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養孩子，跟放羊一個樣兒，你可懂？
霍清明：“……？”這是啥意思？
他沒大明白。
霍清明摸不透柳母的路子，柳嬸子可看的一清二楚的。
心裏不由得暗笑一聲，這個狡猾的老狐狸，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哎喲，你這老家夥，是不是看著倆孩子乖巧，想留下來給你小孫子做個伴兒了？”既然如此，那柳嬸子幹脆幫一把，給個台階下。
這不管是唱大戲還是說相聲，都講究個你來我往，有人捧哏，有人接戲，才能唱的下去。
柳母隻懵了一下，更柳嬸子對上眼的那一刻，她知道了什麽叫做心領神會。
幾乎是瞬間，“啊對對對！”
笑容嗖的就上臉了，“就是這樣，小孩子麽，就得人多，在一塊兒玩玩鬧鬧才好，你看我家這倆都沒玩伴兒，從小到大都孤孤單單的，這不，正好兒，你們家來了倆孩子，剛巧能跟我家孩子搭伴兒。”
小滿：“……？”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他奶到底是在說啥啊？他咋就聽不懂了膩？
啥叫家裏這倆孩子沒玩伴兒啊！
他明明有玩伴，那村口的二牛、三娃，村尾巴的大力、小壯不都是他玩伴兒了嗎？
他咋就沒玩伴了呢？
不行，他奶說錯話了！
小滿覺著他得去糾正一下，不能讓奶奶再這樣一錯再錯下去。
畢竟……
他瞄了一眼那個叫霍叔叔的帶來那倆孩子，額……怎麽說呢，感覺風一吹就倒，就這樣子，還玩啥啊！
跑都跑不動，他們能跟著自己下河摸魚、上樹掏鳥蛋嗎？
能跟著自己偷偷摸摸的往深山老林裏摘果子嗎？
不能，都不能！
既然這樣，那他要這個玩伴，有個啥用？
中看不中用？
那也不對啊！
這玩意瘦瘦巴巴的，也不中看啊！
心裏吐槽都要滿屏的小滿是生怕他奶一時激動就把這倆瘦巴巴的豆芽菜給留下來了。
不過……
轉念一想，嗯~心裏還挺美滋滋的嘞！
俺奶是真的疼自己個兒哩！
於是，小滿忙不迭開口，“奶，我……嗚嗚嗚~”
精準察覺到兒子要壞事兒的柳大嫂一個箭步，猛地衝上來。
動作行雲流水，捂嘴、撈孩子，夾在胳肢窩底下，扭臉、轉身，小碎步嗖嗖嗖的離開，堪稱是一氣嗬成。
柳思思：“……”
阿彌陀佛，新時代女強人。
柳母：“……”
好樣的兒媳婦，沒讓小滿這個小逼崽子給她壞了大事兒，晚上的時候偷偷獎勵一碗雞蛋花兒，算加餐。
對了，那給小滿的懲罰就是看著他娘喝好了。
即然嘴巴這麽快，那就讓他感受一下什麽叫做嘴巴饞。
看得見，吃不著，饞死你！
“嗬嗬嗬，”柳母笑嗬嗬的，毫不在意的一揮手，“小場麵，別放在心上，那咱們繼續說？”
霍清明：“……”
他艱難的點點頭，您老都發話了，那肯定得繼續說。
即然繼續說，那孩子們在場就相當不合適了，柳母喚來在一旁看熱鬧的柳思思，笑容滿麵的，“思思啊！”
柳思思一個激靈，乖乖，這個娘不對勁兒，是讓狐狸上身了吧，咋眼睛裏都冒著精光呢？
“還愣著幹啥？帶著倆孩子上屋裏去，我記著我屋裏那廚櫃還有兩塊桃酥，你給拿出來，給孩子們都分一分。”
柳思思：“……”
得，她也得跟著退場。
“那、走吧？”她身上的氣質幹淨無害，就連膽子最小、存在感最低的陳瀚都對柳思思有好感，看見柳思思過來伸手，陳瀚幾乎是瞬間就把髒兮兮的小手搭上去了。
一雙白皙細嫩，一雙瘦小幹巴還黝黑。
陳瀚也不說話，就睜著那雙黝黑黝黑的眼睛，靜靜的望著你。
柳思思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隻覺得又沉重了些許。
下一瞬，那雙髒兮兮的小手就被陳浩一把抓了下來，緊接著就把陳瀚護在了身後。
他小小的年紀卻有著不同的沉穩，此時此刻，卻露出了屬於孩子的無助和慌亂，“對、對不起，我弟弟還小，他不是故意的。”
柳思思心裏那瞬間就不大行了。
這個可憐的怯生生勁兒，跟自己小時候一模一樣。
她沒吭聲，隻默默的牽著兄弟倆的手，一左一右，用行動代表言語，“走，洗洗手吃桃酥去。”
手牽著手，陳浩下意識躲了一下，幹細的手在柳思思的掌心不住的打著顫兒。
柳思思感受到了，隻更加用力的回握。
朗聲道：“走！洗手吃桃酥！”
陳浩是吃過桃酥的，那個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美味。
有時候住在陳家的柴房，午夜夢回，他肚皮咕嚕嚕響著，餓醒的時候，他就摟著小弟弟，想著，如果死之前能吃上一口桃酥就好了，就是可憐他的小弟弟，長這麽大，連桃酥是什麽味道都不知道。
光是想想，陳浩就開始忍不住分泌口水了。
等著閑雜人等都有秩序的退場了。
院子中央就剩下柳母、柳嬸子以及略微局促不安的霍清明。
“坐吧。”
院子裏有一處石桌子，並四個石凳。
三人依次落座，柳母笑盈盈的，“我知道你忙，這孩子帶過去了，年紀還小，就算是再懂事兒，這灶房裏的活計得有人做。總得有人管著吃喝拉撒吧，你一個人帶倆孩子，不現實。”
“更何況，你們還得經常出任務，一離家就是十天半個月的，到時候這倆孩子，豈不是成了野孩子了。”
確實，柳母說說的每個字兒都講在點子上了。
霍清明眉頭微微蹙起，心中也稍微有些遲疑不決。
柳母見他沒一口否決，就知道這事兒，有戲。
“我跟這個老東西，多少年的老鄰居了，我什麽品行，你大可以打聽著問問。”
柳嬸子聞言，忙豎起大拇指，一臉正氣的，“我作證，這人品，沒得說。”
霍清明忙笑道：“我沒那個意思，就是覺著冷不丁放倆孩子在您家，會不會太叨擾了。”
“這有什麽，”柳母一揮手，那氣勢，登時就上來了，“養孩子就跟放羊一個道理，一隻是放，兩隻也是放，放一群，也是一模一樣的，你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