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黑暗偏執的人

聽張彩鳳這麽問,餘穗苦笑:

“過去的就過去了,大局為重。我能理解你需要錢辦廠。再說了,餘秋要是真的為了這五百塊才嫁給什麽供銷社經理的兒子,我估摸著以後日子不會好過。

這年頭,能拿出五百塊當彩禮的人家,娶誰不好,非要娶個沒了娘、還沾了屎味的姑娘?餘秋之前怎麽不嫁?估摸男方有點問題的。餘秋這麽違心地嫁了,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麽?所以,來日方長,讓她自己去作死吧。”

張彩鳳臉上綻出真心的笑來:“餘穗,你是我見過的,最大度,最有腦子的姑娘!”

餘穗隻管跟她商量起怎麽辦廠的事,再沒有提起一句餘秋。

可是,從張彩鳳家出來,她卻有了新的打算。

餘秋錢是賠了,但是她欠的債,可不隻是錢。

餘穗這原身的命呢?

餘小鬆的命呢?

想就此結束,餘秋你真是想得太簡單。

她餘穗可從來不是大度的人,逃得掉勞改,可逃不掉她的思想改造。

這麽壞的女人,不好好修理一番怎麽行啊?

晚上,餘穗在置換空間裏選娃娃,那種像真人一樣的娃娃。

餘穗發現有一個類別的娃娃是可以自行裝扮的,比如頭發顏色、眼珠顏色、衣服款式什麽的,都能自己選,但是,這些娃娃都特別洋氣,沒有七十年代的衣著。

餘穗就又買了一些七十年代的孩子衣服。

晚上九點的時候,餘穗穿了上回那套夜行衣,帶了頭罩,無聲無息地翻出了窗外。

這次她學乖了,在置換空間裏買了一個可以甩到牆上的鐵爪子,這麽一甩一勾,十米高的牆她也能爬上去,別說自己家土坯房的窗了。

嘿嘿,錢真好使,有了錢,啥都能買到,沒有男人也是可以的,不怕回來的時候翻不進來。

山村的天,一如既往的黑。

遠處傳來夜梟的叫聲,使這黑夜更添了一份陰森。

餘秋家不遠,就在餘穗家右下角的位置。

但是餘秋家有圍牆。

正好那個坍塌的豬棚沒有人去修複,堆在餘秋家旁邊,反而成了餘穗爬上餘秋家圍牆的階梯,再用鐵爪子勾住牆往下滑,餘穗無聲無息地進了餘秋家院子。

自從羅素英死了以後,餘大潮就把東邊正房讓給了大兒子餘科住,他自己和小兒子住在西邊的房間。

餘秋是住廂房的。

這些情況,餘穗早就摸清了,現在,她要試著進餘秋的房間。

廂房還亮著燈。

餘穗戳破窗戶紙往裏看。

餘秋坐在**,手裏抱著本筆記本,不知道在寫什麽。

一邊寫,一邊表情豐富地變化著,好像非常生氣的樣子。

餘穗突然大力地敲了一下窗戶。

餘秋整個人一驚,立馬把筆記本藏到被子裏,壓著聲音問:“誰?”

當然沒人應聲。

餘秋坐在**不敢動,呆呆地看著窗戶。

這次,餘穗比較輕地敲了敲窗戶,學了一聲貓叫:“喵。”

餘秋明顯地鬆了口氣,下了床走到窗口,“嘔嘶,嘔嘶”地趕了幾聲。

餘穗忽然又發出一聲淒厲的貓叫,好像在被什麽攻擊一樣,再次大力地敲了一下窗戶。

終於,餘秋忍不住開房門出來看,還衝著院子裏喊起來:“爹,爹?好像竄進來一隻貓,一直叫呢。”

沒有傳來西邊房間餘大潮的回應,反而傳來了東邊屋裏餘科的怒吼:“貓叫春呢,你叫什麽!吵死了!早點嫁給你那個武大郎去吧,賠錢貨!”

而餘穗,早就趁這這個機會,溜進房躲進空間。

餘秋被餘科這麽吼,一時沒出聲,氣哼哼地回了房間,就重重地關上房門,還對著房門踢了一腳:“餘科,有你求我的時候,混賬東西!”

但似乎這樣還不夠,她又跑去床邊,對著被子打了無數下,邊打邊喊,“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直到自己力氣用盡,才算是發泄了,一下子鑽進了被子裏。

餘穗在空間裏看得目瞪口呆。

餘秋的真實性格,竟然是這樣的!

書裏對她的人設安排是甜美的,善解人意的;

實際上,她非常虛偽,還黑暗偏執。

往往就是這種人,別人在和她的交往中,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過錯,否則她一直記在心裏,等著找機會報複你。

餘穗根據這些日子別人對自己這原身的一些評價,了解到原身就是個單純的女生,估計平時說話不過腦,可能都不知道得罪餘秋多少次了,導致餘秋千方百計的要弄死她。

這種女人,一定要遠離啊!

當然,她餘穗是不一樣的,一邊要遠離,一邊要懲戒餘秋。

吼吼,老天派她來,估計就是來收拾餘秋的。

餘穗在空間裏搓了搓手,就先把一個蒙著黑布的老式錄音機遞出去。

很快,餘秋這間小小的廂房裏,就響起了孩子稚嫩的聲音:“嗬嗬嗬,餘老師,餘老師?我拉住餘穗數數了,我的獎勵呢?”

餘秋剛發泄了一通,用了很多力氣,躺在**剛有睡意,就聽見了這個聲音。

因為是迷糊之間聽到的,具體內容她沒聽清,隻是疑惑地坐起來看。

但是房間裏什麽都沒有。

她以為是自己做夢,便又躺了下去。

大概過了十分鍾,她再次有了睡意,可那個聲音卻又來了。

餘秋再次起來看。

特麽的還是啥也沒有!

餘秋開始發狂,把被子和枕頭丟到地下,還點了燈來找,但是屋子裏真的什麽都沒有。

餘秋緊張起來。

這次,她不再睡了,而是坐在**,警惕地看著四周。

什麽都沒有。

但她這種緊張,卻撐不了多久,大概半個小時依然安靜之後,她開始覺得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覺。

她仰麵躺在**,就在這時,“叮”的一聲,屋裏唯一的一盞煤油燈忽然掉下地,碎了,火苗竄起來,點著了地上的被子。

餘秋嚇死了,趕緊從**跳下去,拚命地滅火。

一陣雞飛狗跳,火倒是滅了,但是被子和枕頭都糟蹋得不成樣子,黑暗裏都看得出,這被子是不能用了。

餘秋氣得整個人壓不住,但這次她沒敢發脾氣,因為直覺這事很蹊蹺。

那個煤油燈是平平穩穩放在桌子中間的,又沒長腳,怎麽會無緣無故地自己掉下地了呢?

油燈沒了,屋裏變得黑暗,不知道怎麽的,餘秋蹲在地上看著灰乎乎的被子,隻覺得後背一陣一陣的涼颼颼。

她緩緩地轉頭看了一下。

頓時,餘秋嚇得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