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嫁給龍王爺
婚書的落款,新娘那一行寫的是我的名字……
而新郎那一列赫然寫著:柳蔭村龍王爺!
龍王爺?!
——
第二天一早,我著急忙慌趕到鎮上裏街橋頭的如意紮彩鋪。
我爸還像往常一樣早早就開了門,隻不過我趕過去的時候我爸沒在,隻有宋譯和我爸新收的一個十六歲學徒磨盤在看店。
我一進店鋪就被一隻半成品紙紮童男給砸到了,宋譯在櫃台那頭瞧見,立馬很有紳士風度的大步邁過來幫我扶起那隻紙紮人。
順便還很體貼地幫我拍了拍衣服,關心了一句:“沒事吧?我正打算給你打電話喊你來著。”
我搖搖頭,抬起視線看著他的溫柔眉眼回答:“沒事,紙紮人砸不疼的。”
宋譯是我男朋友,我們倆已經談了三年戀愛了。
他人長得帥氣,劍眉星目,棱角分明的,是我初中高中甚至大學時期的校草。
曾因一張帥到足以傾倒眾生的臉,與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氣質而連續三年登上大學論壇新時代女大學生理想配偶榜的第一名。
但誰也沒想到,這麽一位全身上下幾乎全是優點沒有缺點的雲大公認男神,最後竟然會被我這個怪胎給禍害了。
不過對於他這朵鮮花最終插在我這坨牛糞上一事,我並沒有感覺到很意外。
因為我倆是同鄉,還是從小學到大學的老校友。
我小時候給他抄過作業,幫他躲過了被老師叫家長的生死劫,他順利從老師辦公室走出來以後,就淚眼汪汪地向我承諾過:等他長大,一定會好好報答我,以身相許做我男朋友,保護我一輩子。
兒時的一句戲言我原本也沒當真,畢竟宋譯這人是個潛力股,越長大越英俊,我和他一比較越顯得雲泥之別。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大二那年他為了替我挽回尊嚴,直接在學校兩係的聯誼會上手捧玫瑰向我表白了。
然後我倆就成了雲大的一個神話。
至今雲大的校園裏還流傳著曾有一位瞎了眼的校草學長愛上了一個母夜叉學姐的靈異故事……
隻是我倆確認關係後,也並沒有像別人想象的那樣,愛的多麽轟轟烈烈,可歌可泣……
反而平淡到我時常會忘記自己有這麽一個男朋友。
大學畢業後,我因為臉上這塊蛇鱗疤而在找工作的事情上屢屢碰壁,所以才逼不得已回老家發展。
他不一樣,他回家是繼承他親爹遺產的。
對,他是個富二代,剛死了爹。
“我爸呢?”我有點急。
宋譯平靜地哦了聲,說:“北頭村子裏有戶人家今早打電話在叔叔這定了一套紙紮貨,叔叔送貨去了,可能得晚上才能回來。”
坐在紙紮人堆裏的小磨盤也探出頭來沒好氣地說:
“那戶人家不懂規矩,燒錯了東西,師父得等到太陽下山給他們辦好事了才能回來,姐你要是沒事,來幫我一起紮紙人吧!師父留下的活太多了,我一個人幹不完……”
不等我開口回答,宋譯就無情掐滅了他的美夢:“一邊去!我和叔叔說了,要借走宸宸兩天,我們等會就走,沒時間幫你紮紙人!”
小磨盤聽見這話,很生氣地噘嘴哼了聲。
我不明白地看向宋譯,“走?你要帶我去哪?”
