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起去看餘秋哭

餘穗在爹娘吃餅閑話的時候,早已睡下了。

美其名曰,明天出嫁,她要睡美容覺。

但到十點多,她就起來了,穿上她那身夜行衣,偷偷地翻窗出去。

一路出到村外頭的大道,餘穗閃進置物空間,很快,就弄了一輛邊三輪摩托車出來。

這個該死的不能隨便放置物品的空間呀,昨晚上她練習騎的那輛被人買去了,今天她不得不又花一萬六,買了另外的一輛來練習。

邊三輪保養得還算好,但畢竟是幾十年的東西了,一發動聲音特別大,突突突,拖拉機似的。

餘穗開越野車、摩托車都不在話下,但這種邊三輪,還是有點區別的,她得好好練練。

為什麽練?

當然是為了餘禾苗。

她可是切實受過餘秋多次算計的人。

她也真的感覺到餘秋在說“十月一號我要看你哭”時,那種陰狠。

要是餘禾苗真的在明天出了事,這將成為餘家人一輩子的陰影,也可能會是餘穗和夏凜生一輩子的陰影。

如果他們有一輩子的話。

所以,餘禾苗可以不信,孫玉英可以勸不動,但她餘穗,不能放鬆警惕。

農村是沒有什麽快捷交通工具的,像蔣家那個村巷,即便真叫到了救護車也開不進來。那麽,隻有用摩托車了。

餘穗把各種借口都想好了,反正萬一出事,她就用摩托車把人送去公社衛生院。

總是一個救命的法子。

餘穗在土路上開了一段,想著還是要把去衛生院的路線給熟悉一下。

她就在置換空間裏買了套這年代的綠軍裝穿上,頭發也塞在帽子裏,夜晚倒也看不出這是個女的。

餘穗這才開著摩托車往桃李公社方向去。

跟夏凜生去過一趟,這路她還是記下了。

七十年代的十點,一路過去一路黑,路上壓根都沒人。

餘穗晃著邊三輪摩托的大燈,吹著中秋的涼風,都想要愉快地高歌了。

摩托車真快呀,十幾分鍾就到了公社。

公社也沒什麽人。

想打聽一下公社衛生院在哪兒都找不到人。

但是公社是通了電的,有路燈,有些人家裏也透出燈光來。

餘穗就開著摩托車在公社轉。

公社就這麽點大,她就不信,她還找不到個衛生院啦?

結果,衛生院沒找到,卻發現有戶人家正在吵架。

這會兒大概是十點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家已經關燈睡覺,亮著燈還吵架的人家實在太醒目了。

餘穗兜第一圈聽見他們在吵架,但聲音還不清晰。

兜第二圈時,吵架聲音就非常大了,還有女人尖厲的吼叫:“我已經說了,餘小鬆不是啥男的,他是我的學生,他死了!”

餘穗:“……”咦?是餘秋的聲音。

啊哈!埋下的炸彈炸了!

這下,輪到她去看餘秋哭啦!

餘穗把邊三輪靠邊停了,把帽子拉低,走到這戶吵架人家的窗戶去看。

發現看熱鬧的人還不少呢!

有幾個大嬸直接就把耳朵貼在他們家的窗戶上,一會兒,其中有個把頭發紮了個啾兒的大嬸,就像個解說員似的講解起來:

“哎,現在開始哭了!女人絕對是這樣的,一開始不承認,然後哭,現在就看武大郎沉不沉得住氣了!”

餘穗:“……”嘖,這裏的人也喊武上爭武大郎啊?

這外號是天定的吧?

餘穗還在為武上爭的外號好奇,別的大嬸就現實多了,直接問那個啾兒大嬸:“到底什麽事呢?不是今天才娶回來的麽,怎麽就吵上啦?”

啾兒大嬸好像已經吃瓜很久了,很權威地解釋:“哎喲,一開始是好好的,我都聽著親上嘴了的,嘬嘬嘬的……”

旁人都笑了起來。

啾兒大嬸像得到了鼓舞,講得更起勁了:

“真的,真親上了,武大郎聲音好大,後來林主任帶著她姐姐過來,說是要縫和合被,然後不知道拆開那個女方被子看見了什麽,反正林主任當即就鬧起來了,喊,‘餘秋,你給我過來,你給我解釋解釋,這什麽意思?你被子裏為什麽藏這些東西!’”

眾人配合的吸氣:“藏的啥?”

啾兒大嬸:“我哪兒知道呢!反正這麽一喊以後,那個新娘子就驚叫一聲,像是被抓了啥把柄,在房裏大喊‘怎麽回事,這哪裏來的,怎麽可能’,我猜是情書!”

眾人議論起來:“哎喲喂!這是還沒結婚就戴上綠帽啦?”

“講真,能嫁武大郎的,總歸……那啥的,對吧?”

“情書藏在和合被子裏?這新媳婦也是很敢了。”

“估計不是她藏的吧,哪有這樣大膽的,她不知道和合被子要拆開來重新縫的嗎?”

大家正像是討論重大事件似的各抒己見呢,一直貼著窗的啾兒大嬸忽然對著大家豎起手指:“噓,有人出來了,出來了,大家躲一躲!”

一群女人馬上躲到牆下陰影裏。

餘穗也跟著躲。

啾兒阿姨:“咦惹!你個大男人跟我們擠什麽勁兒?”

餘穗:“……”現在說我是女的合適嗎?

顯然是不合適的。

餘穗隻好退到另外一邊。

也就在這個時候,餘穗打量了一下周邊環境。

這裏的房子竟然還是三層的,餘秋住的這家正好在一層,還有個挺大的院子,對馬路開著門的,看起來非常寬敞。

嘖嘖,大概這就是人家傳說的,公社分配的公房了。

所以,餘秋嫁的這家,在這年代,絕對算是上流社會了!

正感歎間,對著馬路的門“嘩”一下被人拉開,餘秋手裏拿著幾張黃色的紙衝出來。

身後緊跟著的是武上爭,路燈下,他的頭顯得特別大,臉也特別黑。

再後麵是一矮個子的婦女,一邊追出來,一邊罵:“你心虛!你燒掉了也是心虛!你個不要臉的,我們家花五百買了你,一分嫁妝沒有,你好意思跟人在外頭勾三搭四,你等著我給你查出來是誰,我給你吃耳光!”

武上爭回頭:“娘,你別說了!餘秋都說了不是了,小鬆是他學生!這大半夜的,你喊什麽!”

武上爭娘往旁邊看了看,不知道有沒有看見躲在陰影裏的幾個大嬸,但聲音確實小了些:“你信她!學生為什麽要寫啥‘等我,我死了一定跟你在一起’?不管了,上爭你先把她拉進來,今天是新婚夜,洞房還沒成呢,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