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敵營

“美人想回北戎,放心,咱們王上最疼美人了!”

小將可惜地歎了口氣,若是沒有旁人,這美人他真想拖回自己營帳裏,不過這麽多人看著,又是這麽個難得的美人,要是讓大王知道了,自己的命還不知有沒有。

但轉念一想,要是把這美人送到王帳,自己必定能得個厚賞。

拂綠低首垂目,手上的薄刀片嚴嚴實實地藏在袖口裏麵,不讓月光照到分毫。

小將徑自將人往王帳方向帶,拂綠低首怯怯地跟著,但餘光卻一直注意著四周。

北戎人不比中原軍隊紀律嚴明,但她記得前任北戎王在時也不至如此,走過幾個帳篷的時候拂綠居然還能聽到裏麵士兵喝酒劃拳的聲音。

看來這位新北戎王,治軍手段一般。

走到王帳前,裏麵更是熱鬧非凡,鼓樂聲,鈴鐺聲,粗俗的叫好聲,不用進去都知道裏麵是正進行著一場野蠻人的狂歡。

“你來得正是時候,大王正高興著呢!”

門口的侍從得知小將的來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拂綠,然後滿意地點點頭:“伊日貴,帶她去梳洗一下,換身衣服!”

“大人,您看……”

小將笑容滿麵地討好道。

“急什麽,大王滿意了,還會少你的賞賜!”

侍從神情倨傲,他是拉克申身邊的紅人,除了那些大將軍和部落首領,哪會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小將心裏暗罵,麵上卻是笑著連連應是,又奉承了那侍從幾句,那個叫伊日貴的丫鬟才重新將拂綠帶了回來。

“果然是我們北戎的女子,這一身看著就合適!”

拂綠容色出眾,五官是那種濃妝豔抹的豔麗,換上北戎這鮮豔亮麗的服飾,整個人更如同一塊寶石,光彩奪目。

那侍從也不先進去稟告,直接帶著拂綠就往王帳裏走。

“大王,這是屬下特意為您找來的美人!”

侍從徑自將拂綠帶到王座之前,使了個眼色,拂綠用標準的北戎禮節伏下身子,柔柔地給拉克申請安。

“美人?”

拉克申已經有些醉意,聽到侍從的話搖搖晃晃地從椅子上起來,旁邊伺候的侍女趕緊上前左右扶住,但被拉克申大力揮開,其中一個還摔在了王座之前的幾案上,一時間金鑄的酒盞,酒壺,還有盛水果的瑪瑙盤子嘩啦啦往地上摔去,侍女忙掙紮著起身跪伏在一邊不敢動彈。

“好,好!”

下麵那些酒已半酣的蠻將聽著這響動卻是更加興奮了,有幾個摟著旁邊的侍女起身開始手舞足蹈。

且說拉克申晃晃悠悠地來到拂綠跟前,低下身子托起拂綠的下巴,看清眼前這個果然是難得的美人,早把人摟在了自己懷裏。

“美人來得正是時候,快來隨我樂樂!”

拉克申拉起拂綠在懷裏,卻沒有將人擁到王座上,而是摟著人到場中,大吼一聲“起鼓!”

擂鼓之聲響起,酒酣興致正高的拉克申拉著拂綠在場中跳起舞來,舞女們紛紛避在一旁,座上的蠻將們見了拂綠飛旋的身姿,一個個都直了眼。

“美人好舞!”

一場舞跳得拉克申興致更高,哈哈大笑了起來,將拂綠緊摟在懷裏,跌撞著走回了王座。

“恭喜大王又得一美,不過我等也想好好看這絕世美人,不知大王舍不舍得?”

王座下一個身穿金色戰甲的魁梧男子站了起來,拿著酒壺一邊往嘴裏灌酒,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若是細聽,語氣裏還有些怨氣和不滿,這說話的口氣也不怎麽敬重。

當然這滿帳裏樂瘋了的人是注意不到的。

“當然可以,美人,給我們這些勇士敬一杯酒,就拿本王的酒盞!”

拉克申將自己的酒盞放到拂綠手中,還順著那光滑的手指摩挲了好一會兒。

“奴領命!”

拂綠柔順地應了一聲,拿著酒杯翩然而下。

“請將軍飲酒!”

拂綠親自給方才說話的魁梧男子滿上,然後雙手遞上,等男子把酒盞拿走,又從案上拿起自己的酒盞。

“想敬本將軍,可不能這麽敷衍!”

魁梧男子突然伸手將拂綠摟在懷裏,頭慢慢地低了下去,直往那段瑩亮修長的脖子上去。

“將軍不要……大王!”

拂綠臉上浮現出驚色,微微含淚看向隻有三步遠的拉克申。

“特木爾!”

不知是飲酒過量還是被氣到,拉克申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目露不滿地喝道。

拉克申雖然經常賞賜給下屬美人,但都是自己享用過,膩了的,拂綠今天才到他身邊,他還沒享用,見到有人想占先,自然不肯。況且因著拂綠難得一見的容貌和剛才的善舞,他這會兒正癡迷著。

“大王何必如此,本將也隻是在教這位美人如何敬酒,不小心湊得近了些,可不敢和大王搶美人!”

特木爾抬起頭來大笑一聲,鬆了手勁,拂綠連忙一個旋轉,肩上垂落的紅紗快速從特木爾手中的酒盞上麵掃過。

“將軍請!”

拂綠低首輕輕地說完就將盞中的酒一飲而盡,飲完還往後退了幾步,似乎是極為害怕麵前的男人。

特木爾看到拂綠跟個受驚的兔子,嗤笑了一聲,也不知在笑誰,把酒盞往嘴裏一傾就大開大合地坐下。

“美人,繼續吧!”

拉克申見特木爾攝於自己的威嚴,麵上得意之色盡顯。

“是,大王!”

拂綠往下麵走了兩步,到第二位桌上,剛給對方斟滿了酒,還沒把酒杯遞過去,旁邊就傳來一聲巨響。

特木爾麵前的桌子竟然被掀翻在地。

“啊……”

眾人看去時,隻見特木爾魁梧的身體蜷縮在地上,捂著心口前後翻滾起來。

“將軍,將軍……”

後麵有幾人跌跌撞撞地趕上來。

看到地上翻滾不止,額上青筋暴出的人,再聽著那能穿透帳篷的呼痛聲,一個個酒醒了大半。

“叫巫醫,快叫巫醫!”

還是有個腦子清楚一點的蠻將朝旁邊的侍從吼道。

“這時怎麽回事?”

拉克申今日可能是喝了大多酒,底下已經亂成一團他才迷迷糊糊地反應過來,被侍從攙扶著走到特木爾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