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受了刺激
“嘿嘿。我和李易是兄弟，我想您老人家自有分寸。”方火火抬頭笑道，兩眼裏閃過一絲狡詐。
這些年，方火火到處惹事，各種求戰，之所以沒被打死，一是有個好師父好靠山，二就是他本人識趣。
什麽時候該軟，什麽時候該硬，他心裏跟明鏡一般。
獨孤狠人原本繃著的臉，隨即放鬆下來，他爽朗一笑，“成。既然你想挨揍，那我滿足你。不過，你還是先服用手裏的療傷丹藥。”
方火火的麵上閃過猶豫，權衡以後，立馬道：“打完再吃。現在吃了，浪費。”
獨孤狠人明白了，他伸出手，“來吧。”
方火火提起長刀，刀氣橫飛，肆意縱橫。凝實的刀氣已是發出轟鳴之聲。
李易看了一眼，隻覺得方火火的本事更大了些。但再看那雙手背負身後，像是在沐浴陽光一般的獨孤狠人，李易心裏知道，這場戰鬥輸贏早就在戰鬥前就已經注定了。
阿嚏。
在刀氣即將落在獨孤狠人身上的時候，老人家打了個噴嚏。
隨後，那刀氣直接被打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方火火驚了。
“一個噴嚏……”
這家夥有些受不了，畢竟他眼前的這位，僅僅是煉體境啊！想到這裏，方火火提起長刀，刀刀禦風，聲如驚雷，朝著獨孤狠人砍去。
獨孤狠人在方寸之間，騰轉挪移，而刀並未碰到他分毫。
一刻鍾。
半個時辰。
本就有傷在身，如今徹底脫力的方火火坐在了地上，擦著額頭冷汗，“不打了不打了。”
方火火知道，眼前的老人是看在了李易的麵子上，不然，第一個照麵時，他就已然躺下來，哪裏會像是現在這樣，打上半個時辰。
“兄弟，你拜了個牛逼的師父。”方火火扭頭向著李易讚道。
這話，誇得獨孤狠人心裏舒坦。老人輕輕點頭，應和道：“確實如此。”隨後，他又道：“你這小子，雖說本事不行，但眼光可以。”
方火火累得身上滿是臭汗，本來熱汗淋漓，聽得“本事不行”四個字，頓覺得心涼了許多。
“實話講，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師父展示本領。以前，我還當他在吹牛。”李易微笑著道。
“嗬嗬。老夫從不吹牛，因為本來就很牛。”獨孤狠人挺起胸膛，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
方火火歎了一口氣，好奇問道：“前輩，您有這種本事，為何在武院寂寂無名？”
“我寂寂無名嗎？武院二仙，怎會無名？而且我是武院最特殊的長老，煉體境的長老，獨一份。”獨孤狠人淡淡地道。
方火火咧咧嘴。他在武院惹是生非多年，也曾挑戰過武院長老，但從未考慮過和獨孤狠人較量。實在是煉體境修為，不夠看。以往時候，方火火都以為獨孤狠人是院長的親戚，抹不開麵子，安排了個長老閑職。但是現在看來，他的肉身力量，強的離譜。
“我是說，您要是稍微透露些，武院會有很多人敬重您，佩服您。”方火火出聲道。
獨孤狠人搖搖頭，“年紀大了，這些，老夫並不在意。旁人怎麽看，隨他們。就算把老夫看成廢物，那又如何？老夫還是老夫，煉體境怎樣？武院所有的禦空境，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十個我打十個。”
嘶。方火火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是沒看到獨孤狠人出手，他斷然不會信。但眼下，他卻是不得不信。
方火火往嘴裏塞了一顆二品的療傷丹藥。生肌活血丹。這是剛剛李易從林三生身上搜刮出來的。方火火服用過後，隻覺得原先的傷勢瞬時減輕許多。他正在抬頭準備感謝李易，隻聽著李易幽幽道：“我最近新練了點東西，師父指點指點？”
“行啊。”說話同時，獨孤狠人已是血氣外放，完全把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那滾燙的血氣好似在地上放置了個太陽。
