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血液疾病
講完了王司令的故事,蘇村長沉沉歎了口氣:“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幾十年前的事情也記不太清楚,後來也沒有再發生過類似事情。老一輩人早就全都死光了,再想去問都找不到人。你們的情況跟王司令很像,也是被神豺咬傷了手腕,也是從手腕延伸出的一道紅跡。
這個狼紋傳說,餘年應該能知道一些,隻可惜,他現在也不在了……”
提起餘年,氣氛有些傷感,老叔卻顧不了那麽多。往前湊了湊,急聲說道:“蘇村長,你別總是‘好像好像’的啊,木森這到底是不是狼紋,跟那王司令是不是一樣的?這要是真長到心髒,那不就出大事了!”
蘇村長臉上也掛著愁容,為微微搖頭:“我也不敢肯定,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用現在的話來說,狼紋這玩意沒有什麽科學依據,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以前家裏老爺子說起的時候,我也就當個故事聽聽,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情都是真的。”
一聽說狼紋最後的結果是死亡,臘梅在旁邊也急的快要哭了,抱著我的胳膊盯著上麵的紅跡看,想要觸摸卻又不敢觸摸。李九福更是聳聳肩膀,一翻白眼:“得,這趟買賣做的可真特麽‘超值’。不光是人財兩空,現在連命也搭進去了……”
幾個人在蘇村長家商量了許久,最後也沒能說出個結果。蘇村長實在想不起來有關狼紋的更多線索,老叔和臘梅也是瞪著眼睛幹著急。畢竟這種事情不是留下個疤痕那麽簡單,萬一王司令的故事是真的,狼紋也是真實存在的,那麽這兩條紅線將會直接影響到我們的生命安全。
中午的時候,蘇村長讓臘梅把村裏的村醫叫了過去。那人也是個老頭,今年四十多歲叫黃明起,我們都管他叫黃大叔。他原本是個獸醫,簡單的紮針輸液察言觀色都明白,村裏人如果有了急病都會找他去瞧瞧。時間長了,他也就變成了獵人村唯一的醫生,無論人還是動物,隻要健康出了問題第一個找的都是他。
黃大叔聽完了蘇村長的敘述,接連看了看我和李九福的胳膊,隨即也擰著眉頭說道:“從表麵上看,除了肉皮子底下有紅跡之外,這倆娃的身體啥事都沒有。至於這紅跡是個啥,不好說,可能是皮層低下的淤血,也可能是胳膊裏邊有內傷還沒痊愈。
蘇村長,你說的那個狼紋俺也聽說過,不過俺是個鄉村醫生,不是陰陽先生。什麽狼紋什麽詛咒,不能說絕對不存在,隻是這些超出俺的醫治範圍了。
要我說,現在是個科學的時代,人家研究出來的那些個機器隨便一照就能看見身體裏都有啥東西。你們還不如讓娃去大醫院裏檢查檢查,興許就能知道這紅跡到底是個啥東西。”
黃大叔說的模淩兩可,最後也沒斷定這紅跡到底是怎麽回事。連他都看不出來,讓蘇村長更加確定了狼紋的詛咒。舉著煙袋抽了幾口,出聲說道:“木森,你跟臘梅的婚事,暫且先放放吧……”
一聽這話,老叔頓時就火了,忽地從凳子上站起來:“蘇村長你啥意思?就因為這麽一條不知道是啥的小小紅跡,你就連孫女都不嫁了?現在還沒確定是什麽呢,沒準就是昨晚睡覺壓出來的印子。咋的,就因為這個,我家木森還配不上你家臘梅了!?”
蘇村長瞪了瞪眼睛:“小兔崽子,反了你了,跟老子還敢吹鼻子瞪眼的說話!我說把婚事放一放,又沒說臘梅不嫁了。不管那紅跡是啥,他終歸是個病。有病就先治病,等病治好了再結婚。萬一到最後命都沒了,還結婚有個鳥用!?”
