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他配不上江愈禮

江愈禮吃的是紅油鍋,池挽星忍了忍,還是選擇了清湯鍋底。

不過這一點直到快吃完江愈禮才發現。

她後知後覺,“你不吃辣?”

“吃。”池挽星小口小口的抿著酸奶,“但是現在太晚了,吃辣的會燒的慌,睡不著。”

江愈禮:“……這個點了你還想睡覺啊。”

一般熬到四五點,不是就應該再一鼓作氣的熬個通宵嗎?

池挽星搖頭,拒絕了她的通宵申請。

“年紀大了,熬不住。”

江愈禮對此無話可說。

兩人吃完,又原路返回。

對於江愈禮什麽話都不說,但是用是用實際行動來表明蹭飯的意圖,池挽星也沒什麽反應。

反正這家夥之前在她家也住了挺久的,習慣了。

江愈禮根本沒把自己當外人,換上鞋,燒水,然後跟池挽星打了個招呼,就拿著換洗衣服去了浴室。

池挽星看著她跟在自己家一樣的操作,忽然不知道是該無語還是該習以為常。

但她最終還是選擇全當她是家裏的一份子,回了房間洗了個澡,又撐著睡意敷了個麵膜,果斷倒頭就睡。

“挽星?”

江愈禮擦著頭發出來,沒在客廳看見池挽星。

腳步微微一頓,放輕了聲音去了她的臥室,透過門縫,果然看見**攏起了一個團。

看不見頭,因為池挽星把自己都給包裹了進去。

江愈禮擦頭發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門,進去把她的頭從被子裏解救出來。

池挽星是真的困,現如今吃飽了喝足了,那就是一沾床意識頓時就飛了。

江愈禮彎腰把她的被子拽下去,池挽星霎時就被驚醒了,等看到江愈禮時又鬆了口氣。

“是你啊。”

江愈禮應了聲,順手在她頭上摸了摸,動作像是在揉一隻睡懶覺的貓。

“是我,怕你悶著,沒想到嚇到你了,抱歉。”

池挽星沒意識到自己的腦殼子被摸了,她翻了個身,咕噥了句“沒事”,背對著池挽星又陷入了睡眠。

這睡眠質量真是好的讓人羨慕。

江愈禮退出了臥室,動作輕巧的幫她把門關上,這才走到陽台外的躺椅上坐下。

手機震動個不停,她知道是誰發來的消息,但是不想看。

從林晚的好友申請被拒絕後,她就一直持續不斷的往江愈禮的微信上發來好友申請。

江愈禮被煩的頭疼,幹脆同意了,又果斷的拉黑刪除,壓根不給對方反應時間。

微信這才安靜了一會兒。

結果沒出幾分鍾,又有一個明顯是新注冊的微信號又加了上來。

名字是簡簡單單的林,備注就是“我是林晚”。

江愈禮這回是連拒絕都懶得點了,幹脆全都當被看見,忽略不計。

結果林晚那邊估計也知道說這話沒什麽意思,又在備注上問她,“你想知道宋景現在怎麽樣嗎”。

江愈禮不是很想知道。

但她更不想被林晚無止境的糾纏。

幹脆同意了之後,回了一句“別來煩我”,就又把人拉黑刪除了。

可林晚還有號。

這次,她的備注變成了“宋景很想你”。

江愈禮看了一眼,連冷笑都覺得奉欠,理都不帶理的。

就這樣,消息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不想聽,不想看,不想理,也不願意想。

江愈禮看著已經有些蒙蒙亮的天,思緒卻如同天上那層層疊疊厚重的雲般。

撥不開,也散不盡。

宋景為什麽又一聲不吭的離開。

宋景現在怎麽樣。

宋景還能不能再站起來。

宋景現在是怎麽想的。

宋景對她到底是什麽感情。

這些等等等等的問題江愈禮其實在從機場回來後的那一段時間裏想過很多遍。

可她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她就不願意想了。

這個時候林晚又跳出來算什麽意思呢?

簡直是隔應人。

她不想理,就真的把人當空氣。

宋景的微信她沒有拉黑,沒有刪除,也沒有開啟免打擾。

可是直到現在,那個微信都遲遲沒有動靜。

江愈禮有些極端的想:前任就該在墳墓裏待著。

然後又默默的看著聊天框,在每一個夜晚失眠直至天亮。

“矯情。”

她罵自己。

有錢,有事業,有顏有身材,還有著別人努力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家庭背景,以及愛她的爸爸和哥哥。

為什麽她什麽都有了,卻格外的執著於宋景呢?

這不是矯情是什麽?

什麽得不到的才是最叫人抓心撓肝的想要擁有的,江愈禮這些日子才總算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她打開手機,安靜的等著,幾分鍾後,林晚的好友申請再次發了過來。

不過這次江愈禮沒有拒絕。

她垂眼盯著看了半晌,然後點了同意。

林晚發來的消息她都默默看著,眼底的情緒卻越來越濃。

既然得不到,那就想辦法得到。

隻要擁有了,那麽用什麽方法也都沒什麽關係了。

宋景的心,她懶得要了。

但她的心,總得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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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快沒有生的意誌了。

他的腿很嚴重,嚴重到幾乎沒有站起來的希望。

宋景不信。

他向來不信命。

無論是三年前的那場車禍後告訴他的噩耗,還是三年後的今天,醫生遺憾的告訴他這一個事實。

無論醫生下的定論是什麽,總之他總要努努力。

他不能就這麽一直在輪椅上坐下去,不能再像個殘廢似的度過下半生。

所以這些日子的化療,無論多麽痛苦,他都死死的咬牙忍著。

不敢去想江愈禮知道他再次離開的神情,不敢打開手機去看微信裏她一開始發給他的消息。

什麽都不敢。

她會哭吧,會傷心很久嗎?

他又能不能在她傷心之後,趕緊站起來,用健康的姿態出現在她麵前呢?

他不能。

這幾個月的治療告訴他,他不能。

而且很大的概率,是絕對不可能了。

宋景接受不了。

他總是一個人坐著輪椅來到窗邊,看著晚霞升起又落下,看著太陽漸漸爬上雲稍。

腳邊的煙頭一天比一天多,臉頰也一天比一天消瘦。

這樣日複一日的沉默中,宋景第一次這麽清晰的認識到:

他配不上江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