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口服補液鹽

溫從碧感覺到肚裏翻江倒海,一股磅礴的力量要從**處湧出來。

她額頭沁汗,全身發抖。

奇怪的動作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冷氏關切道:“二姑娘怎麽了?”

“沒、沒、沒事。”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兩個字。

溫從碧隨手拿起一個碟子,顫抖著說道:“我來收拾。”

溫管家一見,那哪能讓二小姐幹這粗活,上前要去搶她手中的碟子。“這些活有下人幹,二小姐放著讓我們來吧。”

“不。”

她咬著牙,麵容扭曲地說道。

隨著她一聲叫嚷,那碟子竟被她掰成兩半。

不行,要忍住。

她是溫府的白月光,人人稱羨的二小姐。

出塵脫俗,華麗大方。怎麽能……怎麽能在眾人麵前排矢氣呢?

“二姑娘,你到底怎麽了?”

冷氏上前一步。

突然,一聲悠揚的高亢的,帶轉調的聲音傳來。

冷氏上前的腳步凝住,緊接著,她臉色一變,連忙屏氣。

溫從碧扶著桌子,羞紅著臉說道:“許是剛剛吃急了,一時沒忍住。”

冷氏覺得自己嫌棄的模樣有點太明顯,微微收了收心神,繼續往前邁去,扶著她的肩膀說道:“這是人之常情,二姑娘不用不好意思。”

話音剛落。

溫從碧臉色又變,緊緊地抓著冷氏的雙手。

“噗。”

又來了。

好像還帶點水聲。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即便大夥想裝沒事無所謂,那也不能了。

太嗆人啦。

溫管家流著淚說道:“我說怎麽有點悶,原來是窗戶沒打開啊。”

說著他猛地推開一扇窗戶,將頭探了出去,偷偷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溫庭仁眨了幾次眼,好讓淚液衝淡這辣人的感覺。

楊氏拿著手帕,裝模作樣地咳嗽,實際是拿帕子緊緊地捂住自己的鼻子。

老夫人則一臉不悅,餓了一整天才吃進去的飯食,被溫從碧一攪和,幾欲想吐出來。

溫從碧哭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哎喲。”

她大叫一聲,一下鬆開冷氏的手。

夾著腿跑了出去。

她不敢跑得太快,怕把裏麵的東西顛出來,心下又急,隻能一邊捂著屁|股,一邊歪歪扭扭地向茅房走去。

冷氏看了一眼老夫人,憤恨溫從碧今天好不容易在老夫人麵前挽了點麵子,一下就被丟盡了。

她想給溫從碧找補回去,便開口說道:“二姑娘應是昨天熬了一宿,感染了風寒。這孩子,我早就跟她說了,有不舒服要……要……要……”

溫庭仁見她一直“要”不出來,轉頭怒問,卻見她的臉變得異常猙獰,像是要吃人一般。

緊接著,數聲熟悉的聲響傳來。

“噗、噗、噗。”

冷氏壓著臀部,臉上青筋冒起。

房間裏的味道變得更加濃鬱了。

所有人都不裝了。

老夫人、溫庭仁、楊氏搶著出了房間。

溫管家本來就趴在窗上,竟直接從窗戶上躍將出來,跳到院子裏。

冷氏見大夥都出去了,剛想喘口氣,肚子裏的感覺又來了。

這一次,來得更加猛烈,以至於她不敢輕易打開括約肌,怕一不小心帶出點什麽東西來。

她強忍著就地解決的衝動,呲牙咧嘴地衝出了房間,向著溫從碧離開的方向跑去。

她剛走,楊氏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無比嚴肅。

楊氏摸了摸肚子,溫從碧和冷氏的經驗告訴她,有可能中招了。

她不敢賭,低聲對溫庭仁和老夫人說道:“老爺、娘,我想起有點事還沒處理,先告辭了。”

說完,她轉身便走。

身子剛轉過來的時候,屁|股對著溫庭仁吹來一陣濁風。

裙擺微微揚起。

溫庭仁臉色瞬間煞白。

楊氏急急忙忙地來到茅房。推開第一道門,推不動,推開第二道門,還是推不動。

幸好,第三道門一推便開。

她連忙走了進去,回身將門關上。

突然,一道阻力傳來。

老夫人站在門外,用盡全身力氣說道:“如曼啊,讓娘先如個廁。”

楊氏哭道:“娘,我快不行了。我要拉了。”

老夫人兩手撐在門板上,顫抖著,咬著牙懇求道:“我很快的,你年輕,你能憋。娘年紀大了,憋不了。”

“我?”楊氏心下一軟,抵著門的手稍微放鬆,強大的感覺再次襲來,“不行,我憋不住了,娘,對不住了。”她奮力將門一推,緊緊合上,快速地解開纏在腰上的束帶,坐在廁桶上。

“你!”

門被拍得震天響。

楊氏捂著耳朵,強裝聽不見。

一旁的溫從碧說道:“祖母,我好了,我的位置讓給你。”

“好、好、好。”

關鍵時候還是孫女靠譜。

老夫人艱難地挪到第一個木門處。

久久不見門打開。

她扶著門,向裏喊道:“碧兒,怎麽回事?”

溫從碧哭泣的聲音從裏麵傳來,“祖母,對不住了,我剛穿好衣服又來感覺了。”

老夫人聽罷,扯著嗓子怒道:“你消遣祖母玩呢?你不出來別說讓給我啊?”

因為她一句話,老夫人放鬆了警惕。差點鑄成大錯。

要知道閘門一旦開放,要想關回去,就很難了。

“我沒有消遣祖母。”

溫從碧坐在廁桶上,覺得萬分委屈。

她抹了抹眼淚,對一旁的冷氏說道:“二姨娘,你好點了沒?”

冷氏夾在溫從碧和楊氏之間,一直不說話,默默拉著。

她聽到溫從碧的呼喚,心下罵了對方七八百遍,這分明就是挖坑給她跳。這時候說好點,把廁桶讓出去,萬一再來感覺怎麽辦?

她才沒這麽傻。

她捏著喉嚨,有氣無力道:“不行,還在拉著,根本動不了。”

老夫人斜靠在廁門上,拿著拐杖不斷地敲著地。

溫庭仁一把將她扶起,咬著牙說道:“我們去雜院。”

雜院是下人住的院子,有茅房。

隻是那茅房肯定不如這裏的幹淨。

但這時候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

聽到溫庭仁和老夫人遠去的腳步聲,溫從碧、冷氏、楊氏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些。

月光如水,灑向人間。

溫鳳嵐坐在靈堂上,頭挨著母親的棺木。

抱書和抱棋說著老夫人等人搶茅房的話,樂著。

柳大夫急急忙忙地走來,雙手抱拳,剛要開口說話。

抱書直接將十來袋東西遞到他手裏。

柳大夫一愣,“這是什麽?”

抱書道:“這叫口服補液鹽,喝了能讓人避免脫水。”

柳大夫看著一袋袋沒見過的東西,臉上寫滿疑惑,“直接吃?”

“當然不是,”抱棋解釋道,“二百五十毫升溫開水泡一袋,分次口服,拉多少吃多少。二百五十毫升不知道是多少?呐,給你。”說著給了柳大夫一個玻璃杯,“照著上麵的刻度,這裏,水到這裏就是二百五十毫升。”

柳大夫拿著口服補液鹽轉身離去,他回頭的瞬間,看了一眼靠在棺材上一直閉著眼睛沒有說話的溫鳳嵐。

隻見燭光映照在她臉上,風一吹,跳動著。

明明不動聲色,卻風情萬種。

柳大夫掂了掂手裏的藥,目光一斂,離開了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