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怕,隻要你高興

風寄靈微微訝然,南宮煞還真是把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都想到了。

“賜婚?”

“是,賜婚。”

南宮煞點頭。

“切!荒唐,難不成皇上賜婚我就非要同意嗎?”

南宮煞見她一臉漠然和嘲諷,心知她還不清楚違抗聖旨會有什麽結果。

“違抗聖旨,乃是殺頭之罪。”

“退一步講,風啟泰敢在五年前不顧你的死活把你當成一顆棋子送出去,那麽五年後,他又會不會故技重施。”

風寄靈咬唇,眼角有一閃而過的痛色,聲音瞬間如流水被冰凍。

“我早已不是五年前的我,風啟泰想作死,我不介意殺了他。”

南宮煞一把攥住她的手臂,迫使她看向自己,嚴肅道:

“風寄靈,我知道你的身份今非昔比。”

“但是有一樣你要記住,在京城你沒有一個可以與官家人對抗的身份,沒有一個讓尚書府,讓風啟泰忌憚的身份。”

“無論你有多大的能耐和本領,也鬥不過這些權貴。”

“與我成親,你就是安王府的正妃,讓豆寶進入皇室玉碟,他便是安王府的世子爺。”

“那麽,你便可以以王妃的身份,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無論是殺誰,尋誰報仇,隻要有我在一日,有安王府一日,我便護你一日。”

風寄靈抬頭,怔怔地看著他,語氣不自覺地放柔了些。

“你就不怕我肆意張揚把你的名聲毀了,就不怕被我連累,被皇上治罪。”

南宮煞一笑,低頭快速親了親她的臉頰,俯身在她耳邊,聲音低沉悅耳。

“不怕,隻要你高興。”

風寄靈垂眸。

“可那樣的話,你的處境隻會更加艱難。”

她要對付尚書府,對付侍郎府,那麽南宮煞也就間接的要與那兩府為敵。

“生在皇家,沒有一個人的處境是好的,父子無情,兄弟相殘,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勾心鬥角,血腥風雨。”

南宮煞一邊漠然地說著一邊伸手拿過她手裏的那朵木槿花,別到她的耳後。

人比花嬌,也隻有麵對她時,他的心才能安定。

風寄靈一時沒動,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

他到底對皇上,對他的兄弟們有多失望才會平靜淡漠的說出這樣似乎事不關己的話。

好半響,風寄靈伸出手指與他十指緊扣,帶著他一步一步行走在芬芳四溢的木槿花下。

“我對皇室的那些皇子王爺們並不了解,和我說說他們吧。”

無論是現在嫁給南宮煞,還是將來嫁南宮煞。

皇室這個龍潭虎穴,她是逃不掉了。

既然如此,何不多了解了解對手,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南宮煞轉頭看她,朦朧月光下,隻見她雙眸晶亮,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紮進了他內心深處。

“皇上兒子眾多,雖然早早立了儲君,可太子並不是長子,為人又貪婪,陰狠,是個最聽不得勸的,偏偏還要裝出謙遜有禮的模樣。”

“太子,果然啊!他的那張臉還真是具有迷惑性。”

風寄靈冷哼一笑。

“不許想他。”

南宮煞沉著臉,他的暗報可是回稟過,太子對風寄靈生起的齷齪心思。

“誰想他了,那麽髒的男人。”

太子的三宮六院,妃嬪姬妾都要趕上皇上了,妥妥的渣男,大仲(種)馬。

“繼續,太子下來是誰?”

風寄靈嫌棄的擺手。

南宮煞一見她一臉嫌棄太子,心裏便舒坦了。

“太子下來就是賢王,賢王是老大,又是長子,很得皇上喜愛。”

“雖然誌向遠大,人卻不聰明,背靠太傅,便越發往讀書人當中努力,名聲倒是經營的不錯,但是耳根軟,管不住人,縱容手下惡奴多次行凶。”

“平王沽名釣譽,背靠長平侯,為人衝動。”

“至於齊王,是個聰穎的,一門心思撲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遊山玩水上,是有名的皇家才子,但有一樣,他背後的母家是鎮國公。”

“鎮國公薛浩?”

風寄靈雖說進京時日不長,但朝廷上,有名的幾個能臣大將她還是熟悉的。

倒不是與他們的人相熟,而是派人暗中調查尚書府和侍郎府罪證,往返來信時,會提及到這些人。

朝廷嘛!說白了,就是仨一幫,倆一夥,東一個派係,西一個派係,誰是誰的人,誰又支持誰。

南宮煞很意外她竟然認識薛浩。

“不錯,鎮國公薛浩,北大營的主帥,手握二十萬兵馬,不但有勇還有謀,皇上對他頗為倚重。”

風寄靈歪著頭想了想。

“你說,齊王有個這麽強硬的母家做後台,他為什麽偏偏會是個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才子呢?”

南宮煞瞧著她那戲謔的眉眼,淡淡一笑。

“是啊!他為什麽呢?”

連她都看出來了,老五不簡單,他的那些兄弟們又怎麽看不出來。

“老七宸王你認得,今年十五歲,身子雖體弱多病,但諸位兄弟卻很願意與他打好關係,隻因老七的母家是文國公府,京城有名的清流顯貴,頗得皇上器重。”

一說到宸王,風寄靈就想起在百味齋見到的那瘦弱孩子。

堂堂皇子,連王爺的稱號都有了,竟然瘦的跟營養不良似的。

“至於我,不必多說,你自然清楚,傳聞中的天煞孤星命,六親無靠,一生不得家人親人的眷顧。”

這麽多年,多難聽的話,多難捱的苦難,他南宮煞都經曆過。

如今在說起自己的身世和身份,就像是在說外人一樣,他完全做到了心如止水。

“誰說你六親不靠,沒有家人。”

風寄靈就聽不得這話,索性鬆開他的手,伸出手臂,踮起腳尖兒,環上了他的脖子。

“我不是你的家人,豆寶不是你的家人嗎?”

“還有沈青,徐炎,王府裏所有的人,不都是你的家人嗎?”

“外人愚昧就讓他們去愚昧好了,何必在意那些人說什麽,做什麽。”

南宮煞低頭對上她的目光,溫柔,繾綣,明亮,所有溫暖伴著她對他的偏袒,流向他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