方火火頓時離得遠了些。此時的他托著下巴，看著那仿若把李易當成生死大敵對待的獨孤狠人，嘴裏不由得喃喃道：“我怎麽覺得，這對師徒有深仇大恨呢？”
咻！黑色長劍破空聲。
劍十三在李易的精神力操控下，猛地禦空刺向獨孤狠人眉心。
“禦劍？”
獨孤狠人之前來得晚了些，並未目睹李易的新本事，一時間，有些詫異。
劍十三身上帶著殺意，劍氣縱橫，發出璀璨光芒。
獨孤狠人看著快速欺近來的禦空之劍，一時間有些愣神，這種劍，他見過。
不過劍十三在抵達獨孤狠人身前血氣時，就已然前進不得分毫。
唉。李易心中歎道。自己要走的路，還有很遠。
禦劍，練得還不夠好。
不遠處的方火火見得李易施展出“禦劍”，卻是雙手撫掌，“劍還能這麽用。光是這一招，同階無敵啊。”
麵色有些發呆的獨孤狠人看著禦劍，在心底裏喊出了一個名字“萬劍一。”他心道，若是此人當年沒有離開武院，定會與自己爭收李易為徒吧。不過還好，他不在。
獨孤狠人心裏感歎。李易這少年的劍道天賦，果然可怕。
不過，雖說萬劍一這位武院劍修長老不在，但另一位故交卻是來了。
在得知有人尋找李易麻煩，並且上門挑釁，莫愁長老便忍不住前來查看。縱使是自家師兄副院長已是說出了兩全其美的計劃。李易能在眾人挑戰下，步步高升自然最好。但倘若不能，也能讓有些死氣沉沉的武院弟子改頭換麵。這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但莫愁還是忍不住，得知消息後，立馬前來，但她終究來晚了。
此時架已打完，尋釁者已被打死。尋釁者的師父也被趕走。
就在莫愁也準備離去時，意外看到了李易施展禦劍之術。
一時間，心裏同樣如獨孤狠人一般，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萬劍一。
那人在往日時，也曾這樣以精神力禦劍。隻是，威力比李易大了無數倍就是了。
“好。”莫愁輕讚了一聲。仔細看去，雙目間有些淚花。
而此時此刻，獨孤狠人回過神來，伸出雙指，夾住了劍十三，“禦劍，出其不意，可當你底牌。不過，你這劍，到底是差了些。這劍的品質，我看說是靈劍也勉強。頂多是高於凡劍的半成品下品靈劍吧。我建議，往後還是換把劍。”
換把劍。
又來。
李易可是沒動過這樣的念頭。他撓撓頭笑道：“這劍就很好。我用著順手。”
“劍十三，回來。”李易輕呼，在精神力的控製下，長劍好似通靈一般，在獨孤狠人雙指間不斷掙紮，發出震顫之鳴。
獨孤狠人鬆開手指，劍十三立馬回到了李易手裏。
“你的精神力能夠支撐禦劍多久？”獨孤狠人輕聲問詢。
“大概一個時辰。不過，師父您忘了，我手裏有沈長老送的東西，對精神力有奇效。”李易笑著道。
獨孤狠人點點頭，正要說點什麽，鼻子頓覺得癢癢的，他不耐地道：“怎麽又來了？”
唰。李易立即持劍，殺氣凜然。
但下一瞬，一道身影悄然而至，帶著幾分調侃聲音道：“怎麽？這才多久沒見，不記我恩，反是要殺我不成？”
“不敢不敢。”李易訕笑道：“我以為是那些來找麻煩的人。”
莫愁微微點頭。
她打量著李易，語氣盡量平和，不讓激動的心情外顯，“你的禦劍，是何人所教？若是單純自己領悟，怕是有些匪夷所思。”
“之前你領悟劍氣，劍意，我就有些困惑。”
“現在，困惑更大了。”
方火火也看了過來。
說起來，他對此事，也有大大的疑惑。
但李易不說，他也不會強問。
“往日在齊州時，偶得一劍譜，還有這把劍。”李易想了想，輕聲道。
說起來，他說得並非完全是假話。
他是在齊州瀕死時，發現了體內的人間樓，認識了自己的第一位師父白芷。而後，得到了《無極劍經》與劍十三。
“原來如此。”對李易的解釋，莫愁並未懷疑。她隻是不免擔憂地提醒道：“劍譜？天地玄黃何種品階？你若習劍，還得選一門合適的，品階高的劍譜才是。武院裏的有藏書閣，往後，你可以前去看看。”
“是。”李易拱手。
