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徒手撕開她的衣領

我、竟無言以對。

感激他的心情立馬**然無存!

又繞過了兩個小土丘,我們才總算到了目的地。

麵前是片旱了多年最近突然漲水的藕塘,聽我爸說,這個水塘十幾年前淹死過人,後來死者家人一氣之下就把水塘裏的水給抽幹了。

說來也奇怪,自從這塘被抽幹,往後不管是下雨還是下雪下冰雹,這塘都不儲水了。

塘裏的藕都旱絕種了。

直到今年開春,這水塘突然漲水,裏麵的荷花荷葉都活了過來,水麵還生了大片大片的水草。

鎮子上的中年人偶爾會跑過來釣魚,據說這塘裏水清澈冰涼,塘裏的魚又大又肥,最小的也有三斤重,而且每次來釣都能滿載而歸,怎麽釣都釣不完。

我先前也有過想來釣魚的念頭,但被我爸陰著臉打消了。

我爸說,這塘深,要是一不小心掉進去,可就上不來了。

“你帶我來這裏,難道紅鸞她在這?”我瞧著眼前的這片水塘,和記憶裏紅鸞被沉塘的地方也不一樣啊。

淹死紅鸞的那片水塘偏僻且廣闊。

眼前這個水塘深是挺深,但與曾經那片湖泊相比,太小。

他鬆開我的手,淡淡說:“紅鸞沉塘後,趙二要用紅鸞屍體下術,就暗中花重金把紅鸞的屍體被打撈出來安葬在了亂葬崗。這裏就是從前的那片亂葬崗。”

“從前的亂葬崗變成了水塘,怪不得我爸說這個水塘裏陰氣重。”我探頭往水裏看了看,水麵被水草擋的嚴實,透過水草縫隙往下瞧,一片黑乎乎的,“那紅鸞的屍身不會就在這水底下吧!”

他走近我,“看見水草下麵的盒子了麽?”

“盒子?”我瞪大眼努力看,“沒有啊……”

話音剛落,我忽然看見水草下麵有什麽東西金光閃閃的。

“那是啥?”

我好奇地蹲下,伸手抓開一把水草,卻發現距離水麵兩公分的水下有塊漆黑的硬木頭,金光就是硬木頭上的。

我嫌棄水草總擋我視線,就雙手並用地迅速薅了幾把。

金光堆砌的圖紋漸漸出現在視線裏,像一道符文,“勒令、鎮鬼、除魔……”

勒令鎮鬼除魔?!

我一震,下一秒就想到這好像是鎮鬼的靈符!

而且水裏的那塊木板,一頭高一頭矮,高頭上翹,棱角圓滑,全身漆黑……

是棺材!

“啊!”我慌促的驚站起身,後退回去,小心髒被嚇得怦怦亂跳。

男人慢條斯理地緩步走上前,輕抬手,掌心就有無數暗藍色的光芒飛向水塘,不一會兒,就將一副黑漆詭異,用金粉寫滿鎮鬼符文的大棺材從水裏撈了出來。

然後砰的一聲砸在了我跟前。

我嚇得呼吸一緊,腳下步子退了又退,趕忙拉開與它的距離。

墨衣龍王用法術驅使著棺板推開,明知我害怕,還抓著我的手強行把我帶過去……

“我不過去我不過去我不要過去!”我拚命掙紮在他身後張牙舞爪。

但他把我抓太緊了,我還是被他拖到了棺口前。

“你瞧一眼。”他冷冷道。

我頭皮發麻:“不!”

他無奈:“就一眼。”

我咬著牙死不屈服:“一眼也不看!”

他蹙眉:“不看本王吃了你!”

我一抖,瞬間清醒。

算了,有心理陰影總好過丟掉小命。

於是我一臉生無可戀,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連連破罐子破摔地點頭:“看看看,我看還不行麽!”

這龍不但人格分裂還有強人所難綜合症!

我在他冰冷的目光下,痛苦煎熬的一點點把脖子往棺材口伸……

我都已經想到棺材裏會是一副怎樣陰森可怖的畫麵了!

咬著牙,我磨磨蹭蹭半天,才鼓起勇氣扭過頭,睜眼,看那棺中情景——

“啊……”我做好了隨時嚎上一嗓子的準備,但現實卻讓我瞠目結舌,匪夷所思,嗓門裏還沒提起的尖叫也變成了一聲不解的:“啊?”

棺材裏的女屍竟然時隔多年還鮮活如生,身上穿著一件墨青色的繡**壽衣,臉上妝容黯沉發黑,頭發也烏黑發亮,發間別著兩朵黑色曼珠沙華,那鬼花曼珠栩栩如生,好像是有生命一般,完全不像死物。

女屍額頭和雙腿雙手都被粗釘釘在了棺木上,身上散發著厚重的黑氣,連帶著棺口的溫度都驟降到了零下。

我看完就把腦袋縮了回來,指著棺中的人顫顫巍巍的問:“她、她為什麽屍體沒有腐爛,一點也不像被水淹死的人!”

