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也不知哪股邪火竄上來,他心裏毛躁得很

下午,醫院。

沈萱躺在病房裏,一旁窗戶前,賀池身子頎長立在那抽煙。

護士從外麵走進來,聞到了煙味,擰眉訓斥,“這位先生,為了病人考慮,病房不能抽煙的。”

賀池紈絝不羈能聽護士的話?

不過這根煙恰好抽完了,他撚滅煙頭轉過身,清雋的容顏逆著光,好看得宛若神祇。

護士微微一愣,許是被賀池的臉迷住了一秒,但接著又反應過來,上前給沈萱換吊瓶。

“長得帥也不能在病房抽煙,到底懂不懂心疼病人…”

心疼?

賀池的臉上可沒有這兩個字。

他走過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長腿隨意地抻著,明明是二流子做派充斥一股野痞的感覺,卻又夾雜著一點說不出的矜貴氣質。

**的沈萱連忙幫賀池開脫,“不是的,是我允許他在病房抽煙的,護士姐姐,謝謝你。”

護士蹙眉,心裏隻覺得這兩個都是神經病。

換完吊瓶之後,護士便離開了房間。

沈萱坐在**嬌滴滴地看了一眼賀池,眼眸含春,“三少,我其實沒事,不用住院的。”

賀池淡扯嘴角,眼底沒什麽溫度,“你不是低血糖?住院穩妥一些。”

沈萱:“其實也沒有很嚴重,這段時間去打工沒吃飯累著了…”

說話間,這時候外麵敲門走進來三個工人。

工人們抱著巨大的三束花走進病房,“是沈小姐哈?這是一位客人給你定的花,你簽收一下。”

花?

就見引入眼簾的是三大束包裹精致的康乃馨,不過乍一看,這康乃馨包裝得有點像是白**的既視感。

三束花,每一束都是三十三朵,不多不好好像就跟三杠上了似的。

賀池修長的手,取下花上的卡片。

就見卡片上是幾個遒勁有力的鋼筆字,隻是看了一眼這字跡,賀池便認出來,送花的人是他家裏那位精明能幹又天資過人的老婆。

「早日康複,沈小姐,祝好。薑翩然留。」

賀池的指腹微微撫過這幾個字,眼底短暫地浮現一抹溫柔的神情。

這的確就是薑翩然能做出來的事。

昨夜他一夜未歸,她愣是一個電話沒打,並且第二天還有心情給“小三”送花,還十分大手筆送了三大束。

這氣場,這肚量,嘖…

真大氣,有正室的感覺了。

“三少,是誰送的呀?”

賀池不想把卡片給沈萱看,反手揣進兜裏,淡淡說了聲:“我老婆。”

聽到這話,沈萱臉上一下僵硬了,眼眶也紅了,嬌弱地說:“三少,是不是嫂子誤會了什麽,我其實不需要你陪地,你快回去跟嫂子解釋一下吧!要不然,要不然我親自去跟嫂子解釋…”

說著,沈萱就要從**下來。

可是她的腿就像是沒力氣一般,剛從**掀開被子,下一秒就差點從**跌下來。

賀池站在原地,沒有要去攙扶沈萱的意思,而是說:“省省吧,你還不是她的對手。”

得,他倒是了解自己老婆。

“想要在A市混下去,就安分守己。”

“我…三少……”沈萱抬目,紅著眼眶下一秒就垂下眼淚來。

這樣一幕,美人落淚的畫麵,怕是個男人都要忍不住上前安撫了,可惜賀池毫不動容。

“萱萱,留點力氣,好好躺回去,不然我可是會心疼的。”

嘴上這麽說,語氣卻半點沒有心疼的意思,甚至表情還掛著零星的散漫鬆弛。

完全就不是一副關心人應該有的表情。

沈萱早就見慣了這樣的賀池,她咬牙,“我知道了…”

