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美人兮，青娘子
“大人。”
“來了。”
趙長春發福的臉緊緊繃著，“把門帶上。”
江若水聽話地將門關上後，又站回原來的位置。
“你知道，陳平最近究竟打算做什麽嗎？”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江若水神情微微扭曲了一瞬，但很快，他就遮掩了過去。
“這，聽聞鎮北王世子又是製鹽，又是釀酒。”
“世子也不是等閑之輩，突然接連動作，下官……”江若水小心翼翼覷了一眼趙長春的神色，遲疑地吐出了後半句，“下官擔心，世子爺有什麽別的想法。”
“哼！”
趙長春冷哼一聲，瞟了江若水一眼。
“陳平有多少能耐，本官還不清楚？江若水，你和陳平的情況，本官可清楚得很。”
科考的金榜上，能有陳平和江若水的名字，還是他從中運轉。
否則，莫提狀元和榜眼的位置，進士及第的名單裏，都不會有江若水和陳平。
“大人對下官的恩情，猶如再造之恩，下官沒齒難忘，一定肝腦塗地！”
江若水匍匐在地，毫不猶豫地表明自己的忠心。
“江若水，你是聰明人，你背後的那些小動作，本官不是不清楚，隻是懶得追究。”
“但是，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趙長春眸光犀利，“陳平東窗事發，裏麵你沒少推波助瀾，隻因本官將自己摘得幹淨，才沒與你計較。”
“現在，陳平是陛下欽點的狀元，你可別犯糊塗。”
江若水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得一幹二淨。
“大人！下官豈敢！還請大人明鑒！”
“行了！”趙長春不耐煩再與江若水掰扯這些，隻道：“製鹽也好，釀酒也好，正兒八經的貴族子弟，誰會去搗鼓這個？陳平贏了六藝大比，可他也誌不在朝廷。”
“江若水，此次你若成功了，便成功了，可若是失敗了，那就給我老老實實地收手。”
“畢竟，輸一次，已經夠丟人了。”
江若水低著腦袋，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是，下官明白。”
“退下吧。”
江若水離開時，神情陰翳。
“大人，你不是……為何反倒勸江若水收手？”一個人從屏風背後走出來。
趙長春哼笑，“江若水不會收手的，他心高氣傲，豈會願意承認，自己比陳平遜色？”
“原來如此。”來人笑了起來，“大人英明。”
…………
陳平不急著趕路，興致來了，就騎馬，累了就鑽進馬車中。
一路愜意極了。
五天後，他們抵達了順天府。
“直接去順天府府衙。”
魏無央賜給他的鹽礦，本是官家的鹽礦，所以陳平需要先聯係順天府府衙。
“你們是什麽人！”
順天府的衙役凶神惡煞地攔住了陳平六人。
“大膽！”朱三板著臉，拿出令牌，“鎮北王世子在此，誰敢放肆！”
衙役們嚇了一跳。
為首的衙役使了一個眼色，讓人進去通秉府尹，接著笑眯眯地上前，“不知鎮北王世子駕臨，多有冒失之處，還請世子爺見諒。”
“進去吧。”陳平沒說計較還是不計較，而是直接抬腳踏入順天府衙。
雖然陳平依舊是白身，可頭上畢竟有“鎮北王府”四個字，讓人不敢輕易開罪。
順天府府尹是個胖子，喘著氣，跑了出來。
“見過鎮北王世子！”王光邊行禮，邊大口喘著氣。
“府尹大人不必多禮。”陳平回了一禮，態度客氣。
王光頓時笑開了，“昨日就接到了消息，世子爺今日就會到。”
“我已經為世子爺準備好了接風洗塵宴，世子爺這邊請？”
陳平目光微頓，沒有拒絕，含笑點了點頭，走在王光的身側。
“世子爺，這次，我可是請了順天府青娘子。”
王光眼底露出**邪之色，“這青娘子，不光長得好，樂藝更是一絕！那一手琵琶，聽過的人，沒人不叫好！”
陳平笑了，“那我就要見識見識了。”
“哈哈哈哈！這本就是，為世子爺請來的。”王光揶揄地笑了起來。
陳平不置可否。
他執行任務時，見過的美人太多，尋常的美色，也未必能入他的眼。
參加宴席的，除了陳平與王光，還有順天府的幾名屬官。
很快，陳平就見到了王光口中的青娘子。
與名字相反，對方著一身紅色紗衣，嫋嫋婷婷，眼尾勾勒出一抹紅痕，配上額間的貼花，眼波流轉間，勾魂奪目。
的確是一位美人。
這名青娘子，哪怕與楚國月靈公主並肩，也毫不遜色。
前者雖然少了幾分尊貴，卻多了幾分勾人的媚態。
美人養眼，追逐、欣賞美色，是人的本性。
陳平的目光一直落在青娘子的身上。
青娘子似有所感，向陳平盈盈一笑，纖細玉指撥動琴弦。
空靈又帶著幾分哀傷的琵琶曲子響起。
陳平執著酒杯的動作微頓，目光多了幾分深意。
這青娘子的曲藝，著實不錯。
一曲罷了，全場一片叫好聲。
“好！不愧是青娘子！”
陳平也合掌拍了拍，對上青娘子的目光。
青娘子福了福身，一言未發，退了下去。
“誒？”她一退，王光便尷尬了，“怎麽如此不懂事，還……”
“府尹大人，不礙事。”
陳平淡聲阻攔了王光。
見狀，王光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青娘子本就是為陳平準備的。
直至宴席結束，陳平也未再見到青娘子。
他來到王光為他準備的廂房時，目光微深，合上門後，徑直向床榻走去。
“唰！”
陳平一把掀開了帷幔，露出了床榻上的美人。
“青娘子。”
**的美人，正是青娘子。
她掩唇笑道：“世子爺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陳平不語，他的確從青娘子在宴席上的目光，猜到了她的舉動。
“世子爺。”一雙玉臂攀上了陳平的脖頸，“春宵苦短。”
青娘子貼著陳平的側臉，輕吹了口氣，“讓奴服侍你，如何？”
陳平伸手按住了青娘子的肩膀。
投懷送抱的美人，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那就，有勞青娘子了。”
“唰——”
帷幔被重新拉上，**的影子在燭火的照映下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