第91章 血債血償
天蒙蒙亮，天空的顏色由深轉淡。
欽天監官衙。
步監正抬頭看著天上的紫微星閃著光。
低眉掐指一算，愁色很快爬上他的臉龐。
“不好，弄錯了。”
他急步快速向王宮而去。
清晨的王宮大部分人還在睡夢裏，馬蹄踩在青磚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一路來到仁啟帝的寢宮，也不用宮女傳喚，直接走進仁啟帝的臥榻旁，一把將對方叫醒。
“陛下！”
“什麽事？”
仁啟帝見到來人是步監正後，壓著心中的怒氣。
這些年來，步監正在王宮裏來去自如，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陛下，弄錯了。”
“什麽弄錯了？”
“臣之前與陛下說過，南方有紫微星異動，必有新帝產生。”
步監正說著，仁啟帝點了點頭。
“這不派人把溫丞相一家三口滅了嘛。”
“卻有一人死裏逃生。”
“你是說溫鳳嵐？她是給朕帶了不少麻煩，但她是女子，興不起什麽風浪。”
“陛下，”步監正吞了吞口水，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
往遙遠的天邊一指。
隻見整片天空因為黎明的到來，所有星辰漸漸淡去。
唯有一顆倔強的星星獨自發著光。
“臣懷疑新帝不是溫懷君，而是溫鳳嵐。”
“她？？”
仁啟帝一下從**起來，不安地走到窗戶旁邊，看著那顆星，道：“怎麽可能是她？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子稱帝的情況出現。你是不是算錯了？”
步監正道：“臣也希望自己算錯，但這次真的算得很準。”
“哼，你上次也是這麽說。”
不管怎麽說，仁啟帝聽到溫鳳嵐是新帝。
內心還是不由得害怕起來。
當初就該斬草除根，隻怪自己一時心軟，放虎歸山了。
“追！不管寧王和溫鳳嵐逃到哪裏，都要給朕追回來。”
等到黎明來臨。
一個更不好的消息傳到仁啟帝的耳朵裏。
一名船家到京逃府府衙報案，寂照庵不遠處的一個鎮魂塔被人破壞。
塔身燒身，塔底皸裂。
府衙的府尹大人一接到報案，立刻馬不停蹄地往宮裏趕。
“好大的膽子！何人竟敢毀壞朕立的鎮魂塔？”
天象出現異常。
鎮魂塔被毀。
種種跡象讓仁啟帝身子底下的龍椅搖搖欲墜。
今日的朝會不開了。
仁啟帝率著禦林軍，浩浩****地往京城郊外趕。
他要親眼看看鎮魂塔被毀到什麽程度。
“步監正，你說這兩件事有沒有關聯？”
仁啟帝坐在龍輦內，問步監正道。
“回陛下，依臣今天早上的推算，威脅大周朝的新帝是溫鳳嵐，不是她的弟弟溫懷君。
“所以鎮魂塔被毀，不必太過驚慌。”
聞言，仁啟帝緊皺著眉。
一行人很快走到京郊範圍，向著鎮魂塔的方向走去。
前方小路，出現一名銀甲侍衛。
那侍衛目光炬炬，腰配長劍，虎步生風般來到仁啟帝眾人麵前。
“什麽人敢攔聖上禦駕？”
為首一名禦林軍大喝道。
那侍衛拱手作揖：“寧王府府衛牛一刀參見聖上。”
“寧王府的府衛？”
仁啟帝問道：“你既是寧王府的府衛，不出現在寧王府，為何出現在這荒郊野嶺？”
牛一刀不卑不亢道：“屬下特在此恭候聖上。”
“恭候朕？”
仁啟帝一下想到是李元弘讓他這麽幹的。
怒道：“那鎮魂塔是寧王所毀？”
“回陛下，準確地說是寧王和溫小姐一起毀的。”
“可惡！”
仁啟帝怒不可遏，“他倆以下犯上，被朕下了追殺令，朕不去找他們，他們倒敢來找朕。”
“來人啊！”
仁啟帝高喊：“將此賊給朕拿下。”
牛一刀不懼，瞬間抽出長劍，一劍斬死剛衝上來的一名禦林軍。
“屬下奉寧王之命，前來與聖上說，快快下輦步行，還有準確好給白氏和溫懷君的奠儀。”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氣，要朕下輦步行，還要朕準備好奠儀？她憑什麽？朕乃九五至尊，天之驕子，奉天統領百姓。”
“聖上不聽，便好自為之。”
牛一刀說完，對著斜後方吹了一聲口哨。
忽聽一聲馬鳴響起，一匹通體烏黑的寶馬衝了出來。
牛一刀又斬殺了兩名禦林軍，跳上馬背，頭也不回地跑了。
步監正剛要命人去追，仁啟帝伸手阻攔。
“不用！
“隻是一個傳話的嘍囉而已。
“李元弘和溫鳳嵐肯定在鎮魂塔處等著朕。
“朕就讓他們慢慢等著。
“起駕！！”
仁啟帝說完，隊伍再次行進。
死去的三名禦林軍侍衛就這樣倒在道上，被同伴的馬蹄反複踩踏。
走了一裏地。
隻見道路插滿了白幡，一直延伸到遠方。
仁啟帝冷冷一笑，“胡弄玄虛。朕倒要看看他們耍什麽花樣？來人！給朕把這些白幡拔了！”
話音剛落。
便有禦林軍上前一手抓住杆子，欲拔起來。
隻是那些禦林軍還沒來得及發力，便感覺有無數螞蟻在齧噬自己的雙手。
很快，那些禦林軍便雙手潰爛，全身出現中毒症狀。
“陛下，杆子有毒。”
“沒用的東西。”
仁啟帝看著一路插滿的白幡，眼神不禁陰鬱起來。
這白幡像不像給他送行一樣？
叫他從這裏直著走過去，躺著走出來。
“以為這樣就能嚇倒朕？
“做夢！
“妄想！”
他大喝一聲，抽出身上的佩劍，一劍斬落一名中了毒的禦林軍。
滾燙的鮮血立刻從死人脖子上噴出來，將白幡染紅。
“將白幡給朕染紅。”
他要用這些中了毒的禦林軍士兵的血，將白色的幡布染紅。
他要告訴溫鳳嵐，她給她母親和弟弟準備的葬禮，不僅不能如其舉行，還會因為有更多人的死亡而延期。
皇命不可違！
仁啟帝一聲令下，二十多名禦林軍死在同伴的屠刀之下。
他們死後，屍體被抬起來，血淌了一地。
鎮魂塔旁。
溫鳳嵐和李元弘被三十多名寧王府的府衛包圍著。
這三十多名府衛，誓死效忠寧王。
此刻。
風吹來。
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溫鳳嵐心頭一緊，該來的終於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