“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賀池丟下這句話,大步離開了病房。

沈萱望著賀池的背影,手上用力使勁到將被子都捏變形了。

-

賀池離開病房後,走進了電梯。

這時一個穿著連帽衫的男人也走進了電梯,兩人各站一邊。

男人低著頭,恭敬地對賀池說:“夫人已經知道了您跟沈萱的事情,昨日飯桌上,夫人用說辭維護了您,老太太讓她努力爭取跟您好好過日子,”

“沈萱昨日跟馮淑蘭身邊司機的侄子見過。”

“知道了。”

“叮——”

電梯打開。

男人先一步離開,接著賀池才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薑翩然下班後回家,又看到了桌上熱騰騰的飯菜,還有客廳正在打魂鬥羅的男人。

似乎每一次賀池比她先到家,都會給她做飯,還會變著花樣做。

隻是這一次,薑翩然覺得很可笑。

“沈萱怎麽樣了?”

賀池沒有停下操作遊戲杆的手,“還行,死不了。”

薑翩然慢慢走過去,“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吧,你在外麵亂搞,我會怎麽對你?”

這時屏幕上暗了一瞬,遊戲打通關了。

賀池丟掉遊戲操縱杆,抬眸滿眼溫柔地看著薑翩然,“我可對她什麽都沒做,老婆。”

薑翩然忍住想扇他一巴掌的心。

“我不管你在外麵怎麽鬼混,我對你最大的容忍限度就是不要把這些事鬧大,鬧到人盡皆知!你應該知道自己身處在一個什麽樣的圈子裏,你不要臉,我還要。”

但凡是商業聯姻的夫妻,能保持表麵和睦,達成利益一致的共識就已經不錯了。

圈子裏表麵相敬如賓,背地各玩各的夫妻也有很多。

薑翩然從未天真地以為賀池會愛她,會守身如玉。所以他在外麵玩了哪個女人,亦或者是之前玩了哪些,她一點都不好奇,更不感興趣。

這世上有太多人身不由己,愛上的跟娶回家的不是同一個,那太過尋常。

愛情本就是罕見的玩意兒,薑翩然相信它的存在,但是卻不相信她能遇到。

所以她可以容忍賀池在外麵有真愛,甚至是有所謂的白月光。

但是她的底線就是這些醃臢事絕不能鬧到台麵上,不能丟了她的臉麵。

賀池看到薑翩然這樣一幅態度,嘴角倏然一揚,眼神發冷,“你隻想對我說這些?”

“不然呢?”

“我以為你會指責我為何有沈萱的存在,指責我出軌,指責我為什麽昨晚沒回來。”

但凡薑翩然問這三個問題中的其中一個,這就代表薑翩然是心裏有他的,但是她沒問,一個都沒問!

薑翩然放下包,“那很重要嗎?事情既然發生了,我更擅長解決問題,而不是去刨根問底。”

賀池心慢慢沉下去,一言未發。

薑翩然見他不說話的模樣,心裏來了點氣,“奶奶讓我來處理這件事,可是我覺得這件事應該你去處理更妥當,我不想跟她見麵,更不想跟她扯上關係,你若還想讓她繼續在A市生活,那麽就讓她不要來惹我,給我低調點做人!”

賀池從沙發上站起來,徑直離開了客廳。

薑翩然對他的背影大聲說:“你聽到沒有!”

“哐當——”

賀池抬腳踢碎了玄關處的一個複古擺件,直接出了門。

也不知道是哪股邪火竄上來,賀池心裏毛躁地想殺人!

-

陸百意被抓來當出氣筒了。

好不容易有單獨見麵的機會,陸百意真是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賀池。

可是他一個問題還沒問出來,就被賀池來了個問題三連,“她什麽意思?她到底想幹什麽?她沒長心?”

“……啊?”陸百意愣住了,“池哥,你說什麽呢。”

賀池仰脖把玻璃杯的酒一口悶了,看向一處,漆黑的眸越發冰冷,“我不懂她。”

陸百意慢慢琢磨過味了,“池哥,你說的是薑翩然?”

賀池轉頭冰冷地看了他一眼,“對。”

陸百意:“我還沒問你,你怎麽突然結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