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等著收拾她?

“陸總,我能不能替海叔請個假?”桑萌站在客廳,對坐在沙發上看書的陸延成說到。

“叫老公。”陸延成邊看書邊漫不經心地回道。

桑萌舔了舔唇,領證快兩個月了,可他們不過是生活在一起的陌生人,“老公”兩個字實在難以啟齒。

不過想到自己即將要掛科的成績,桑萌便軟了。

“老公,我想替海叔請個假,一下午就好。”桑萌伸出手指,比量了一個“一”。

陸延成麵無表情地說道,“理由。”

桑萌的手局促地抓了抓衣角,“非要聽嗎?”

“非要!”陸延成回答得斬釘截鐵。

桑萌頓了頓,“是這樣,我上學期有一門課掛了,這學期補考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兒小狀況,老師讓、讓請家長,我的家長您知道的……”

打小桑萌就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媽媽桑菁華原先是電影明星,早就息影了,桑萌十六歲的時候,她給桑萌留下生活費獨自去了國外。桑萌本來和桑菁華關係就一般,桑菁華出國後,頭一年偶爾還會給桑萌打個電話,後來直接換號,成了“查無此人”的狀態。

海叔是陸家的園丁,四十三歲,無論從哪方便來看,他都是最合適的“家長”人選。

“作弊?”陸延成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開始審視起桑萌來。

“不不不,哪有?”桑萌慌忙擺手,臉色因為陸延成的誤解而漲紅,“我怎麽會作弊?”

“那是因為什麽?”

桑萌緊緊地閉了閉唇,鼓足勇氣後稍稍挺胸,說道,“因為補考的時候,夏滿給我傳紙條,可惜,她給我扔在地上了,被老師撿到,老師說我們倆考試態度不端正,讓請家長……”

“夏滿又是誰?”陸延成微皺著眉頭問桑萌。

即使在同一所屋簷下生活,他們也才總共見了有個四五次,彼此並不了解。

“哦,是我閨蜜。她也沒過。”大概是“有求於人”吧,桑萌的聲音十分綿軟。

“魚找魚……算了。”陸延成好像在打趣桑萌。

桑萌知道,他要說的是“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你桑萌的閨蜜也好不到哪裏。

可她寄人籬下,現在又有求於他,自然沒有理直氣壯的理由。

之所以不讓陸延成給她當家長,不過是桑萌不想讓老師和同學知道,她結婚了。

她才上大三,還是個學生。

“哪門課沒過?”陸延成這才抬起頭來,審視桑萌。

“公司法。這門課我從上學就沒有學好。”桑萌不好意思地說道。

陸延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可置信地說道,“公司法?”

桑萌看陸延成的表情,好像是難以置信,還有點兒“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桑萌就不明白了,自己的公司法沒過,他很奇怪嗎?怎麽是這副表情?

“很難?”陸延成又問。

“什麽?”桑萌沒趕上陸延成說話的節奏,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很好奇地問道。

“公司法,很難麽?”陸延成的表情,都有點兒覺得桑萌“孺子不可教”了。

桑萌臉上現出了“這件事情實在超過我能力之外”的表情,“這門課真的很難,公司,法人,股東大會,有限責任公司,股份有限公司,我根本區分不過來,想到這些,我就頭疼。”

“現成的家長你不找,非找海叔?”陸延成微皺著眉頭看桑萌。

毫無疑問,陸延成所說“現成的家長”當然指的就是自己。

配偶,是法律上最親密的關係。

可桑萌打死都不想讓陸延成知道紙條上的內容。

考完試後,夏滿跟她說過,紙條上寫的是:萌萌,陸全宇說補考完請你吃燒烤,蹦迪,騎摩托車帶你出去玩。

雖然她和陸延成隻有婚姻之名,可結婚證不是假的,被陸延成看到,這無異於是抓住她“婚內出軌”的把柄,將來婚不好離。

所以,她打死都不能讓陸延成去。

她之前私自問過海叔,海叔說:得陸總批了他的假,他才能走。

桑萌厚著臉皮來求陸延成了。

桑萌急躁地有些臉紅,“陸總,哦,不,老公您那麽日理萬機的,我整天都見不到您,所以,我才想請海叔的。”

“什麽時候?”陸延成的口氣緩和了,抬頭問桑萌。

“明天下午。”桑萌看到陸延成有點兒鬆動的跡象,很開心。

桑萌不是西海人,她是江城人,兩個月前,她放暑假回到江城,和她相依為命的外公車禍去世了,肇事司機逃逸,現在案子還沒破。

之後,桑萌家裏出現了一輛神秘的小汽車。

這輛小汽車是西海陸家的,聽說陸老爺子也就是陸延成的爺爺,生前和自己的外公桑元之是好朋友,陸老爺子知道老朋友過世了,便找到了老朋友的外孫女桑萌,把他接到了陸家,恰好桑萌就讀的大學就是西海大學。

那時候陸老爺子已經病入膏肓,彌留之際,他拉著桑萌的手,讓她嫁給自己的孫子,陸延成風塵仆仆地從外地趕回來,見了爺爺最後一麵,為了完成爺爺的遺願,就和桑萌領了證。

特別兒戲。

“準了。”說完,陸延成就從沙發上坐起來,準備上樓。

桑萌緊繃著的神經這才放開,“謝謝老公,謝謝老公”的喊著。

桑萌濕漉漉的大眼睛裏閃著感激的光,她飛身奔向後花園,告訴了海叔這個消息,讓他準備準備。

周五下午,桑萌從學校回到陸家。她平時是住校的,沒事不回陸家。

這次,因為惦記著家長會的事兒,所以,她回來了。

她沒有先進客廳,而是徑直去了後花園,想問問海叔老師都說什麽了,她心裏挺忐忑,怕掛科,怕記入檔案。

海叔已經穿著平常的衣服在修剪花草了。

“海叔,您回來啦?”桑萌軟糯糯又略微忐忑地說道。

“我一直在啊。”海叔一邊修剪花草一邊說道,看到桑萌,他才仿佛想起了什麽,“哦,你說老師要見家長的事兒啊,是陸總去的,他說有好多你的事兒我不知道,擔心我應變不上,會穿幫,到時候對你更不好,所以,他去的。”

“啊?!”桑萌瞪大了瞳仁,詫異而驚恐地盯著海叔。

在桑萌看來天大、了不得的事情,在海叔看來不過是小事兒,他和氣地笑著對桑萌說,“快進屋吧,陸總在等你。”

等……等她?等著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