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幹的!

餘穗這才和孫玉英回家了。

路上,孫玉英憤憤地說:“哼!這個餘秋,就算上次在倉庫她說你偷錢,我也當她小孩子不懂事,想不到她竟然是這麽有心眼地誣陷你,真壞!她就該去坐牢的,我們報不報告,她都該去,對不對?”

餘穗看看她那略有些內疚的眼神,心裏直搖頭。

這家的人都太善良了,就為報告了隊長還內疚呢。

可餘秋豈止是偷錢,如果搭上自己這個原身,餘秋都已經害了三條人命了,坐牢都是便宜她了!

可惜,有些事不能說啊!

餘穗:“當然是該的。你想想,要是當時我被她誣陷了,被冤枉去勞改的就是我了,而她,開開心心在家裏唱歌呢!”

“噯,穗,這餘秋平時跟你挺好的,她幹嘛要這麽誣陷你啊?你是不是哪兒得罪她了?”

餘穗不能直說,隻能隨便扯:“我沒得罪她。但是自從她聽說夏凜生快要回來了開始,就老在我麵前說,夏凜生不會要我的,不然怎麽會三年多沒有回來看我,還叫我先提出來退親,這樣就能給自己留點臉麵什麽的。”

孫玉英驚訝不已:“她為什麽這麽說?”

“你猜呢?結合她誣陷我偷錢一起猜。”

“這……”孫玉英停住腳步,想了半天,瞪大眼:“難道,她是不想你嫁給夏凜生?可是,為什麽呢?”

餘穗聳肩:“誰讓你老是跑到大伯母麵前去炫耀來著,可能她就是嫉妒,你都說了,餘秋啥都比我強,還能自己想辦法去當代課教師,可就是沒有夏凜生這樣的對象,嫉妒心這個東西,恨極了去殺人都是有的。所以,娘,以後,不管是家裏吃了肉,還是家裏有了錢,最好都偷偷的享受,不要再熬不住,去跟人多嘴了,沒好處。”

孫玉英半天沒開口,直到走進家門了,才歎氣:

“穗,你說的對,想不到你現在這麽懂事,你大伯娘本來就是個樣樣不服輸的,我還總是去刺激她……唉,以後我不會這樣了,總不能你懂的道理我不懂,那我可怎麽做娘啊?”

餘穗笑得不行:“哈哈哈哈,娘,不管你懂多少道理,你都是我娘,永遠是我娘啊!”

娘倆相親相愛地挽著,回家吃糕去了。

夏凜生家呢,卻在上演分家戲碼。

話說那天夏凜生回到家,都沒來得及進屋,就先去找定做婚床的工匠了。

等跟工匠那裏談好交接好,兩人搬著張大床回家裝的時候,夏凜生一看,他剛刷好白石灰的東邊新房裏,擺著他親爹後娘的舊床,他那塊沒來得及放上窗的碎花布簾子,被當作背麵,鋪在那舊**,他倆的舊家具都搬回來了,像沒刷白石灰前一樣。

工匠:“呃,你家還沒有說好,婚床放哪兒嗎?那你今天還裝嗎?不裝的話,我後幾天都要出工,就沒法來幫你裝了。”

夏凜生皺緊濃眉又看了這房間一會兒,二話沒說,就把被麵拆了下來,再哐哐一陣搖,把舊床直接拆了丟出門外,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丟了一院子。

夏凜生大手一揮,指著空屋子跟工匠說:“就今天。現在可以裝了。”

工匠:“......”利索人!

等夏向東和李阿芬放工回來一看,李阿芬頓時驚叫起來:“這是幹什麽?誰幹的,怎麽能這樣呢?誰幹的?”

正在自己縫窗簾的夏凜生站在他的新房門口,一張臉沉得能滴水:“我幹的!順便跟你們說一句,我明天會去請我舅舅來,分家!”

李阿芬本來還要說什麽,看見夏凜生那張冰寒的臉,把話咽了回去,隻一個勁地推夏向東。

看著比自己高了大半頭的兒子,夏向東也沒敢擺架子,隻皺眉說:

“凜生你這是幹啥?那天不是說,餘家那個姑娘死了嘛,那這婚結不成了,你看著這屋子也難受不是?所以你娘就跟我商量,要不,我們先搬回來,給你暖暖房,你回來要是不喜歡,你說就是了,你現在把東西丟成這樣,讓我們怎麽弄?”

夏凜生眼睛微眯著看父親:

“誰說她死了?就算她死了,她是我媳婦,我也會把她拉回來,停在我這邊!再說了,你要是覺得她死了,你怎麽不去餘家吊喪?說這些謊話有意思嗎?都是一個大隊的,你會沒聽說她沒死?

你們一點沒有做父母的樣子,我又何必當好兒子,這屋子幾乎都是我寄錢回來蓋的,既然你們一點不為我著想,那就分家,別說這間房了,就是我整個都不讓你們住也是應當,我忙著呢,沒話和你說,明天我就請舅舅來,要是你們覺得我不孝,你們去找大隊書記來評理也行。”

夏凜生說完就回自己屋裏忙去了,剩下那夫妻倆相互看看,不禁相互責怪起來。

夏向東:“都是你,非要霸住上房做什麽,現在可好,凜生要分家,你滿意啦?”

李阿芬說不出的難受。

她非要霸住上房做什麽?誰占上房誰就是這個家的主啊!

她也生了兒子的,將來上房不能留給她自己生的兒子嗎?憑什麽她對這個家勞心勞力,結果拱手讓給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來當家!

再說了,夏凜生幾年才回來一次,最敞亮最好的屋子他也住不上不是?幹嘛非要護著一個沒過門的外人,來跟他們長輩爭?

可這種話她不敢說。

她一個填房,總歸是比正房原配的要低一等。

沒關係,她忍著,早就聽人說餘家那個小丫頭是個一根筋的,她這次是著急了,等夏凜生走了她再折騰那個小丫頭好了。現在嘛,隻能先服軟。

李阿芬小聲抱怨著丈夫:

“那前幾天一直下雨,西邊屋子返潮得不行啊,你不也是嫌西邊屋子濕氣重嗎?我這不是心疼你身子不好,才想著既然凜生結不成婚,就幹脆搬東邊的麽,也省得他看見新房難過,誰知道那個姑娘壓在土山下也沒死!

這命硬得喲,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跟凜生好好過,你看看,我們掏心掏肺的為他著想,他倒好,回來就是要分家,那姑娘沒死,我們哪兒知道,他就不能回來說一聲?他眼裏到底有沒有你這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