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耳光打在房東兒子的臉上

思忖片刻之後,她跑出醫院找了一部公用電話,撥了國際長途。

這一次,對麵很快就接了電話。

說的是中文,“喂!我是鍾富國。”

莫悠竹幾乎是用吼的,“鍾富國,你到底回不回來看你媽,你非要讓她見不到兒子最後一麵嗎?”

對麵的男人居然說:“我,我現在正在趕一個重要的項目,抽不開身,你們幫我照顧一下她可以嗎?要多少報酬,你說。”

“我去你媽的,你算是什麽男人?康奶奶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她隻想見到自己的兒子,這是錢的事嗎?”

莫悠竹氣炸了,如果他就在她的麵前,她一定會拍死他丫的。

鍾富國長歎一聲,“可我有什麽辦法?我能在M國站穩腳跟,多不容易啊!

我有三個孩子要養,我不能失業啊!

在M國全是超前消費,我要是失業了,全家人都得露宿街頭。”

“嗬嗬!我祝你明天就失業。”莫悠竹生氣到了極點,‘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這都什麽人啊?怎麽不早點去死?

......

十天之後,康奶奶總算熬過了危險期,睜開了眼睛。

但對於她來說,活著比死更痛苦。

她發現她說話一直流口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大半邊身子毫無知覺。

她已經意識到,她多半已經癱瘓了,今後的生活完全無法自理。

最為關鍵一點,她的兒子沒有回來。

母女倆每天給她熬魚湯,陪她說話,鼓勵她好好生活。

她感激她們,在這一節骨眼上沒有拋下她,同時又期待著兒子能出現在她的麵前。

又過了十天,醫生開始催促康奶奶出院了。

醫生是這樣說的,“她這種情況,就隻能治療到這種效果了,還是弄回家去靜養吧!”

母女倆隻好給她辦了出院手續,買了一個輪椅推著她回家。

回了家之後,吳娟紅將康奶奶抱到了**,蓋好被褥。

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康奶奶,別害怕,我們會一直陪著您。”莫悠竹坐在床邊安慰著,“再養一段時間,肯定能好。”

“存,存,存折。”康奶奶用那隻可以動的手,指了一下櫃子,“打,打開,拿,拿,出,來。”

她知道母女二人為她治病花了不少錢,她怎麽好意思用別人的錢呢?

癱瘓了,身體不好使了,腦子還是清醒的。

莫悠竹明白了她的意思,“康奶奶,別擔心錢的事,我們做服裝生意還是掙了一些錢。

你的錢暫時留著,等你的兒子回來,我找他要。”

但康奶奶的心跟明鏡似的,“不,不,他,他,不會,回來了。

存,折,拿,拿過來。”

莫悠竹隻好依了她,打開了衣櫃。

再按著康奶奶的指示打開了小抽屜,拿出紅色的小本本。

翻開遞到了她的麵前。

康奶奶平日裏花錢很少,但存折上卻隻有三千塊。

這點錢,剛好夠在醫院花的錢。

康奶奶的臉色也是一僵,意識到這點錢根本就不夠。

“康奶奶,您放心,我會找你兒子拿錢的,您的錢,先收著。”莫悠竹一把奪過存折,放回到抽屜裏。

康奶奶再次泣不成聲。

莫悠竹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她了。

街坊阿婆們知道康奶奶病了之後,來看過幾次,把母女倆狠狠地誇了一番。

但剛出門就有人說她們是傻子。

不沾親不帶故的,居然願意當那冤大頭,照顧一個癱瘓病人。

.....

一個月之後,莫悠竹開學了,吳娟紅也忙著店裏的事。

為了更好地照顧康奶奶,母女倆商量著請了一個看起來老實本分的保姆。

那保姆名叫周惠,四十多歲,因為時常被男人打,而來到縣城找工作。

吳娟紅看她很樸實,試用了一天,手腳很麻利,就聘用了她。

同時,莫悠竹還請了中醫康療院的針灸師,每周兩次為康奶奶施針治療。

經過不懈努力,她的右半邊身子已經有一點知覺了。

說話也利索了許多。

康奶奶似乎又有了活下去的意誌。

人也開朗了許多,看起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有一天,當莫悠竹上完晚自習回家時,卻隔著鏤空鐵門看到一個男人正指著保姆罵。

“你是咋個照顧我媽的?她尿了,你咋個沒有給她換?”

