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拜訪許家
寧微塵看了她一眼:“裕和縣,你來過?”
許佳佳茫然地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她本來記憶就不太完整,之前一直渾渾噩噩的,後來是跟了寧微塵,才開始有了清晰的記憶,知道自己每天吃了什麽,做了什麽。
之前的事情,她偶爾也會有一些細碎的片段,但記不太清楚了。
寧微塵見狀,也沒有說什麽。
她不太想要讓許佳佳記起過去的記憶,她的遭遇太慘了,有時候忘記或許是個更好的選擇。
許佳佳看到不遠處的公園,突然眼睛一亮:“誒!那不是我小時候玩的木馬嗎?竟然還在!”
寧微塵訝然地看著她:“你連小時候的事情都記得?”
許佳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開車的霍沉晏,心虛地別開臉:“記得一點點吧。”
寧微塵怕她會想起什麽不愉快的記憶陷入狂暴模式,於是轉移話題:“這個縣城還挺有意思的,景點很多。”
許佳佳也好奇地趴在窗戶上往外看。
幾人開車順著男鬼指的方向一路開進去,沒察覺許佳佳的臉色越來越奇怪。
車停在一棟樓前,寧微塵將男鬼放了出來。
樓前院子裏,有老人帶著小孩正在玩鬧,院子裏還有狗在叫喚。
男鬼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周身的戾氣也跟著散去。
他感激地衝寧微塵和霍沉晏揮揮手,回去跟家人告別。
寧微塵等他出來後,這才給他開了輪回路,送他去地府報道。
做完這一切後,霍沉晏正要開車帶人回去。
許佳佳突然道:“我家!那邊是我家!”
她激動地從車裏飄出來:“我想起來了!那邊是我爸媽住的地方,我們去看看唄!”
寧微塵見她臉上滿是興奮,看了一眼霍沉晏。
霍沉晏點頭:“那就看看吧。”
兩人下了車,順著許佳佳的指引往那棟樓去。
“這隻小黃狗!我記得!是我樓下奶奶家養的,可乖了!”
“那家的灌湯包好吃死了!但是很貴,我每周隻能吃一次!”
“哎還有這個這個!這一院子的月季都是用我媽給的種子,我媽是花農,可喜歡搗鼓這些了!”
寧微塵和霍沉晏順著許佳佳的指引,走到一處花店前。
“爸!媽!我回來啦!”許佳佳一股腦地衝進去。
寧微塵想提醒她,她的父母現在看不到她。
但許佳佳顯然忘記了。
寧微塵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許佳佳衝進去,帶起了一陣風。
正蹲在地上花盆邊剪葉子的婦人突然頓住了動作,心有所感似的抬起了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在看清門口是兩個陌生人後,她又落寞地收回視線,隨即又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掛起一抹笑意走了出來:“兩位客人要買花嗎?”
許佳佳正掛在她媽身上,一臉興奮地對寧微塵道:“快說你們是我的朋友!快告訴我媽,我回來啦!”
寧微塵笑了下,對婦人笑道:“阿姨好,我們是佳佳的朋友,來看看。”
“佳佳的朋友啊。”婦人臉上的笑容真誠了幾分,忙把人迎進來:“你們有心了,我這兒簡陋,也沒什麽能招待你們的,到後屋來!”
這個花店是典型的前店後家結構,前麵是賣花的地方,後麵有一個露天的院子,充當花房,再後麵是居住的地方。
婦人將他們引到後麵的客廳坐下,和煦道:“你們坐,我給你們拿點兒水果吃!”
寧微塵連忙道:“阿姨,不用忙活的,我們坐會就走,第一次來得匆忙,也沒給您帶點兒什麽。”
她後知後覺地有些尷尬,都怪許佳佳催得太急了,她第一次來人家家裏,空著手就進來了。
婦人溫和地笑了下:“不用,我們老倆口能要啥東西,你們來看我們,就已經很有心了。”
許佳佳一路都掛在婦人身上,笑得合不攏嘴。
婦人從冰箱裏拿了一些桃子葡萄出來,洗好放茶幾上:“你們吃,不用客氣!你們來看我,我這心裏突然怪踏實的,就好像感受到佳佳回來了似的呢!”
婦人臉上露出懷念之色。
許佳佳趴在她身上,臉上的笑容裏混雜了幾分淚意。
她把臉埋進婦人的頸彎裏。
婦人笑著對寧微塵說道:“這孩子,打小就虎,整天咋咋呼呼的,身邊從來不缺朋友。她每次出門回來,都能帶一溜串的小孩到家裏來玩,家裏熱鬧得不行。”
“唉……自從佳佳走了以後啊,這家裏就冷清了。先前她的朋友也總來,後來時間長了,來的次數也少了,大家都長大了,工作了,成家了……”
許佳佳的肩膀輕微顫抖著。
寧微塵抿了抿唇:“阿姨……”
婦人拍了拍她的手:“你不用安慰我,就算佳佳現在還在呢,也肯定成家了,哪兒能天天陪在我們身邊。”
“這是許佳佳小時候?”不遠處的霍沉晏突然出聲。
寧微塵循聲看去,霍沉晏正站在一副大相框旁邊。
這種老式相框一般隻有老人家才有,放著大大小小各種尺寸的照片,湊成一副大相框,掛在客廳裏。
婦人點了點頭:“是,難為你能看出去,這丫頭小時候和現在大變了樣,沒幾個人能從那些照片裏找出她小時候嘞!”
霍沉晏的臉色有些奇怪。
寧微塵走過去,不動聲色地壓低聲音:“怎麽了?”
霍沉晏抿了抿唇,沒說話。
婦人還在自顧說著話,許佳佳已經心虛地縮到沙發角落裏去了。
霍沉晏看著婦人,突然問:“這孩子怎麽和你們長得一點兒也不像?”
這話有些冒昧。
看著婦人錯愣的眼神,寧微塵打圓場道:“長得又不像爸又不像媽的孩子也不少的。”
婦人笑著點頭,也不避諱:“確實不像,這孩子是我們撿的。”
寧微塵訝然:“撿的?”
婦人點頭,眼神裏帶著點兒懷念:“是在她7歲那年撿的。那年冬天下著雪,我剛小產完,這孩子不知道從哪兒跑來的,就蹲在我家門口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