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男人不能說不行
兩姐妹相視而笑,都能感覺一股熱乎乎的心勁兒。
尤其是餘穗,上輩子也沒有個親兄弟姐妹,父親的新家庭倒是也生了個兒子的,但是見到了餘穗,除了用陌生和排斥的眼光看她以外,再無其他;母親那邊也有異父妹妹,但年齡差距大,還特別驕橫,不是能坐在一起說話的人。
反觀餘禾苗,對她這個妹妹,疼愛有加,又溫柔和善,還懂道理知進退。
餘穗很喜歡這個姐姐。
等到了家裏,餘禾苗看見父母專門給她蓋了一間小屋子,眼淚刷刷地掉,說自己給父母兄弟都添麻煩了,以後會想辦法報答的。
餘穗安慰她一番,扶她在小**睡下。
餘禾苗不禁歎氣:
“怪不得湯招娣要尋死,你想想,他們家連豬棚都不給她住,還天天罵,她的心裏肯定非常難受,二妹,她過得越不好,我越覺得我真是幸福,回頭你幫我把舊衣服給她一身吧,就當是積德行善了。你看她身上穿的,都是啥呀,她說她那個男人什麽都不給她,她就身上一套衣服回的娘家。”
“行,姐,等我去還了自行車,晚上再去,省得看見的人多了,閑話也多。”
“你考慮得周到。”
餘穗借口要去公社還自行車,出了村,半路上趁著沒人就躲去了空間。
先是把自行車處理掉了,再是美美地睡上一覺,直睡了三個小時,她才再買了些麥乳精之類的東西拎著走回家裏去。
村裏已經炊煙四起。
家裏,餘程正在燒火,餘禾苗正把一些麥麩放下鍋。
餘穗進去一看,不禁說:“姐,我們現在都不放這麽多麥麩了,米好像還夠。”
餘禾苗愣了愣:“啊?家裏還辦了你的喜事呢,米竟然還夠?”
餘程從灶後探出頭來說:“是呢,姐,真的夠,我娘說,我家的米缸好像是聚寶盆似的,三十斤米吃了快兩個月都沒吃完。”
餘穗一驚。
哎喲,她這總是往米缸摻米的事,是不是得停一停?
萬一真讓孫玉英覺出不對來,也挺難解釋的。
餘穗走過去拍弟弟一下:“什麽聚寶盆似的,那是因為上回夏凜生給買了十幾斤放下去了。”
餘禾苗:“這夏凜生真是太好了,虧得有他,連帶著我也沾了光能吃白米飯了。穗,你可記得給他寫信啊,多誇誇他。”
餘穗隨口應著,把買的麥乳精遞給餘禾苗:“我給你買了點東西,你可得吃。把身體養好,才能把小囡囡接回家。”
餘禾苗又感動又想推辭,餘穗沒給她機會:“你別說廢話給我聽呀,最好馬上收進你房裏,一會兒娘回來又得說我亂花錢。你總不能讓我一片好心花了錢還挨罵吧?”
餘禾苗隻好接了,抿了抿嘴:“二妹,姐姐心裏都記住了。”
吃了晚飯,天已經黑沉沉了,餘穗拿了幾件舊衣服,包了一個飯團,穿過大半個村巷,去生產隊倉庫那邊找湯招娣。
生產隊在倉庫的後麵蓋了幾間屋子,算是專門給知青住的。
當初剛有知青來的時候,大家都挺稀罕的,漸漸地發現,知青來了,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要分掉隊裏每年的分紅。
所以現在生產隊的人對知青沒那麽客氣,最多就是做到相安無事罷了。
偏偏有個別的知青還特別愛偷雞摸狗,很容易讓人看不起,所以知青所在的地界,大家都不來,看見了他們也不怎麽理。
餘穗之前聽張彩鳳說,給湯招娣安排在知青點的最後一間。
但屋子是一排的,到底是左邊數最後一間,還是右邊數的最後一間,餘穗可不知道。
本來可以敲開其中一扇門問問的,但餘穗想到上次那個蘇勝強,莫名覺得惡心,便沒去敲門,而是繞到屋後,聽一下聲音來判斷。
第一間房很吵,明顯是幾個陌生男人聲音,在商量怎麽才能拿到社辦廠花生糖訂單的事。
餘穗暗喜。
張彩鳳做事情可真有效率,看來,下午她在空間睡覺呢,張彩鳳已經找知青們談過了。
聽這些人的口氣,都還挺積極的。這樣一來,既能讓知青們顯得有用,也能實實在在地幫助到生產隊,最終還選出有貢獻的人去當工農兵大學生,真是一舉三得。
虧得是她餘穗,能想出這麽好的法子。
餘穗不禁自誇了一下,準備去最後那一間。
誰知,剛走到第二間呢,就聽見一個認識的聲音——蘇勝強。
隻聽他正在嚷嚷:“……我為什麽不參加,我肯定要參加啊,這是最快離開這個破鄉下的法子了,我怎麽可能放棄呀!”
回應他的,是一個陌生的男聲:“可你不是和那個誰,陳明麗談對象嗎?你都把人姑娘睡了,你還要離開這兒?”
蘇勝強不是很硬氣的爭辯:“我……又不是我強奸她的!真是的,是她自己總找我啊,她賤,上趕的!再說了,現在我們不太好了。”
“啊?不太好了?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她家要我拿出兩百塊禮金來,我哪兒有呢?我要有兩百塊,我都可以娶個滬上的老婆了,何必要她個鄉下女人!”
“你這個人啊,你怎麽這樣呢?你這樣,那個陳明麗怎麽辦啊?”勸解的這個男人似乎還算正直,一個勁地問著。
蘇勝強很不耐煩起來:“我管她呢!現在她也不會再找我了。”
“分手了?”
“……反正鬧掰了。”
“啊,怎麽鬧掰的,給我說說。”
“不想說。”
“告訴我吧,我保證不和別人說。”
勸解的男人也是個八卦的,一直纏著蘇勝強。
兩人纏了好久,蘇勝強大概也是想要和人打探消息,最後就說了:“那你可千萬不能跟人說啊。”
勸解男人:“我保證不說。”
蘇勝強:“唉怎麽說呢,其實我這也不太好開口,可能告訴你也不懂。”
“你看你這,女人似的!扭扭捏捏,到底什麽事,你總要說了我才知道懂不懂。”
“就是,就是,**那點事。上回,我不是告訴你,我在陳明麗家看見鬼了嗎?現在我去陳明麗家,我就不行了……怎麽都不行了!就總覺得有個女鬼在看我們!這你懂?你壓根就沒碰過女人,你不懂!”
窗外的餘穗:“……”我懂。
男人不能說不行。
而現在,蘇勝強說他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