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順其自然吧

陸星野嗎?

他知道。

陸家那個眾星捧月的繼承人,愛玩愛鬧,經常因為偷跑出去賽車被陸老爺子拿著藤條抽,但死性不改。

性子倒是挺活潑,甚至稱得上是肆意妄為。

倒是重情重義,身邊的人都說他不定性,但是每一個不願意和他成為交心的好友。

可這樣的人,隻適合當朋友。

他都想象不出來,池挽星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會是什麽樣的場景。

池挽星自己也想象不到。

在江鬱雪再次問道“他對你怎麽樣”時,池挽星卡殼似的什麽都說不來,隻會磕磕絆絆的說一句“他很好”。

但是怎麽好,一個字都編不出來。

江鬱雪第一時間就知道池挽星和陸星野這一段莫名其妙就開始的感情不正常。

果然,他們之間有一紙合約。

江鬱雪是失望的。

對池挽星如此輕率的拿自己的未來而失望。

也對池挽星因為避著他而隨意的開始了另一斷感情而失望。

那一瞬間他覺得,也許一見鍾情的歡喜並不足以支撐他繼續追求池挽星。

所以他放棄了。

可是感情根本不受人控製。

之後他們有一個月沒有聯係。

這一個月裏,江鬱雪有意無意的關注著池挽星的一舉一動。

他本以為有著一紙契約,這兩個人的交集會變得多一些。

可是沒有。

一個月的時間裏,他們隻見過一麵,是在餐廳裏,吃了一次飯。

兩個人的神色都很正常,池挽星很平靜,隻是偶爾會看著陸星野的連發呆。

她不喜歡陸星野,對待陸星野也沒有達到對待替身的標準。

確切地說,她隻是在透過陸星野,在懷念著林焰。

懷念著那個,死去的愛人。

陸星野會在池挽星低頭的時候饒有趣味的打量她。

僅僅是從拍攝地照片看,江鬱雪就察覺到陸星野對池挽星絕對不是像他們所說的替身那樣簡單。

可是他不會告訴池挽星,更不會告訴陸星野。

於是他也放心的任由池挽星和陸星野繼續交往,他們彼此之間各取所需,無關情愛。

至少池挽星不會對陸星野產生情愛。

因為沒有人能比得過一個已死的人。

江鬱雪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剛才池挽星對他說那些話告訴他“我愛你”的時候,他的反應是懷疑。

雪未停,風漸漸起了。

江鬱雪站在風雪密布的陽台,迎麵的雪落在他的眼睫上,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他不該質疑池挽星的真心的。

就算那個女孩心底有著一個已死的朱砂痣,可她從不說謊。

江鬱雪難得迷茫起來。

他忽然對自己那份把池挽星納入規劃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

就仿佛曾經被他一筆筆用線條清晰勾勒的藍圖在今晚的一個瞬間被窗外肆意的風雪遮蓋。

等到他終於把這份圖紙從雪地中拾起,可是最下層的雪已經微微融化,圖紙上的線條被暈染開,看不真切了。

-

池挽星幾乎是逃出了江鬱雪的家。

她關上門,有些泄力的靠著,慢慢滑下去,低頭抱著腿,臉埋在臂彎間。

想哭嗎?

不想。

也哭不出來。

還是怨江鬱雪這不恰當的不信任?

也不怨。

隻是有些難過而已。

心裏酸酸的,泛著苦,很不是滋味。

今晚和醒酒湯一起提過來的還有四瓶酒,她一個人就喝了四瓶。

其實她酒量並不好,需要用酒來發泄的時候也少。

曾經因為寫文追求真實狠狠的灌了自己一通,那種頭腦仿佛遭受重擊又疼又暈的感覺讓她始終對酒這種東西敬而遠之。

後來因為林焰,她也喝了幾次。

喝的爛醉。

但這樣是有效果的,幾次下來,她的酒量竟然也漲了些。

今天喝了四瓶,正是她的極限。

她知道自己確實不愛林焰了,也知道林焰這個人無法徹底的從她的記憶裏消失。

可是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這件事情被江鬱雪擺在了兩人中間,她才覺得難堪。

她不該在這個時候意識到自己對江鬱雪的感情,更不該在一時衝動之下在這個時候告訴江鬱雪。

時間,地點,通通都不合適。

但池挽星真的沒有想到,像江鬱雪這樣的人,竟然真的可以這樣坦然的當一個“替身”。

但她做不到。

江鬱雪太好,她不忍心,也舍不得。

今天之後他們會怎麽樣呢?

不知道。

也許會都當今晚這一切沒存在過,但彼此間心知肚明。

也許兩人會冷靜下來,沉澱一段時間,彼此愈走愈遠。

這一切的不確定性太多了。

多的池挽星不敢想。

她緩緩收斂住情緒,扶著牆站起來,緩解了一下眩暈,一步一步的朝著電梯走。

順其自然吧。

-

宋景那天晚上沒有回家,但他也不敢打電話。

醫院的人來來往往,總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麵會傳來什麽動靜,太容易暴露。

所以他隻能發消息。

[宋景:臨時接到SDF的邀請,現在準備趕往機場。]

[宋景:抱歉,今晚回不去了。]

江愈禮當然沒回消息。

因為她正醉的一塌糊塗,即使是做夢也是抱著被子把它當成宋景拳打腳踢,然後一個動作過猛,一腳踹空,把自己跌到了地上。

這一摔就把她摔清醒了。

被子在她屁股底下坐著,倒是一點都不疼,就是陡然一下摔下來有些懵。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站起來就往洗手間狂奔,抱著馬桶幾乎要把膽汁都吐出來,這才還受一點。

“咚咚咚。”

有人在敲門。

江愈禮:“誰啊?”

“是我。”江鬱雪的聲音傳來,“方便我進來嗎?”

“方便。”江愈禮吐完就覺得手軟腳也軟,摁了衝水就幹脆坐在一邊,等著她哥來解救她。

江鬱雪打開門,沒再**看見江愈禮,但是一看**那仿佛猴子蹦極似的慘狀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洗手間的燈沒亮,但是門開著,他走過去,果然看見了抱著馬桶昏昏欲睡的江愈禮。

當即腳步一頓。

江愈禮聽見動靜睜開眼。

她發誓,即使她醉成這個樣子,視線裏的東西都在晃**,但她絕對從他哥都眼神裏看到了嫌棄!

清醒的江愈禮可能隻會撇撇嘴,然後訕笑一下。

但是醉酒的江愈禮沒有道理可講。

她隻覺得自己慘,宋景欺負她,親哥也欺負她。

悲憤道:“你們都走開,別管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