“我呸。”獨孤狠人對莫愁有些反感，他護徒心切，冷哼道：“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指點我的弟子的？藏書閣的書，我全都看過，裏麵的劍譜，壓根是哄人玩的。你以為如李易這樣，修出劍氣，凝出劍意，還能教人禦劍的劍譜是普通品階？笑話！你這個女人，頭發長，見識……”
短這個字還沒說出口，莫愁已是猛地拂袖，磅礴的壓力頓時落下，砸在了獨孤狠人的肩頭。
“你個老匹夫。幾次三番給你麵子，那是老娘我修養好。還當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莫愁眯著眼睛，一副要揍人的模樣。
“嗬嗬。”獨孤狠人回以冷笑。
身上血氣外放，“走，換個地方過過招？我也想看看，你的本事！”
咻。
兩位長老幾乎同時間向外奔去。
一時間，不見身影。
連在哪個方向消失的都沒有被人發現。
很快，隻留下了方火火與李易麵麵相覷。
方火火摩挲著下巴，輕哼道：“哎，兩位前輩年紀雖然大，但火氣仍舊很旺。”
李易露出苦澀笑容。
他總感覺，師父和莫愁長老如此不對付，是因為他。
方火火起身，伸手向上拍了拍李易的肩膀，“走之前，我想親自感受一下你的禦劍術。”
李易本能想拒絕。但方火火立馬瞪大了眼睛，威逼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什麽跟什麽？
李易還未說話，方火火又道：“你覺得你兄弟我的修為低了，不配你出手？”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李易。算我看錯你了。”
方火火說完，扭頭就走。
背對李易的小臉上閃過幾分期待。
心裏默數著：“一，二……”
“行行行，咱們點到為止。”李易的聲音出現。
“哈哈。我就知道。”原本一臉落寞的方火火瞬間精氣神十足，他抬頭看向李易，“來，吃我一刀。”
李易動了動食指。
劍十三破空而出。
與方火火施展出的刀氣撞在了一起。
而後，直接撕開了一道口子，速度極快地向著方火火的身體衝去。
“停！”
李易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禦劍對方火火完全是碾壓的狀態，早知道方才應該收著力。他見著劍十三**，很快要穿過方火火的身體，情不自禁地喊出聲。
停。
劍十三真的懸停在了半空。
不過，此時的方火火背後冷汗直流，這把黑色的長劍，離得自己的眉心隻有半寸。
呼。
方火火往旁邊走出一步，方才的窒息感這才消失不見。
“強。”方火火發自肺腑地稱讚道。“這一劍，若不是你留手，我就死了。”
“也沒那麽嚴重。我修煉地還不夠。”李易輕聲道。
方火火誠懇地道：“我是你的手下敗將。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不過，武榜的那些人，是武院最具天賦實力的年輕一輩。比我強出太多。你七日後與他們比試，切忌不能大意。”
李易輕輕點頭，“獅子搏兔，尚用全力。這道理我是明白的。何況，他們並非兔子那麽簡單。”
方火火聽到李易這麽說，這才放鬆下來。
轟隆隆。
二人同時感覺到了大地在震動。
而後，放眼望去，隻看到遠方有一座山峰，在肉眼可見下，沒了……
是的，就是字麵意思。
“是兩位前輩在交手。”方火火喃喃道：“戰鬥的力量將一座山峰碾為平地，好手段。”
很快，那連綿起伏的山脈，開始逐漸變得不在起伏。
因為，肉眼可見的，又有三座山頭化為平地。
方火火深吸了一口氣，“回去閉關修煉。七日後，我去點到為止擂台看你。”
“好。”李易答應道，“替我向王師和精衛問好。還有楚天闊等人，煩勞你多照顧。”
“放心，我忘不了。”方火火答應的很快。
片刻後，方火火回到住處，關緊房門，門上還掛著一塊木牌。
上麵有“閉關修煉，謝絕見客”八個字。
“這是受了刺激。”王重陽知道方火火行徑後，不由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