那狗男人麵不改色道:“怨氣深重,怨力衝天,強行保住了屍體表麵不爛,實際上內裏早已空了。而且還有那隻耳墜在吸取別人的陽氣搶占別人的少女精元滋養她,她當然還像活著一樣,屍體完整不腐爛。”

說完,抬手又用法力一拔,棺裏的九根釘子立時全部飛進了半空,然後劈裏啪啦掉進了水塘。

他用眼神示意我:“你再看看。”

鑒於上次的經驗,這回我沒有猶豫,探頭就瞧了進去——

沒有了九根釘子封住魂魄,她的屍體很快就被一團黑霧包裹了住。

緊接著,她的皮肉迅速幹癟,肌膚見風就爛,頭發幹枯化作灰,衣服也浸泡在了一灘黑水裏。

屍體發出了陣陣酸臭,還長出了毛毛的青苔,越來越可怕……

我背上發麻的一把捂住眼,退後兩步,及時止損!

我可沒有欣賞死人的癖好!

他一揮袖子將棺材板蓋上,順道一掌將棺材劈回了水塘裏。

我是聽見水塘泛起一個大水花聲才明白過來他在做什麽。

“你,你把棺材又推進去了!”我大受震撼。

他毫無公德心:“不然呢?”

我欲哭無淚:“你把這東西又丟進去了,萬一嚇到別人了……”

他挑眉:“這不是正合他們心意麽?”

“啊?”

他整整袖子打算走:“你以為這水塘裏的魚,為什麽那樣肥?”

水塘裏的魚……我愣住,隱約猜到了點什麽。

他輕描淡寫的說下去:“就像墳前的樹,亂葬崗的農作物,火葬場後院水池的甲魚。”

都是吸死人的養分才生長旺盛!

完了,我感覺我對魚有陰影了!

我發愣時,他已經走遠了,我見狀心底不安的拔腿攆上去:“這事算完了?桃泠有救了嗎?”

“暫時沒有性命之危,明天收尾,到時,我需要你。”

“需要我?你這麽厲害還需要我幫忙嗎?”

他走得太快,我最近體虛得很,壓根跟不上。

才小跑了幾步就氣喘籲籲,“你走慢點,我……”

抱怨的話還沒說完,我就看見右側草叢裏有東西一動,接著就是幾根銀針一樣的東西嗖嗖朝那條龍射過去——

“小心!”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明明襲擊的是他,我卻本能的想救他,替他擋。

等我反應過來他不是人,就算挨幾針也不一定掛掉時,我已經衝到了他身後,那幾根白針也已經從我鎖骨下方穿透了出去,然後被他身上的白光給吞噬了……

得,白救了!

一時聖母一時爽,清醒過後火葬場!

“鱗兒!”

他這回有良心了,看到我被凶器刺個對穿立馬就從後抱住了我,目光陡寒,震怒之下猛地一掌襲進草叢,隨後就聽嘶嘶兩聲,一條黑蛇從草叢裏摔了出來,眼瞪老大,死的透透的。

來不及和我說點別的,他喀嚓一聲撕裂了我的衣領……

沒錯,是徒手撕開的!

我一直覺總裁文裏男主徒手撕開女主的衣服是個傳說來著,沒想到真能撕開啊!

“你、幹嘛……”

針刺穿身體的時候我隻覺得傷口又麻又癢,沒想象中的疼……可一開口,才突然感覺到頭昏腦漲,身體發飄……

他二話沒說就將唇壓在了我的鎖骨下方。

冰涼柔軟的觸感抵在我的皮膚上時,我立時神魂一顫,從未有過的怪異感又酸又癢的自心淵深處、俏然而生……

他吮了口黑血,吐出來。

我渾身軟綿綿的被他捧在手裏,扭頭,看見草地上濺出的烏黑血跡,心尖兒陡然一哆嗦。

目光遲鈍的挪回他那張因緊張而失色的俊容上……

停留在了他擰成一團的眉心。

酸澀的滋味從心頭一籠而下。

他,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從小到大除了爸媽,沒有人願意主動接近我,溫暖我。

我是他們眼中的蛇生女,災星禍害,克死親人的罪魁禍首……

即便是現在和我坦誠相待的好友,以前也曾對我避之不及過。

打小我就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的確有無需理由的善意,但對我沒有。

可他的出現,卻是打破了我前二十多年的固有認知。

也許他對我好是另有企圖,但是目前,我沒察覺到。

他吮了第二口毒血吐出來。

“你這樣,真的不會讓自己也中毒?”我心裏五味雜陳的忍不住開口問他。

他沒有停下幫我吸去毒血的動作,大手捧著我的背,扶著我的肩,薄涼的唇一次又一次覆在我心口上方隱隱作痛的地方。

“我聽電視裏科普,在野外用嘴吸動物造成的毒素有風險,你如果恰好嘴上破皮了,口中潰瘍,毒素就會滲進你的傷口奪你狗命。

如果你口腔內沒有傷口,毒素也會導致你嘴巴被毒腫變色。而且吸完毒血後要趕緊消毒,野外沒有專門的消毒漱口水,用池塘水也可以,多漱幾次就能慢慢減淡毒性。

不過最怕的是你一不小心咽了口唾沫,那就是把毒吞進了肚子裏,你也會毒發的!”

我頭暈目眩的乖乖待在他懷裏念叨,他聽完,愣是呆住了。

我以為他是在考慮怎麽給自己消毒,結果片刻後,他問:“狗命?小東西,你再說一遍?”

我猛吸了下鼻子,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不、不是,龍命!我嘴瓢了!”

他適當加重吮吸的力度,直到血見紅了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