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嫌他們髒了你手

徽州夜宴的主要目的,就是同行之間交流。

這個時候信息流通太慢,此次宴會倒是一個很好交流信息的機會。

每次夜宴由不同家族承辦,今年正好輪到宋家。

這也是為什麽宋祁大力邀請金仲二人過來參加。

對他們來說,參加夜宴的人越多,顯得他們越有影響力,麵子更足。

有對所說的信息感興趣的,等人下台,立刻圍上去。

這個時候的同鄉大多是守望相助的,擰成一股永遠比散沙要厲害。

安星苒等得無聊至極,和青娘說聲,出了屋子透氣。

早知道這夜宴這麽無聊,她就不來了。

哪裏快活不好。

男人都在高談闊論,不時有人捧場,顯得很熱鬧。

安星苒走出院子,想著要不要找金仲,雪也看過,還不如回杭州城,也不知那個孩子怎麽樣,婆子看得盡不盡心。

“安姑娘。”

安星苒回頭,是上次那個徽州知府之子,殷茂學。

略點頭,安星苒算是打了招呼。

“安姑娘,不知可知舍妹生病的事?”殷茂學暗暗用打量的目光看著安星苒。

殷雪生了怪病,找不到任何原因,這幾天近乎崩潰,一口咬定是安星苒害她,給她下毒。

大夫沒一個能看出來原因,更別說看出來是不是真的中毒。

這讓他也有點沉不住氣,特意來試探安星苒是否知情。

畢竟,殷雪的夫家是早就訂好的,若是她得了怪病,沒辦法履行婚約,這對殷家來說,也是件麻煩事。

安星苒挑眉,大大方方地回答,“知道。”

“這事傳的沸沸揚揚,我想不知道也挺難。”

這話讓殷茂學一噎,確實,這事如果安星苒說不知道才可疑。

紙包不住火,盡管他對那些大夫下了封口令,但是進出那麽多大夫,是個人都能察覺不對。

“殷公子,不知道令妹生的什麽病?”安星苒假裝好奇,一雙眼顧盼生輝。

殷茂學臉上笑容微微落下,一臉愁容,“也不是什麽大病,就是我比較擔心,所以著急了點,這才請了很多大夫過來診斷。”

“殷公子和令妹感情挺好。”安星苒飽含深意說一句,對著殷茂學身後輕輕歪頭,“傻站著幹什麽?”

殷茂學回頭,看到之前他就注意到的人。

他曾想結交,但是這人愛答不理,讓他心裏很是惱怒。

沒想到這兩人認識,殷茂學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金仲上前,替安星苒攏好鬥篷,親昵的動作,無不顯示兩人關係不一般。

“我們走吧,這裏好無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安星苒見到金仲就撒嬌抱怨,全然不在意是否有外人在場。

金仲對安星苒作態很是滿意,眼中含笑,輕聲哄著,“那我們就離開,你想去哪就去哪。”

“那咱們往南走吧,還是想去暖和的地方,正好回去看看孩子。”

“好。”

兩人旁若無人說著話,金仲牽著安星苒往住的客院走。

凡人間的種種,終究和他們沒多大關係,對他們而言,還是少和人類做牽扯的好,免得沾染上因果。

殷茂學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目光森然,還沒有人敢這麽無視他。

到底是宋祁邀請兩人來參加夜宴,聽說兩人要走,連忙挽留。

“金兄,安姑娘,不知是不是宋某招待不周?”宋祁滿臉歉意,“都是我的不是,回來之後太忙了,也沒親自招待金兄、安姑娘。”

“宋公子客氣,我們住的很開心,隻是內人身子骨不好,我想陪她去暖和點的地方。”金仲客套一句。

“既然如此,我也不虛留,兩位過了今天再走吧,好歹讓我今晚做東,給兩位踐行。”宋祁態度很誠懇,倒讓兩人不好立刻就走。

金仲看向安星苒,見她微微點頭,這才應下。

晚宴宋祁沒請別人,隻是叫了自家夫人作陪。

四人在宋祁住的院裏吃的飯,宋祁行商幾載,很是圓滑,說起行商見聞,頭頭是道。

宋二夫人陪著安星苒喝了幾杯,見安星苒麵不改色心不跳,有點打退堂鼓。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安姑娘酒量會這麽好。

心中安暗暗叫苦,對宋祁使個眼色,宋祁微笑舉杯。

他自然也看出安星苒酒量似乎挺好,目前看來,她神誌很清醒。

“兩位,相逢是緣,能與兩位相識,是宋某榮幸,此杯祝兩位一路順風。”

“明日我就不相送了,這邊畢竟還有很多賓客,還請兩位見諒。”

“多謝宋公子招待,我們在此謝過。”金仲和安星苒同時端起酒杯與宋祁共飲。

夜色漸深,月亮清清冷冷,燈籠發出幽幽亮光。

幾道身影跳進院子,悄悄捅開窗戶,一股迷煙在室內散開。

停了片刻,才挑開窗戶,幾人翻進去。

**空無一人。

幾人明早一愣,領頭的壓低聲音問,“人呢?不是說在屋裏睡下了麽?”

“是我親眼見到人進屋,熄燈。”回答的人也一頭霧水。

幾人不死心翻找,根本沒人。

“見鬼,人去哪了?”

“頭,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領頭人正心煩不知怎麽回去交差,就見幾人臉色刷白,齊齊看向自己身後。

他若有所覺回頭,一條通體紅色的蛇頭正豎立在他身後。

血盆大口緩緩張開,他甚至看到蛇口尖利的牙齒閃著寒光。

兩眼一翻,領頭人暈死。

剩下幾人似乎從蛇眼中看到嫌棄之色。

豎瞳緊緊盯住剩餘幾人,蛇尾直接衝著幾人甩來。

幾人覺得像是被什麽重物狠狠抽中,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紅蛇嫌棄的遊走一圈,轉眼化成人形。

“還以為是有什麽驚喜呢,結果就這?”安星苒正要蹲下看看這些蒙麵的人都是誰,就被金仲拽住。

“髒。”金仲用帕子將安星苒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幹淨,像是在對待什麽稀世珍寶。

安星苒咯咯一笑,整個人都貼在金仲身上,“仲哥哥,你嫌棄我?”

“我是嫌棄他們髒了你的手。”

兩人都知道安星苒是在說笑,但金仲還是認真和安星苒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