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重生了

頭痛欲裂。

盛夏剛醒來,就感受到了強烈的宿醉帶來的眩暈感。

周圍熟悉的場景,讓她宛如在夢中。

婚紗照被摔得到處都是,地上一地都是碎玻璃,黑白灰的簡約設計,還有牆上的電子動態日曆,無一不顯示著……

她重生了!

重生到了四年前!

這個時候,她和厲行衍結婚剛滿一年!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外麵傳來女傭的聲音。

“夏小姐,我按照您的吩咐,打電話給厲爺,他馬上就要回來了,其他事情我也安排妥當了。”

在錦園,盛夏極度厭惡厲太太這個稱呼,隻準女傭稱呼她為夏小姐。

厲行衍?

盛夏立刻衝到落地窗前,一輛掛著熟悉車牌號的黑色林肯加長順著大道,徑直駛入,停在豪華別墅停車場。

車門一開,盛夏呼吸一窒!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從車上下來,他五官深邃,矜貴的氣質渾然天成,一種仿佛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不敢直視。

男人高貴俊朗,他的商業王國遍布世界各地,涵蓋各個領域,外人傳言,此人深不可測,商業勢力龐大,手段狠厲,因此被人尊稱為厲爺。

男人瞥了一眼樓上的方向,仿佛被人抓包,盛夏攸地躲在了窗簾後麵。

是他,厲行衍!

盛夏的心髒莫名狂跳,一種陌生的情緒在胸腔中**漾開來。

關於厲行衍的傳說很多。

有人說,他是惡魔,無惡不作,沒有作為人的憐憫之心。

有人說,他是凶手,走到今天,手上必定沾滿了鮮血。

在他眼裏,沒有任何情感,隻有永恒的利益。

前世,她就是聽信了傳言,無比憎惡他。

可是,那個在危險來臨之際,死死護住她的那個人,是他,厲行衍。

想到這,盛夏如同一隻蹁躚的蝴蝶,打開門,一路順著樓梯快步下樓,直到,眼前出現那個熟悉而又冷峻的身影。

盛夏因奔跑而喘著粗氣,目光與男人對視,整個人突然定在了原地。

他的眉目如遠山,不怒自威,鼻梁高又挺,顯得五官十分立體,不苟言笑的表情看上去很冷峻,一身黑色的西裝更是襯托他的氣質冷寒。

這是以往她懼怕無比,也憎恨無比的男人,現在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麵前。

盛夏鼻息微蹙,眼睛驀地紅了,為了掩飾這一點,她低下了頭。

目光觸及他的大手,骨結根根分明,這隻手讓人聯想到這個人,在錦城是無人敢惹、隻手遮天的存在。

“想離婚,不惜跟我施苦肉計?”男人冷峻的視線瞥向她,發出一聲冷哼。

周圍的氣息不禁墜入冷窖,酷暑的天氣,讓人渾身感到徹骨的涼。

順著男人的視線,她看向了自己的腿,上麵一道蜿蜒的傷痕還沾染著血跡。

這是昨天晚上她喝酒回來,摔婚紗照時,被玻璃渣濺到形成的傷口。

她記得她昨晚……

把自己受傷的照片發給了正在出差的厲行衍,還說如果他不同意離婚,她就自殘。

所以,現在厲行衍回來是為了……

剛剛女傭說按照她的吩咐,吩咐……

她想起來了!

她事先讓女傭準備好了離婚協議,還提前在客廳架上手機支架,說要跟網友直播跟厲行衍離婚!

前世,厲行衍沒同意離婚,但是這場直播鬧劇還是鬧得沸沸揚揚、人盡周知,盡管後來厲行衍立馬封鎖了消息,但影響已經造成了,厲氏的股票連著跌了一個星期!

想到這裏,盛夏渾身不禁一個激靈,與此同時,厲行衍已經走向茶幾。

而茶幾上擺著的就是她已經簽署的離婚協議!

來不及思考,盛夏衝向茶幾,先厲行衍一步將協議搶到手中,對著鏡頭撕了個粉碎。

“誰……誰說我要跟你離婚的,我們日子過的不是挺好的嗎?”盛夏訕笑。

厲行衍眼中毫無波動,俊臉上如同籠上一層冷寒的薄霧,抽屜拉開,從中拿出一樣東西。

“過來。”他向來惜字如金,在家也是沉默寡言居多,除非是被她激起了怒氣。

他習慣於用命令的口氣跟人說話,包括她。

若是平時,盛夏會選擇背道而馳,他越要她怎麽樣,她越是反著來。

可此刻,看著那道冷峻的身影,想到前世被她氣出重症得了癌症的厲行衍步履闌珊地追逐到她麵前,想到被他護在懷裏度過的四十八個小時,想到那提前寫好的遺囑……

腳步不由控製地就往他那邊走去。

“坐下。”他清冷的聲音總是讓人不寒而栗。

“哦。”盛夏軟軟地坐在他身邊,清澈的眼眸不由自主地定在他的麵龐上。

腿上傳來一陣火辣的疼,她忍不住“嘶”了一下,接著,男人的動作變得更輕了,棉球沾染著消毒酒精在傷口上輕輕滾動,他的指腹帶著清涼的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傷口。

他很少有這樣的溫柔時刻,盡管表情很冷寒,可他的眼中好像溢出了心疼。

盛夏看了看他瞳孔中映出的自己。

因長期熬夜泡夜店,她的皮膚不再水靈,宿醉造成的黑眼圈顯得整個人都很沒精神,頭發蓬鬆如雞窩,穿的衣服更是典型的廉價夜店風,毫無品質可言。

為了增重變醜,她猛吃一年,體重從九十斤直線上升到一百五十斤,整個人看起來又粗又壯。

她做這些,隻為讓厲行衍討厭她,疏遠她,殊不知這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還讓厲行衍對她的控製越來越嚴格。

厲行衍又不是自虐,怎麽可能會心疼胖如豬的自己?

至於為什麽厲行衍會娶自己,大概是因為她夠蠢吧,娶了她,她不會打他財產上的任何主意,好拿捏,好把控,不至於像有些強強聯合的那種商業聯姻,離婚還會牽扯很多經濟上的往來以及影響後續兩大家族的合作。

近距離接觸之下,厲行衍的麵容近在咫尺,不知為何,可能跟他一起經曆過了生死,覺得這個人並不如表麵上那麽讓人畏懼。

他平時都是叫她名字,盛夏,卻唯獨在他快要死的時候,叫她夏夏。

因為結婚時間夠長,所以他已經把她當成親人了嗎?

“你以為你裝成聽話的小鹿,我就會同意跟你離婚?”男人清冽的聲音擾亂了夏衍的思緒。

厲行衍一邊說著,目光瞥向了不遠處的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