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這小子爛泥扶不上牆啊!

第二章這小子爛泥扶不上牆啊!

許強弄明白係統的用處之後,決定先花三金幣買六斤豬肉。

一塊錢一金幣,一金幣二斤豬肉。

按照現在的市價,一斤豬肉七毛八,買一斤能掙二毛八,三斤就掙八毛四。

係統真是太貼心了,知道自己窮,就讓自己多掙點錢。

買了六斤肥瘦相間的豬肉,許強準備去上班。

許強在物資科跑物資,也叫采購員,專門負責去周圍鄉下采購計劃外的物資,這些采購來的物資都會上交,主要用於領導在小食堂招待客人。

當然,他們下鄉采購用的也是軋鋼廠的名義,交易的時候,村公社給采購員開蓋著公章的收據,再提供他們村公社公共賬戶。

然後,采購員也會給村公社出具采購的手續,同樣蓋著軋鋼廠物資科的章。

雙方交易達成之後,采購員帶著物資回去,上交物資,把村公社開的收據和公社賬號一並交給財務,財務查驗無誤之後,會把款項打到村公社的賬戶上。

一切講究個公對公,雙方不能在私底下交易。

采購員每個月都有定量目標,連續三個月完不成目標就會被開除。這星期許強要再交不出科裏規定的物資,這臨時工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為了保住這份工作,他隻能自掏腰包把這個月的物資交了。

這就跟後世賣保險的業務員差不多,這個月沒單了,權衡利弊之後自己買一單完成目標。

原主許強初中畢業,一進物資科就受到孫科長的重視,並且想把他當個接班人培養。

畢竟,物資科一幫大老爺們都沒什麽文化,跑物資行,你要說當個副科長、科長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軋鋼廠是廳局級單位,科長、副科長相當於科級,副科級幹部,跟鄉長、副鄉長一個級別。

科裏的一幫大老爺們沒有文化,沒有行政編製,沒一個能接班的。

好容易來了個初中畢業的許強,孫科長當然高興,當眼珠子似的培養。

結果……

這小子爛泥扶不上牆啊!

一天天的正事不幹,淨跟著一群狐朋狗友大吃二喝,自己交代的事情完全不上心。

不上心就算了,連物資科每個月要定量上交的物資任務都完不成。

物資科硬性規定,連續三個月完不成定量上交的任務,就卷鋪蓋滾蛋。

孫科長惜才,再加上許大茂時不時請他喝酒,送點土特產,所以許強的事情硬生生的拖了半年。

這已經是最後一個星期了,如果這星期還完不成任務,許強就真的要被開了。

許強縮著身子出了門,腦子裏一邊思忖這個事情,一邊往外麵走。

這個點,院子裏眾人該上班的早都上班了,唯有他和何雨柱兩個去的最晚。

何雨柱是軋鋼廠的廚子,廚藝不錯,就是腦子有點不大靈光,院子裏人都叫他傻柱。

穿過垂花門到中院的時候,傻柱正好也從屋子裏出來,一見許強就嗤笑著問:

“傻強,聽說你這星期再交不上任務就要被開除了?”

天氣太冷,許強縮著脖子,雙手攏在袖子裏完全不想搭理傻柱,隻是邊走邊說了一句:

“傻柱,要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媳婦了,別總盯著秦寡婦。賈東旭死了一年不到,秦寡婦肯定看不上你!”

秦寡婦叫秦淮茹,也住在中院,丈夫賈東旭是軋鋼廠的五級工,年前工傷死了。

丟下三個孩子,一個老娘,全靠秦淮茹養著。

偏偏秦淮茹是農村嫁到城裏的,人長的漂亮,嘴巴也甜,可就是沒文化,沒力氣。

賈東旭死後,按照國家規定,她進廠接了丈夫的班,在車間擺弄機床。

可憐秦淮茹一個皮嬌肉細的俏寡婦,擺弄不了機床,看不了圖紙,到現在依舊是個學徒工。

傻柱饞人家身子許久了,廚房的剩菜剩飯裝飯盒裏帶回來,一水的全流到秦寡婦家裏。

可別小看了這廚房的剩菜剩飯,那都是領導招待客人剩下的,裏麵油大不說,有時候還有肉片。

這年頭,不少人家三兩個月也見不上一點葷腥,秦淮茹自然而然的就惦記上傻柱的飯盒了。

時不時的給他點甜頭,傻柱自己妹妹都餓的麵黃肌瘦,可秦淮茹家三個孩子外加一個婆婆,硬是吃得圓潤。

隻不過,傻柱一直都是有色心沒色膽!如今一聽許強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

“傻強,你胡說八道什麽?”