“我,我還沒有來得及換,對不起,我剛才在煮飯。”保姆嚇得直打哆嗦。

聽到這兒,莫悠竹微微眯起了眼,仔仔細細打量著他。

男人四十歲左右,長得中規中矩,不醜也不好看,不高也不矮。

戴了一副高度近視眼鏡,一看就是知識分子。

想來,他就是康奶奶的兒子無疑了。

他有什麽資格頤指氣使,罵天罵地?

真是好笑。

然後,他又指著吳娟紅的鼻子,“還有你,我媽都那樣子了,你又去了哪裏?

我媽那麽便宜把房子租給你們,與白住有啥子區別?

但你是咋個對我媽的?她的屎尿都拉到褲子裏了,你都不管一下。”

吳娟紅顯然應付不了這種蠻不講理的人,就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任他罵。

莫悠竹看不下去了,一腳就踹開了院門,抬腳走了進去。

冷厲地盯著他,“你誰呀?你是康奶奶的不孝兒子?去M國發了財的那位?”

“你是租客的女兒?”鍾富國眼裏閃過一絲心虛,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聽聲音,就知道兩次給他打電話的都是她,知道她沒有兩個中年女人那麽好惹。

莫悠竹一步一步向他逼近,指著他的鼻子,“請問,你有什麽資格罵我的媽媽?康奶奶是你媽,不是我的姥姥。

我的媽媽沒有照顧你媽媽的義務。

但我們記了康奶奶的情分,專門請了一個保姆照顧她。

同時,我媽媽做完生意之後,累了一天,晚上還得照顧她。

而你,你這個兒子又在幹什麽?

康奶奶生命垂危的時候,你說你要工作,不能回來。

現在她剛剛度過了危險期,你卻回來責怪,這段時間兢兢業業地照顧她的人。

你想怎樣?把康奶奶帶到美國去嗎?

還是你從今往後就留在這裏,伺候她,為她養老送終?

這兩條,你選哪一條?”

鍾富國被說懵了,半天回答不出一個字,兩條他都沒辦法實施。

最近鍾富國是有打電話回來的,但隻要看到是M國的,莫悠竹就會直接掛斷。

並且還吩咐周惠和吳娟紅也這樣做。

然後這不孝子就以為他的老媽多半已經死了,兩個租客說不定想吞了老媽的房子。

更有甚者,貪墨了老媽的那點存款。

雖然他不在意老媽那點小錢,但卻不想便宜了外人。

所以,他就回來了。

“你說啊!渾蛋!”莫悠竹見他好像傻了似的,更加來氣,一耳光就抽到了他的臉上。

吳娟紅和周惠同時嚇了一跳,沒想到她會突然動粗。

鍾富國更是被打得耳朵嗡嗡的,思維懵懵的。

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指著莫悠竹,“你,你給我滾出去,這裏是我家。”

“滾出去!”莫悠竹輕哼一聲,“你還曉得這是你家呀!

說著,去裏屋拿出了一個賬本,遞給他,“醫療費,付了。”

鍾富國吞了一口唾沫,“一共多少來著?”

“你自己不會算嗎?”莫悠竹冷睨著他,“付完錢,我和媽媽立馬就搬出去。

康奶奶雖然對我們不錯,但照顧她,是你這個兒子應該盡的義務。

今後你可得好好照顧她了!”

聞言,鍾富國就好像腦袋上被澆了一盆子冰水,立馬就冷靜了下來。

但說話的語氣卻還是高高在上,好像在施舍一樣。

“你們可以繼續住在這裏,但我希望你們用心一點,把我媽照顧好。”

此話剛一說出口,莫悠竹又一記耳光打了過去,這次用了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