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

溫婕心念百轉,但還是強行擠出一個笑容:“那個人是誰呀,真是好運氣。”

“要是姐夫不能來陪著我的話,今晚我就要一個人啦。”

盛危淡聲道:“你懷著孕,最好不要去這種酒會。”

溫婕笑容甜蜜:“謝謝姐夫關心,不過……我和姐姐不一樣,我還是劇團的首席,這種場合避免不了的。”

聽到這裏,溫純頓了一下。

她的舞蹈功底比溫婕好太多,大學裏,她當之無愧地拿下了學校劇團的舞蹈首席。

在學校裏,她曾是最閃耀的哪一顆明星。

但是從大二開始,就陸陸續續有小道消息說她和男人上床的,是靠睡上來的首席。

溫純本來以為清者自清,她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也就沒有出來澄清。

一般來說這種沒有絲毫證據的謠言如果不去理會的話,有個半個月就會消散了,但是這一次的謠言,不僅沒有消散,甚至愈演愈烈。

從一開始說溫純的首席是睡上來的,到後麵說她被老男人包養,之後甚至傳出她自輕自賤得很,兩百塊錢就能和她上床。

他們用最惡意的語言攻擊溫純,轟炸她的社交賬號,罵她破鞋、賤貨,說她是個不檢點的的小三。

他們沒有關注過溫純的作品,也並不關心芭蕾,卻找到了學校的舞蹈劇團,揚言不讓溫純退出就砸了他們的舞台。

甚至有更過分的,舉著溫純讓退出劇團的橫幅在舞台上靜坐示威。

學校的舞蹈劇團迫於壓力,最終辭退了溫純。

溫純本來一心沉浸在學習與舞蹈之中,當她知道這件事已經嚴重影響到她生活時,再去澄清已經沒有用了,不管她說什麽,都是“狡辯”。

沒人關心真相,大家隻想看他們想知道的部分。

輿論發酵到了一種不可挽回的地步,溫純被辭退,因為無數惡毒的語言轟炸她的私信,她一打開手機就是無盡的謾罵,她隻能被迫休學,在家裏緩解情緒。

她就是那個時候遇上盛危的。

溫純第一次見到盛危的時候,心髒就不受控製地狂跳。

盛危長得很好看。

他是典型的西骨東相,五官深邃而立體,一雙眼睛漆黑如點墨,格外有神采。

但他不笑的時候,便顯得很難以接近,劍眉微蹙,便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像。

不知道是不是出於禮貌,盛危對著第一次見麵的溫純笑了笑——或許他根本不記得這件事了,但溫純記了很多年。

像是自天穹之傾瀉的銀河,奪目絢爛,光輝璀璨。

隻一眼,溫純就不可自拔地愛上了這個男人。

長時間接觸屬於陌生人的惡意,盛危那個笑就像是在她漆黑的心房開了一扇明亮的窗戶。

在這之後,她聽說她的妹妹溫婕成為劇團的舞蹈首席,當時溫婕還特意來跟她道歉,說自己也是被眾人推舉無法推辭,不是故意要搶她的位置。

可笑那時候她還反過來為溫婕高興,讓她不要多想。

在確定和盛危的婚約後,溫純放棄了繼續跳芭蕾,每天都期待著自己未來的婚姻,想象著以後嫁給盛危的日子。

溫純甚至幻想過自己的蜜月,應該會去旅遊,去布達拉宮,去佛羅倫薩,去巴黎鐵塔。

但是婚後,盛危說他工作太忙,給了溫純一筆錢,讓她自己去。

一個人的旅行,還能叫蜜月嗎?

最終溫純也沒去旅行,盡管有些失望,但她也不想盛危為難。

三年過去了,溫婕憑借自己在大學時的劇團首席的位置,很順利地加入了市舞蹈劇團,並再一次做到了首席的位置,風光無限。

而溫純的婚姻,已經走到了荒涼凋敝的盡頭,奄奄一息,她輸的徹徹底底。

溫純沒說話,隻是停下了吃飯的動作。

盛危淡淡地看了溫純一眼,他難得這麽敏銳的察覺到溫純低落的情緒,蹙眉對溫婕道:“你先回去吧,不用在這裏等著。”

溫婕點了點頭,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能表現出來,隻好離開。

她離開之後,整個辦公室裏陷入了安靜,盛危和溫純誰也沒說話。

意識到溫純已經和從前不同,盛危先行開口:“為什麽突然不開心?”

溫純扯起一個笑容:“沒有不開心。”

在溫純笑的時候,盛危瞥見溫純的嘴角粘上了一點醬汁,下意識就伸出手幫她擦了一下。

溫純愣了一下,然後很是抗拒地站了起來,不肯讓盛危觸碰。

盛危皺眉,但也沒有直接發作,強壓下不爽,冷冷地說:“晚上,你陪我去出席那個酒會。”

“誰?”溫純像是確認一般地指了指自己:“我嗎?”

盛危被氣笑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溫純本來以為,除了溫婕之外,盛危還有一個更加看中的情婦……

她愣了一下:“今晚,為什麽想到帶著我去?”

結婚後,她陪盛危出席的活動並不多,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盛危從不願意將她介紹給其他人。

這次怎麽突然要她陪著他出席活動了?

盛危甚至因此拒絕了溫婕。

盛危不耐的道:“……哪有什麽為什麽,陪我出席各種各樣的活動本來就是你作為盛太太的本分,問題這麽多,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

溫純:“……”

她本想拒絕,但拒絕了豈不是又讓溫婕得意了,便道:“那我回去準備一下。”

盛危冷著臉點了點頭。

他知道溫純曾經有過心理陰影,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會很緊張,回想起過往被網暴的日子,雖然後麵情況好轉了很多,但是能不刺激溫純,他就盡量不去刺激她。

所以他才一直避免帶溫純出席各種各樣的活動。

但是宋行跟他說,帶著溫純出去走走也好,畢竟她也不可能一直被他保護著,總要接觸一下外麵的世界。

盛危其實還是有些不放心,剛想再叮囑兩句,就對上溫純全是防備的目光。

“……”他索性冷哼一聲,閉了嘴,讓溫純一個人離開了。

他就多餘為這個小強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