宋譯牽住我的手,神秘兮兮地說:“去外麵走走,我有驚喜送給你,你忘記了嗎,明天是你的生日。”
明天,三月三。
是啊,我生日。
也是龍王娶親的日子。
不管昨天晚上的喜帖到底是不是惡作劇,出門躲躲還是安全點。
我果斷答應了跟宋譯出門走走的事情,走前再三確定他的確和我爸打過招呼了,我才敢放心出紮彩鋪。
臨出門那一腳,我又被先頭那隻紙人給砸到了。
這回宋譯有點生氣,抓過紙人扔地上就是一腳,把紙人的竹篾骨架都給踩斷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有一瞬在宋譯的眼裏看見了一股冰冷凶戾的殺意……
宋譯說出門前他得先回家收拾點東西,讓我先去他家坐坐,喝杯茶,等他半個小時。
我答應了。
宋譯的家住在整個桃花鎮上最好的地段,前頭是新修的公路,新設的公交站台離他家隻有五百米遠。
交通便利又恰好遠離鬧市,附近都是鄉政府幹部的家屬樓。
因此在一排灰牆土瓦的破舊老樓房隊伍裏,他家的三層小別墅顯得格外富貴耀眼。
雖然我倆談著戀愛,可他家我卻來得極少,上一次來還是吊唁他爸。
他把我安排在大廳裏等著,自個兒進了後麵廚房,好半天,才端了杯熱果汁給我。
“剛榨的,原味無添加蘋果汁,你嚐嚐。”他把果汁送到我手裏,迫不及待的搓著手等我品嚐後給他反饋。
我看他一臉真誠,不忍心辜負他的一片好意,就喝了一口。
蘋果汁的香味很濃鬱,隻是不知為什麽,有點苦。
但為了不打擊他的滿滿成就感,我還是昧著良心衝他笑眯眯地誇讚:“口感不錯。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宋譯深受鼓舞,“你喜歡就好。你先坐著,我去樓上拿個東西,五分鍾就下來。”
我點點頭。
他上樓後,我捧著大半杯熱果汁暖手。
等了他一會兒,覺得無聊,就站起身四處走走。
看見旁邊的沙發上有他胡亂扔上麵的黑色外套,出於好心,我就把衣服拿起來抖了抖,想幫他整理一下。
但誰知剛抖了三下,一張照片就從男人外套的口袋裏掉了出來。
我好奇的把掉在沙發上的照片撿起來,仔細一看——
照片上披著頭發穿白裙子站在公園花壇前迎風溫婉笑著的女孩……
竟然是我那個雙胞胎姐姐,謝沐瑤!
宋譯怎麽會有謝沐瑤的照片……
不祥的預感堵在胸腔裏越積越深,我都來不及再多想,宋譯已經換了身休閑裝下樓了,手裏還抓著一把麻繩。
臉色也不對勁。
看見我拿著謝沐瑤的照片,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一雙漆黑的瞳孔更冰冷了幾分。
我瞧著他手裏的麻繩,心底發怵,下意識地後退,腦中亂哄哄的。
“你看見了?那我也不瞞你了。”
沒想到宋譯直接開門見山地向我坦白了,把麻繩丟在一邊沙發上,他從我手裏搶走照片,“三年前是我求著你,答應先和我試試,這三年以來,咱倆並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的情侶關係。
而我也是最近才發現,這麽多年都是我找錯人了。我一直以為你才是我要找的人,實際上,我愛的,從頭到尾都是你姐姐。”
說著,一雙鷹眼直勾勾地凝視著我,他咬牙切齒的說:
“是你搶走了你姐姐的氣運,讓她從小到大都體弱多病!你的存在原本就是為了替代她承受這世間的一切苦難,你為什麽沒有死在剛出生那年,你為什麽還要活到現在!”
我對上他那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的眼神,心裏越來越慌……
我就該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宋譯今天就是不一樣了!
我害怕極了,但我不敢莽撞行動,我怕他弄死我。
從小到大,想弄死我的人太多了……
我接不上他的話,隻能找個理由試著躲躲:“我肚子有點疼,有什麽誤會我等會兒和你解釋。”
說完我就直奔他家大門口而去——
他沒攔我,但陰惻惻地說了一句:“你跑不掉的。”
果然,我才跑到他家院子的大鐵門門口,就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