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就是來看我挨揍的

偏離了主廳的樹叢,父女倆一同蹲在那兒頭湊頭小聲交流。

“皇上怎麽忽然想到跟你一塊兒來咱家的?”

摸了摸頭,傅元筱漂亮的眼睛裏也都是迷惑,“誰知道呢?他今天也跑到萬花樓去看密室了,然後就碰上了。”

“必是有深意,別看年紀輕輕心思真難測。”

“就是,來了還告我狀,估計就是想看你揍我。”

傅震一聽不由冷哼,手裏的棍子在她身邊晃了晃,“你要是不跟他瞎吹,他能告狀告到我麵前來?整天胡說八道,你是個女孩子,甭管裝的多像男人也得自己記住了。”

“那還不是他盤問我跟誰學的那些東西,我說跟你學的他不信,那我就隻能胡謅八扯糊弄他了。”

傅震反倒是看著她意味深長,“你爹我還真好奇你那繪畫跟誰學的呢?小時候看書眼皮就撐不開更別說讓你提筆了,比扛大石還費勁。”

傅元筱卻神秘一笑,“爹,所有的孩子在偷偷摸摸作妖的時候,都有法子瞞過父母的眼睛。”

在她腦門兒上拍了一巴掌,傅震隨後起身,手裏還拎著棍子呢。

“回去吧,演的像點兒。”

演戲她自然當仁不讓,從樹叢後竄出來就開始哎呦哎呦的叫喚,還摩挲著自己手臂一副遭了大罪的樣子。

父女倆一前一後回了主廳,申屠稷正坐在那兒喝茶呢。

掃了一眼傅元筱受了大委屈的樣子,他輕輕歎了口氣,“傅將軍也不必發這麽大的脾氣,小元宵身為男子整日裏想著姑娘也是正常的。”

“讓皇上見笑了,末將今日好生收拾她,往後她再跟城裏的姑娘糾纏不清就敲斷她的腿。”

傅元筱吸了吸鼻子也沒吱聲,就是受氣包的模樣。

申屠稷笑著點頭,“傅將軍教子有方。”

觀看完了傅元筱挨揍,申屠稷就走了,父女倆一直送到大門口看他身影消失不見才各自鬆了口氣。

兩相對視,又不免長歎氣,帝王心海底針啊。

“我覺得他就是來看我挨揍的。”

“不然往後但凡麵見皇上,咱父女都表演一回‘暴打’不孝子。”

“……”

傅元筱抱住她老爹手臂,“爹啊,我是您的小元宵啊,您得心疼我才是啊。”

傅震哼了哼,“老子心疼你,誰心疼老子?”

“我娘在天上心疼您呀!這段時間有沒有在夢裏見著我娘,隻要她心疼您肯定就會入夢與您相會。真浪漫啊,想想我就羨慕。”

別說,傅震麵色還真好了。

傅元筱暗笑,心中不免好奇那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隻要看自己這長相就能猜到那定是個美人,性情應當也很好,難怪這老頭念念不忘至今再也沒看上過其他女人。

——

總的來說暴君還是仁慈的,給她放假養傷依然作數。

但誰想到她那師父鍾泰這老頭不仁慈啊,專程登門把她給帶走了。

而且傅震也沒攔著,主要是那老頭說起義正言辭話語時的勁兒,傅震聽得都頭疼。

所以,就讓她大姑娘去‘獨麵風雨’了。

其實鍾泰是有正事,也是真把她當成自己學生,他搶奪了今年科考主考的事兒,一切事物就提上了日程。

而把傅元筱帶在身邊,分明就是教導提攜之意。

清河貢院是相當大的,多少官員都是在此地金榜題名繼而仕途亨通。

周邊環境清幽,連擺攤的都不能靠近此處,車馬路過此處務必噤聲,馬嘴都得套上籠子。

附近山上還有農戶特意蓋的房子,條件也不錯是專供別處學子暫住學習用的。

別看科考還有兩個多月呢,眼下已經有很多各地的學子到了這兒了。

那些藏在山間的房子裏都有人住,驀一時還能聽到讀書聲。

主考官換人了,鍾泰又來了清河不免有一些學子來‘偶遇’混個臉熟。

鍾泰對這方麵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才學。

每遇著一個學子他都得出一些題考人家,傅元筱也是開了眼界。

真有特有才的,鍾泰即興出題目對方就能做出詩來。

這玩意兒她不行,若是讓她背書她可以,即興這東西……她不具備啊。

由此就開始擔心這老頭再心血**的考自己!

正順著小路往山上走呢,忽然聽到前方有呼救聲,傅元筱一震隨後就跑過去了。

隻見前頭一個深坑,一個文弱的男人掛在那兒手抓著一根岌岌可危的小樹苗。

躍過去扣住那男人手臂就把他給拽上來了,他嚇得臉都白了,長得也挺好看的,再加上那驚嚇的表情還真有點兒可憐。

“沒事了,你往後不要獨自往這林子裏跑,今日若不是我們正好路過你得活活耗死。”

“公子教訓的是,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他行大禮,傅元筱也沒阻攔,心裏在歎百無一用是書生。

此時鍾泰也走進來了,表明了自己身份那男人更是行大禮,特別有禮貌。

“學生隨宸來自金州,三日前剛剛到清河,不熟悉此處地形險些沒了性命。”

“幸好老夫把你帶來了,若不然啊隻憑老夫自己也無法把他拉上來。”

“師父在外學生必然得隨身保護,這段日子趁著休假我就天天跟著師父,您別嫌煩就行。”

她能說會道長得好看,鍾泰也是被哄得開心。

倒是隨宸一愣,“您是小傅將軍。”

“別客氣,在下現任禁衛指揮使!”

“多謝傅指揮使救命之恩。在下租住的竹寮就在不遠處,鍾太傅與傅指揮使若不嫌棄請移步喝一杯茶吧。”

鍾泰也是走累了,點頭同意,傅元筱也不得不跟上。

竹寮一般,但勝在清淨,在這地方讀書確實能夠不被影響。

鍾泰坐在院子裏的小板凳上,傅元筱就孝順的給他捏肩捶手臂,待得隨宸把茶端上來了她才坐下。

抬頭跟隨宸的眼睛對上,莫名其妙的她怎麽覺著他衝自己眨眼呢?

再仔細一看,他好像又正常了。

心內升起一絲狐疑,她就沒個徹底安心的時候,身邊但凡有點兒風吹草動她心裏就沒底。

跟有貓在心裏抓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