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溫家,徹底破產了

“媽,我……”

“不行!”程若聲音尖銳,她抓住溫純的肩膀,極其用力:“你不能離婚!你不能跟盛危離婚!”

要是這時候溫純跟盛危離婚,溫曜然就必死無疑了!

溫純整個人搖搖欲墜,她嗓子發苦:“媽你先別激動,我隻是……隻是……”

她閉上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淚來,那滴眼淚裏藏著無數的辛酸與苦楚,卻沒有任何人看見,隻能她自己咽下去。

她在盛危冷漠譏誚的目光裏輕聲說:“我隻是跟盛危鬧脾氣,沒想真的離婚。”

程若精神狀態很不穩定,她神經質的抓著溫純的手:“純純,你跟媽媽保證,你不會跟盛危離婚!”

溫純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擠出一個笑容:“媽,我那麽愛盛危,怎麽會跟他離婚呢,你不是最清楚嗎?”

盛危眸光更冷。

果然,她又在鬧脾氣,以前鬧脾氣是不說話,現在都敢提離婚了。

程若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純純啊,現在你爸這個樣子,你要跟盛危好好的,別讓媽媽擔心。”

“嗯……”溫純將喉頭湧上來的腥甜強行咽回去,道:“媽,我知道了。”

安撫好了程若,溫純還要去辦手續和交費。

就如同程若所說,她嫁給盛危三年,沒花盛危一分錢,一直都是用的自己的卡,這些年她沒有工作,一直在學習怎麽做一個好妻子,積蓄少得可憐,自然支付不起高昂的治療費用。

她又拿出溫家給的卡,收銀的人卻說這卡已經被凍結了。

看來破產在即,溫家所有的財產都會做凍結處理。

溫純抿唇,繼續在包裏翻找,希望能找到一張有用的卡,忽然旁邊伸過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男人聲音冷淡:“刷這張。”

溫純一愣,仰起頭,就看見盛危的那張刀鑿斧刻一般的臉。

“……謝謝。”好一會兒,溫純說。

盛危沒有回複,收銀將錢刷了,卡還給盛危,道:“等傷者情況穩定,我們會安排他轉去療養院,那邊的收費是按月結算,兩位記得提前約好時間。”

溫純道了謝,拿著單子往回走,到達一個拐角的時候,身後的男人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猛地將人按在了牆壁上,垂眸看著她:“怎麽不提離婚的事了?”

“有意思嗎。”溫純忽然說:“如果不愛我,你不該答應跟我結婚,我曾經以為我可以捂熱你的心,但是盛危,你的心是石頭做的,永遠都捂不暖。”

盛危皺起眉,臉色難看:“溫純,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你,是你自己清高,衣服,珠寶,包,車,哪樣送你你都不要,到頭來還怪我心冷?”

溫純啞然失笑:“在你的眼裏,我嫁給你,原來隻是為了這些啊。”

“……你就當我是為了這些吧。”溫純仰起頭看著天花板,道:“我們繼續糾纏下去對誰都不好,這樣吧盛危,你給我一筆錢,我立刻簽離婚協議,保證這輩子都不再糾纏你,怎麽樣?”

盛危抓住她手臂的手不自覺的用力,他掐住溫純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溫純,別把自己想的那麽值錢,我們簽了婚前協議,按照協議,離婚的時候你一分錢都拿不到,我願意給你父親支付治療費用,隻是看在你盛家少夫人的身份上,懂了嗎?”

言下之意,如果離了婚,溫純脫離盛家,便沒有任何理由讓盛危拿這筆錢了。

即便對盛危來說,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麽。

溫純麻木的看著他,忽然一笑:“好啊,那我們就不離,你也別想給你的心肝寶貝一個名分!”

“什麽……”盛危還沒問完,溫純已經揮開他的手轉身走了。

看著她清瘦的背影,盛危嘖了一聲。

難道這些年太慣著她,所以才讓她越來越無理取鬧了?

……

程若去看了溫曜然。

溫純隔著玻璃看著病**的男人,想起了從前他還威嚴無比的樣子。

溫曜然一直不太喜歡溫純,覺得她不夠乖巧聽話,相比之下,嘴甜會討人喜歡的溫婕就要受寵得多,所以從小,溫純就跟母親的關係更加親近。

“姐姐。”忽然一道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溫純轉過頭,就見溫婕和盛危站在一起,溫婕笑盈盈的說:“我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姐夫順路送我一程,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溫純麵無表情。

盛危和溫婕兩情相悅,孩子都有了,就是這會兒住在一起,她溫純又能說什麽?

是以她隻是漠然的轉過頭,沒有回話。

盛危卻非常不習慣溫純這樣的態度,記憶裏的溫純總是微微笑著的,會在家裏做好飯菜等他,會認真的聽他每一句話,從不會對他有這樣冷淡的表情。

“溫純。”盛危不悅道:“沒聽見你妹妹在跟你說話嗎?”

溫純心口一痛。

他就那麽看重溫婕嗎?還必須要她回溫婕的話?!

“沒事的姐夫。”溫婕道:“姐姐可能是太傷心了,我們先走吧。”

盛危對溫純道:“今晚在家等我。”

溫純終於開口:“我要照顧我爸,不回去。”

“醫院裏沒有護工嗎?”盛危低斥:“任性也要有個限度!”

“……”溫純抿了抿唇,說:“知道了。”

“好了好了,姐夫,你不要跟姐姐吵架。”溫婕連忙說:“我們走吧。”

等兩人離開,溫純眼前一黑差點倒在地上,還好路過的護士扶了她一把,護士滿臉擔憂:“小姐,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沒事。”溫純搖搖頭:“可能是低血糖犯了。”

“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呀。”護士叮囑。

溫純嗯了一聲。

一個陌生人尚且對她如此關懷,她的枕邊人卻隻字未提。

溫純忽然想起以前朋友跟她開玩笑的話: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從前她當個笑話聽,直到如今,她也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溫純深吸一口氣,擦去眼淚,轉身去跟還在醫院裏等著的公司負責人處理後續事務。

哪怕她仍舊心懷僥幸,冰冷的事實卻告訴她:

溫家,徹底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