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難道你希望自己的情敵為自己說情嗎?
幾天後,薑翩然帶著賀池去墓園。
墓園給人的感覺總是冷清的,但是賀一澄的墓園附近種滿了向日葵,這裏的一片區域都被買下來了。
向日葵是薑翩然讓人種的。
花語是沉默的愛,沒有說出口的愛。
賀一澄對薑翩然而言就是這般,她還沒來記得說出她很愛她,她便早早地離開了人世。
這是她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痛。
賀池蹲下來,指腹細細地撫摸過墓碑的每一寸。
他想,若是女兒長大一定會是像薑翩然那般好看的,可惜還沒能見上一眼,便陰陽相隔。
賀池聲音帶著微微的輕顫,“一澄,爸爸來看你了,對不起,我來遲了。”
…………
終於有時間,賀池跟顧奕見麵了。
在薑氏集團推出的新項目的大會上,邀請了許多京都業內同行來參與。
二樓賀池跟顧奕相遇。
再次見麵,不知是否賀池的錯覺,好像顧奕憔悴了不少。
“謝了,我知道是你救了一澈。”
賀池端著酒輕輕朝著他杯上碰了一下。
顧奕嘴角淺淺一揚,低沉說:“他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麽可能看著他被害,不用對我說謝謝,我不是為了你。”
賀池:“我知道,但還是要謝你,畢竟他也是我的孩子。”
顧奕輕咳嗽了一聲,“咳——”,伸手拿出懷中方帕擦了擦嘴角,“好好跟翩然在一起生活吧,我希望看到她幸福,還好你回來了,不然一澈再大點都快瞞不住了。”
孩子越大,越能知道沒有爸爸是什麽滋味。
所以顧奕很慶幸,賀池在賀一澈還沒上幼兒園之前回來。
顧奕說完這話,便靠著後麵的椅子坐下,宛若身體很虛弱的樣子。
賀池側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麽了?”
顧奕:“沒事,感冒而已。”
賀池眼神微微一斂,“你跟易安做了什麽交易?”
顧奕怔住,指腹在杯壁上微微用力了幾分,“什麽交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賀池仰頭喝完杯中酒,將酒杯放在旁邊侍應生的托盤上。
“我了解易安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認識他的時間不比認識秦煙短,你能騙過翩翩,騙不了我,說吧,沒必要瞞著我,難道你想讓我親自去問易安?”
“……”
顧奕的確是跟易安做了交易。
那天晚上,易安讓他用東西來交換,顧奕思來想去並不知道該用什麽來換。
易安提出,用他自己,一命抵一命。
易安正好想找一個自願來做實驗的活體成年人,他覺得顧奕很適合。
所以便提出了讓顧奕來參與他的最新研發,顧奕同意了。
“你居然答應了他做活體實驗?你瘋了吧!”
賀池得知此事,一向處變不驚的他沒忍住爆粗口,“你他媽腦子有病?你知道那會受到多大的折磨嗎!”
曾經在意大利時賀池參觀過易安的實驗室。
沒有人願意去做活體實驗,一般被送過去的人,都是賭場那些亡命之徒,還不上錢被債主賣去抵債的!
這些人雖然被作用活體實驗,但是他們一般都不會心甘情願地配合,很多時候生不如死會選擇自我了斷。
易安要的是一個心甘情願願意配合的實驗體。
賀池真沒想到顧奕居然同意了!
他震驚之餘,心裏是深深的觸動。
賀一澈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啊,顧奕居然能付出到這種程度。
顧奕垂下眼眸,晃了晃酒杯裏的紅酒,輕輕說:“我告訴你這件事,是知道你嘴嚴,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更不要讓翩然知道。”
“易安說了,不會讓我死的。”
賀池深深擰著眉頭,“當真要走到這一步不可了?”
顧奕:“不然呢,那時易安給我交了底,他壓根沒有配解藥的方子,即便威脅他也沒有用。”
秦煙的目的就是想看著薑翩然痛苦罷了。
顧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賀池轉過身一掌拍在護欄上,目眥盡裂。
他雖然猜到易安一定跟顧奕做了交易,但是沒想到交易居然這麽…
想想確實也對,易安不缺錢,也對權利沒有欲望,他一心隻想搞醫學研究,除了這個,易安對其他的條件都不感興趣。
這一次,賀池真是欠了顧奕好大一個人情。
怕是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他真是想不通,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在某種層麵上,賀池自認為自己都做不到顧奕這種程度。
“哦對了,還有當年翩然早產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
“她應該沒有告訴你這件事跟薑明月也有點關係,應該朝著這個方麵繼續查一查,我本想調查的,但是或許現在……咳,我沒有這個精力,我感覺當年薑明月跟秦煙的交易沒有這麽簡單。”
賀池轉身又看了眼他。
“我知道了,你先好好注意身體吧。”
易安說了不會讓他死,這可不是對他好的意思,這是要慢慢實驗受折磨的意思!
賀池不會讓顧奕承受這些的,他要去找易安談談。
賀池邁步朝著前方走去,顧奕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開口說道:“你不用去找易安,既然答應了的事情,現在反悔算什麽,這件事不用你管。”
賀池腳步一頓。
顧奕又說:“如果是你的話,難道你希望自己的情敵去為自己說情嗎?”
“嗬。”
賀池冷笑了一聲,“那隨你吧。”
他揚長而去。
身後又傳來了幾聲顧奕的咳嗽聲。
賀池來到樓下,心情異常煩悶,端起侍應生托盤上的酒又仰頭喝了一杯。
薑翩然正在跟其他人談事,餘光注意到賀池喝酒很猛,跟麵前的人笑著說了聲:“回見,我過去看看。”
然後她朝著賀池走過來,攔住他喝酒的動作。
“你是來參加活動的,你不是來參加喝酒大賽的,你喝這麽多幹什麽?”
賀池不知道如何跟薑翩然說,也不能說。
悶悶放下酒杯,靠在一旁,“我想回去了。”
薑翩然蹙眉,往樓上看了眼,“我剛才不是看到你在跟顧奕哥談事嗎?你們說了什麽,怎麽下樓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