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真相

“玄庚,你說的可是真的?”

話語剛落,千芙手裏的水晶盤連著裏麵的剛剛洗好的櫻桃都嘩啦啦摔落在地。

顧棠聞聲可惜地看了眼。

不過屋子裏幾人都緊緊盯著玄庚,沒人注意顧棠的神色。

“這事哪裏能作假?那三萬人現下距燕城不到百裏!”

“現在城中的兵力正好可以牽製城下的北戎軍隊,若是再來三萬,燕城必定危急!”

玄庚和玄辛臉色都十分凝重,若是燕城失守,不說城裏王妃和五公子的安危,世子也少了一條退路。

雖然他們對世子有信心,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城裏的百姓知道嗎?”

顧棠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了一句。

“這次消息沒有傳開來,城裏的百姓這些日子都不怎麽擔心,因為北戎軍這兩日已經不日夜攻城了,大家都以為北戎軍快被打退了!”

也許是這次燕軍的守城之策分外有力,那位自傲的“戰神”拉克申這次沒有再預報,也可能是現在城外的信根本傳不進來。

“王妃,不如屬下等先送您和五公子出城,可以從東城門和西城門出,到了山上,北戎軍一時也不會找到!”

這是玄庚和玄辛進西苑前就想好的,他們得到的命令是保護好王妃和五公子,如果燕城真的攻破,以拉克申對秦王府的仇恨,王妃和五公子恐怕都會沒命。

“不,本王妃不走!”

“王妃!”

千芙和千夏也急喊道,她們也認同玄庚和玄辛的說法,但沒想到顧棠竟然拒絕。

“去荒郊野嶺的吃不好,睡不好,本王妃可不受那罪!”

“王妃,老奴給您重新洗了一盤子櫻桃,快吃吧!”

這時,一直默然無語的趙嬤嬤竟然麵帶微笑地拿著一盆子紅豔豔的櫻桃放在了顧棠手邊。

“趙嬤嬤!”

千夏忍不住跺了跺腳。

“在,我耳力好著呢,叫這麽大聲幹什麽!”

論西苑裏的丫鬟,趙嬤嬤與千夏的關係最好,所以兩人相處比旁人多了些親密。

“大家都該學學趙嬤嬤的心寬!北戎軍還沒打進來呢,一個個急成這樣做什麽?”

顧棠一邊懶懶地說著,一邊手上已經拈了一枚盆中最大的櫻桃。

“越是這個時候,大家越是要好吃好喝好睡,萬一以後真的沒有這樣的好日子了!”

見顧棠是真的一點不慌亂緊張,玄庚和玄辛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他們身為世子身邊的親衛,竟然還不如王妃一個弱女子,當然他們也知道,王妃是不想丟了燕城的百姓獨自逃跑,這才說了那些玩笑話。

畢竟王妃前些日子,為保蔚縣百姓安危,還讓沈大夫人帶走了兩千鷹字軍。

不過他們想的與顧棠心裏所想毫不相關。

顧棠:那噬心草今日再催發一次就夠了,而今天看著應該會是個月黑風高夜。她也確實好久沒有冒這樣的險了。

“奴婢見過王妃!”

顧棠正一邊吃著櫻桃一邊感歎著,一道清冷的聲音就從門外響起。

“是拂綠啊!是五公子那邊有什麽事嗎?”

冷美人這些日子看蘇木跟眼珠子似的,怎麽到自己這裏來了。

“王妃,奴婢願意潛入北戎軍營,北戎與大正不一樣,部族之間並非完全統一,拉克申雖為北戎王,但對軍隊的控製,並非一言堂,這次出來的部隊,除了拉克申自己的親軍,應該還有其他部族的人馬,尤其是即將到達的三萬人馬!”

“隻要能夠分化他們,燕城之危就可解!”

“奴婢是真真正正的北戎人,到時就扮作是先前從城裏潛逃出去的人!”

“北戎人自來輕視女子,而拉克申又好酒色,不會懷疑奴婢一個弱女子!”

拂綠說完後就一直等著顧棠的回複,她想王妃是不會拒絕的,她若是成功了,自然好,若是敗了,也不過是舍她一條命。

“你們都先出去!”

出乎意料的,顧棠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讓拂綠之外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現在屋子裏隻剩我們兩人,拂綠姑娘現在可以告訴本王妃你真正的身份了吧,或者說你和阿木的關係?”

顧棠漫不經心的一句問話,卻是完全擊退了拂綠臉上的清冷鎮定。

“明人不說暗話了,本王妃如此坦誠,姑娘也不必再繞彎子!”

顧棠含笑注視著眼前站著的人。

“王妃既然早就看出奴婢的異常,自然知道奴婢對王府,對您並無歹心,至於其他的……”

“你若隻是待在府裏,本王妃自然可以讓你保守自己的秘密,但現在你既然要請命去敵軍做臥底,自然要問個明白,萬一你欺騙本王妃,背叛王府和燕城,將城裏的消息都帶出去,豈不是得不償失?”

顧棠緩緩走到拂綠麵前。

觸到那雙眸子,拂綠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她竟然從這個養尊處優的年輕王妃身上,感覺到了肅殺之氣。

“不想說也行,退下吧!”

“奴婢……奴婢是上任北戎王西帳大妃身邊的婢女,兩年前上任北戎王突然暴斃,之後主子被東帳大妃,也就是現在北戎王拉克申的母妃,派人殺死,對外說是為老北戎王殉情!”

“奴婢那日正好被大妃派去另外一個部落送東西,僥幸逃過一劫,後來兩軍交戰,奴婢被秦王所獲,就一直待在別苑!”

“五公子身邊的蘇木,是西帳王妃唯一的兒子!”

拂綠將這些話說出來後,突然感覺到一陣輕鬆,這些日子她一麵害怕北戎那邊發現蘇木還活著,一麵又要瞞著這些事,麵上平靜,心裏卻早就成了一堆亂麻。

“王妃這次可以相信奴婢了嗎?”

“奴婢做這事,不是為了王府,也不是為了燕城,是為了報奴婢主子的恩!”

若不是西帳大妃當日救下自己,自己早就已經死了,就是僥幸沒死,現在也必定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王妃?”

拂綠看著手裏顧棠剛遞過來的黑色瓷瓶,疑惑地抬頭。

“你如此坦誠,本王妃當然信你,不過……”

“奴婢願意吃下這個,若有背叛之意,必定死……”

但她剛掀開瓶塞,手上的黑瓷瓶就被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