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小姐,這行得通嗎

“太晚了,明日一早再去吧。”

崔嬤嬤剛睡下,本就精神不濟,再去打擾,恐老人家一夜無眠。

等到南宮煞牽著豆寶和瑤瑤進了前廳,白幕這才伸手去拉後麵的沈青,甚至用一種很驚悚的目光看向兩個孩子的背影。

“沈青,怎麽回事,那兩個孩子——”

主子不是去暗月幽林尋寶藥了嗎?怎麽還帶回兩個孩子。

沈青拍了拍白幕的肩膀。

“路上救的。”

白幕愕然,路上救的?怎麽還帶回京城了。

“那……寶藥呢?”

沈青聞此,心情有些沉重。

“這件事,說來話長,等有時間再和你細說。”

沈青說完,大步跟了上去。

身後,徐炎拎著兩個包袱走了進來。

後麵有暗衛轉身關門,沉重的府門悶聲關上,安王府又回歸了以往的寂靜。

“老白,我們不在這段時間,京城可還安靜。”

徐炎口中的安靜,意思是可有特殊事情發生。

白幕看了眼前廳方向,拽著徐炎壓低了聲音耳語了兩句。

徐炎驚愕,雙肩頓時一垮。

“你說什麽,太子正妃和側妃同時身懷有孕?”

太子,他家主子的宿敵,從小就以欺辱主子為樂。

在主子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恐怕哪一件都與太子和太子背後的人有莫大的關聯。

在加上太子一正妃兩側妃皆是出身顯貴,背後勢力不可小覷。

如今,正妃和側妃又同時身懷有孕,那太子的地位豈不是更不可撼動了。

可他家主子!孑然一身,別說是孩子,就是王妃都沒個影子。

徐炎撓了撓頭,再撓撓頭。

愁啊!

替主子發愁。

也不知安王府何時能有個王妃,主子何時能有子嗣。

“走走走,去前廳,跟主子說說。”

徐炎拽著白幕就往前廳走。

——

風寄靈帶著還陷入沉睡中的十九出了隕星空間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鐵廣。”

風寄靈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二十米遠之外,鐵廣聽到大小姐的聲音,忙點燃火把。

“大小姐。”

“過來。”

鐵廣一聽,大步走了過去。

“大小姐,十九他——”

“死不了。”

風寄靈看向不遠處。。

“那幾個人呢?”

“回大小姐話,屬下殺了兩個立威,餘下三人,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對於大小姐的另一個身份,他是知道的。

隻是,剛剛林中沒有火把,黑燈瞎火的一片,大小姐是怎樣救治十九的。

他雖然疑惑,但他也知道,亡於嘴賤,死於話多的道理。

有些秘密,越是接近真相,越是命到頭了。

他可不想死。

“那幾人是什麽身份?”

“回大小姐話,他們是土龍寨的山匪,專門打家劫舍,劫持過往的商號和行人。”

“土龍寨?”

風寄靈似乎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一時又記不起來了。

“大小姐,土龍寨雷池曾經是汪洋大盜,賭徒出身,此人品質惡劣,殘忍殺戮,身上背負十數條人命,是官府緝拿的要犯。”

“屬下還在那三人口中探出,土龍寨的山匪,前些日子曾經打劫過一個商隊,就在這片林子,男的全殺了,女人和值錢的東西全都被帶回了山寨。”

風寄靈眉心一擰,倏地轉頭看向鐵廣。

“我想起來。”

上次,她查看商號的賬目,曾經在一張紙上看到過土龍寨三個字。

她當時還問了一句,葛老告訴她,土龍寨裏的山匪曾經都是江洋大盜,如今盤踞在進京出京的山上多年,手段狠辣,成了氣候,擾的方圓幾十裏的百姓苦不堪言,紛紛搬走。

可不知為何,朝廷每次去剿匪,卻次次铩羽而歸。

一次兩次下來,土龍寨的氣焰更大。

下山打家劫舍,無論是零散商人,還是獨匹馬車,亦或是商隊,就沒有土龍寨不打劫的。

葛老記下來,就是為了讓商隊的人,盡量避開那個地方。

“鐵廣,湊前。”

風寄靈心裏有了計較,衝著鐵廣勾了勾手指。

鐵廣微楞,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往前湊了湊。

風寄靈壓低聲音,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鐵廣聽得目瞪口呆:

“大小姐,這行得通嗎?”

夜色深深,星光也越發的迷蒙起來。

——

與此同時,京城另一座府邸內。

“吱呀……”

府邸的寢宮裏,一扇窗子被風吹開,一縷淡香從房間裏飄了出來。

淡香中,輕笑聲挑起了夜的安靜,伴隨著男人粗重的喘息聲,輕柔的帳幔飄起落下,起落之間,偶見一室的春光。

寢宮外,幾個宮人麵無表情,如同聽不到聲音一樣,毫無情緒的站立兩旁。

院外,一男人輕聲走進來,聽到寢宮內傳的聲音,不動如鍾的退後幾步,隱入暗處。

許久後,寢宮中似乎雲雨停歇,有女子嬌柔的笑聲輕輕傳出,然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真是纏人。”

“殿下說的妾身好像隻會纏人的紅顏禍水似的。”

女子嬌嗔。

“你還不是?”

“現在這東宮誰不知道你是本宮最寵愛的姬妾?”

東宮!殿下!

寢宮內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天祈王朝的太子殿下,南宮袂。

“來人,備水。”

裏麵,傳出翻身下床的聲音。

門口隨侍的宮人們,一時間,傾巢而動。

抬水的,抬盆的,端著軟巾的,一個個低著頭,訓練有素。

半柱香後,東宮書房。

太子南宮袂,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

“他回京了。”

“回稟殿下,正是,今晚戌時進京,自回到府邸後,就再未出府。”

書案前,回稟的男人,正是剛剛進入院中,又隱入了暗處的人。

太子慢條斯理的抬頭看向窗外,昏暗的燭光中,渾身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南宮煞,還真是天煞孤星命,重重暗殺,身受重傷,竟然還能死裏逃生。”

“不過,回京也好,父皇正為派誰去攻打土龍寨而耗費心神,他回來的正是時候。”

既然如此命硬,沒有死在戰場上,沒有死在暗殺中,那就看看,土龍寨的那些亡命徒與他,誰更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