“你說誰命沒了!?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老叔把桌子拍的當當響,黃大叔見狀連忙在中間打圓場:“行了行了,一個紅印子而已,娃都沒怎麽樣,你倆反倒先吵吵起來了。三子你給我把嘴閉上,不管咋樣蘇村長也是長輩,還輪不到你在這拍桌子瞪眼。蘇村長你也是,好意歸好意,但話也不能那麽說。張口就要托婚事,換成誰不都得想亂了!
行了行了,今天先這樣,都別說了。反正那紅跡不疼不癢,那就觀察觀察再說,回家回家,都回去吧!”
說著話,黃大叔連拉帶拽的把老叔推了出去,我也替老叔給蘇村長道了個歉,接著跟在後麵。
回到家,老叔仍然氣的滿麵火紅,把小淘氣都嚇的躲在我身後不敢出來。李九福的心態還算不錯,擺擺手道:“老叔你也甭生氣,世界上無神無鬼,哪來的什麽詛咒,那些都是舊社會老人編出來糊弄孩子的。
黃大叔其實說的沒錯,現在已經是科技時代了,我覺得這條紅跡就是普普通通的淤血或者什麽血液病症。不用擔心,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帶老張跑一趟城裏,到醫院化驗化驗就什麽都知道了。”
聽完這話,老叔的神情終於緩和一些。其實他心裏隻有很小一部分在生蘇村長的氣,更多的還是擔心我的健康安全。沉了口氣,他隨手拿起火炕旁邊的燒酒壇子喝了一口:“真的,在城裏大醫院,能化驗出來?”
李九福滿臉肯定:“必須的嘛,我胳膊上也有紅跡,怎麽可能跟您開玩笑。再說老張也不是沒在大城市裏待過,你問問他大醫院那醫療條件,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醫院做不到的!”說完他還用胳膊推了我一下:“你快告訴老叔,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跟著點點頭:“是真的,老叔你放心吧,醫院裏的醫療水平很高,隻有有些浪費錢而已……”
老叔將酒壇重重放在地上,擦了擦嘴巴:“錢都是小事,隻要能讓你平安無事,多少錢我都願意花!就去大醫院,明天早晨你們就走!”
從老叔房間裏出來,李九福給我遞了根煙,倆人坐在院子裏,他摸著老黑,我摸著小淘氣,一邊抽煙一邊聊天。
我問:“老李,明天你真打算去城裏醫院檢查?我總覺的胳膊上這紅跡沒什麽事,應該不會是狼紋吧。”
他吐了個煙圈:“管他呢,其實要說什麽狼紋,我也不相信。去醫院檢查隻是為了給老叔一個安心罷了。不過話說回來,這紅跡不痛不癢越來越長,的確有點不正常。去檢查檢查也好,我擔心可能是之前咱們在山上沾染了什麽有毒的東西,這紅跡如果越來越重,多半都是慢性中毒的表現。”
我皺眉道:“慢性中毒?還有這種情況?”
李九福應聲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以前跟大部隊去可可西裏獵殺藏羚羊,那地方就有一種毒草,外表看起來跟四葉草一樣,隻是四個草葉中間長了個類似蒲公英的白色毛球。人在草裏一走一過,那些毛球上的細小毛刺就會紮進衣服裏,慢慢往裏遊走,直至接觸到皮肉。
當時我們外出狩獵的時候沒感覺有什麽異常,等回來以後沒過多久,每個人身上都開始陸續起紅疹,嚴重的起水泡,緊接著傷口發炎潰爛,始終不見康複。後來還是專程跑了一趟北京,北京生物學院找了個教授,檢查化驗以後發現是毒草所致。
知道原因以後事情也就變的簡單了,給每人打了個支疫苗,三天不到那些紅疹和水泡就全都下去了。
我覺得咱胳膊上的紅跡可能也是這樣,明天起早去醫院檢查檢查,興許打個疫苗,幾天以後就徹底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