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為什麽讓我去陪小賤奴?

安星苒眼中閃過寒光,她在屋梁上都能聞到飯菜裏的叟氣,可想而知,少年每天過的是什麽日子。

等人走了,少年才慢慢的從角落裏站起來,他並沒有看地上的食物,而是伸開手,手心裏是他走之前,安星苒塞給他的糖。

“星苒姐姐說,隻要吃顆糖,就不會苦了。”少年伸出舌頭輕輕添了下糖果,眼睛微微眯起,好像這樣就可以吃得長久一點。

安星苒在屋梁上看得心酸,險些掉淚。

她沒有在少年麵前顯出身形,而是悄悄跟著男人出去。

男人出了院子,到了另外一個院子,安星苒看到小郡主真親昵地坐在一個美婦懷中,見男人進來撇撇嘴。

“回王妃,今天還是老規矩,估計再過幾日,郡主再去主動示好一下,他肯定就會死心塌地地跟著郡主。”

“行了,你下去吧。”美婦揮揮手,男人滿臉諂媚地退下。

“母妃,為什麽總是讓我去陪那個賤奴。”小郡主搖著美婦的胳膊撒嬌,語氣裏都是嫌棄。

美婦摟著小郡主,柔聲勸慰,“你父王專門找人搞到的,雖然我們叫他賤奴,但是他本身有著奇異的本領。”

“之所以叫你去示好,也是讓他以後能死心塌地為你所用。”

美婦看著小郡主滿眼憐愛,“你自己在京城,父王和母妃都很擔心,害怕你吃虧。”

“如果你能收服那個人所用,讓你成為他的特殊,那我們也就放心了。”

小郡主滿臉不情願,但是又不敢違背父王的命令,“好吧,而且京城一點都不危險,你和父王根本不用擔心。”

天真的話讓美婦輕歎一聲,眼中有著憂愁,真以為皇帝會這麽好心地讓小郡主自己在京城一住就是那麽多年,還綾羅綢緞地賞賜,恨不得對她比對公主還好。

還不是因為現在郡王明麵上隻有小郡主這一個孩子,皇帝深知想要拿捏郡王,隻要拿捏住小郡主就行,所以這才把她慣得不知天高地厚。

美婦眼中閃過慶幸,還好,她和郡王後來又秘密生了個孩子,還是個男孩。

這件事情誰也沒有透露,隻是悄悄養在別人家。

有時候她很想念了,會偷偷地去看一眼。

隻是郡王不允許她去得頻繁,害怕被皇帝的人發現。

為了兒子,她就忍著相思之痛。

但是女兒也是真心疼愛,自然是希望她能夠生活無憂。

郡王當時也隻是暗歎,“既然她想留在京城,就留在京城吧,總歸皇帝現在也不可能對北地唯一一個子嗣動手。”

這句話,也是讓王妃知道,他已經放棄了女兒,一心一意的培養兒子。

作為母親,她自然是萬分不舍,但是和兒子比起來,女兒犧牲也就犧牲了。

就像是郡王所說,既然她喜歡京城,以後就嫁在京城,算是全了一個她的念想。

“你記住,想要收服一個人,隻要在他被萬人折磨的時候,給他一點小小的溫暖,他就會感激涕零,將你放在不同的位置,懂了麽?”

“知道了知道了,母妃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小郡主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又搖著美婦撒嬌,“母妃,你之前說給我準備的禮物呢?”

安星苒沒有再聽下去,她現在有點窩火,沒想到這北地之王心思這麽壞,為了困住一個人,居然故意用折磨人的辦法磨掉那人心智。

她看小郡主一時半刻應該想不起自己,又溜進廚房,卷了個大雞腿去看少年。

少年正抱著自己手臂蜷起雙腿靠在牆壁角落。

這是他慣用的姿勢,因為這樣能抵抗那些毒打,這種才能讓受到的傷害最小。

他嗅了嗅鼻子,他好像味道了肉的香味。

他很久沒吃過肉了,偶爾有一點肉沫,他吃到一點,都能回味很久。

而且今天他沒吃飯,那個男人往飯裏吐了口水,他就不想吃了。

所以這會兒,肚子還是餓得咕咕叫,之前吃的一顆糖根本沒辦法抵擋住饑餓。

不過他覺得自己肯定還是餓出來幻覺了,畢竟他之前就出現過這樣的幻覺,他閉著眼睛,強迫自己睡著。

隻有睡著了,夢裏就能吃到那些東西了。

“安煦,吃東西了。”柔柔的聲音在少年耳邊響起。

少年猛的抬頭,這不是他的幻覺,而是真的出現在他麵前一個大雞腿。

“星苒姐姐……”少年驚訝地看著蹲在他身邊的安星苒,對她的出現很是訝異。

“我來看你,給你帶點吃的。”安星苒像是沒看到腳下的盆,對少年露出溫柔的笑意,“剛出鍋的雞腿,你嚐嚐看。”

誘人的香氣從安星苒手中的雞腿中發出,少年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但還是禮貌地對安星苒小聲說了聲,“謝謝星苒姐姐。”

少年雖然吃得快,卻很賞心悅目,並沒有任何狼狽的模樣。

一個大雞腿很快被少年吃完,肚子中終於有了飽腹感。

少年的胃口並不是很大,一個雞腿足以讓他吃得很飽。

安星苒將懷中的水袋遞給他,“喝點水。”

“這是我的水袋,你將就一下,回頭我幫你找個新的。”安星苒見少年看著她手中的水袋,柔聲和他解釋。

“不,不用。”少年的耳朵有點紅,接過安星苒的水袋,打開小口地抿著。

第一口下去他就愣了下,水的味道甜甜的,好似他吃的糖一樣甜。

“裏麵放了點蜂蜜,喝著更爽口點。”看到少年忽然睜圓的眼睛,安星苒笑了笑,憐惜地揉了揉他的頭。

“好喝。”少年嘴角含著一絲笑意,看向安星苒的眼睛晶晶亮。

等少年吃好喝好,安星苒才認真地看著少年,“你是什麽時候到這裏的?為什麽不離開?”

她看少年也並不是被磨滅到失去性格,隻是長久以來的挨打已經形成了他的肌肉記憶。

所以他才會見到人伸手,就下意識地以為別人要打他。

不安、敏感又小心翼翼。

可是她覺得少年眼中還有著光,至少,少年想擺脫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