許強“嘿嘿”笑了聲,隨口說了句:“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裏最清楚!”

話音一落,人已經出了中院,到了前院往外走。

從四合院到軋鋼廠要走二十分鍾,許強踩著厚重的積雪,腳底下時不時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

出了四合院子進了胡同,許強邊走邊看:

胡同兩邊是灰撲撲的磚牆,牆上還寫著“為人民服務”“偉大的###萬歲”等紅字標語,不少地方已經被白雪覆蓋。

屋頂到處都是雜**纏的電線,和一根根冒著炊煙的煙囪。地麵則是一根根灰撲撲的電線杆子。

胡同裏不少老爺們穿著大棉襖,帶著火車頭帽,佝僂著身子,雙手攏在袖子裏往前走。

有相熟的鄰居,工友,邊走路,邊說話,嘴巴一張就有白氣冒出來。

三三兩兩的小孩,兩邊臉頰凍的紅彤彤的,掛著兩筒大鼻涕在巷子裏打雪仗。

許強看著眼前這一幕,明明很清晰,近在咫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這一切距離自己很遠。

就仿佛是透過一幀幀黑白老照片在看著這充滿煙火氣的一幕。

一種莫名的疏離感自他心頭浮現,感覺自己與周圍的人,環境,格格不入。

正當他出神之時,突然感覺脖子一涼,伸手一抹,卻是一個拳頭大的雪球打在自己脖子上。

“哈哈哈……”

“哈哈哈……”

許強轉身,身後幾個屁大的孩子正指著他拍手大笑。

他看見,笑的最歡的一個,就是在四合院享有“盜聖”美名的棒梗,也是秦寡婦的兒子。

許強狠狠瞪了棒梗一眼,快步出了胡同來到大街上。

“叮鈴,叮鈴。”

清脆的鈴聲響起,許強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一輛無軌電車晃晃悠悠的冒頭。

車上的乘客大多都是男的,裏麵穿著中山裝,外麵穿著呢子大衣,配著毛領子。

暖和不暖和不知道,反正風度是有的。

這年頭,坐一次無軌電車要兩毛錢,普通老百姓可坐不起。

街道兩邊是一座座矮小、破舊的四合約,大雜院,屋頂的炊煙剛一冒頭就被寒風裹挾著不見蹤跡。

許強在街口公私合營的包子鋪停下來,掏出褲兜的大團結買了三個肉包子。

沒辦法,雞蛋湯他不頂餓啊!

狼吞虎咽的吃完,感覺肚子裏又冒出一點熱氣,他這才快步往軋鋼廠走去。

遠遠的就看見大門口兩個保安朝他打招呼。

許強實在是冷的不想動彈,等靠近了才跟兩人說話:

“華子,傑子,今天你倆兒值崗?”

“哎,你小子什麽情況?東西有門兒沒有?我可是聽說了,你這星期再交不出東西,可就要走人了!”

說話的是劉華,看似關心許強,實則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成分。

許誌傑隻是抿嘴看著許強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強斜睨了這兩人一眼,微微皺了皺眉。

這兩人經常跟原主一起胡吃海喝,每次都是原主掏錢,尤其是劉華,從原主這兒弄走不少好東西。

零打小碎的碗筷、毛巾、炕席之類的就不說,分家時候老頭子給的矮櫃、樟木箱、官帽椅都是成對的。

許強去物資科上班還沒一個月,劉華就說結婚了家裏東西多,沒地方放,跟他借了一個矮櫃一個樟木箱。

知道這家夥還惦記著自己家的管帽椅,許強一臉不耐煩的說:

“華子,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這星期把我的矮櫃和樟木箱還回來。”

說完,不再搭理二人,抬腿就走。

劉華見許強這副模樣,臉頰狠狠抽搐了一下,朝著他離開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濃痰:

“呸,狗肉不上席麵的東西,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是怎麽滾蛋的!”

許強壓根沒聽到這兩人的話,他現在最上心的就是趕緊把那六斤豬肉上交了,保住自己這臨時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