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厲行衍與狗不得入內

大伯母臉上一白,不過她轉念一想,又挺直了身子。

盛夏一年沒回來,這次回來,一定是回來離婚的,這下有好戲看了。

當初盛夏結婚的時候,左鄰右舍、親朋好友全都羨慕嫉妒恨,物極必反,現在看盛家引以為傲的女兒跟厲行衍離婚了,還有什麽好嘚瑟的!

盛父盛母看著一年未見,身形胖了幾十斤的盛夏,差點沒認出來。

待認出來人時,夫妻倆都沒止住辛酸,眼睛皆是一紅。

“厲爺,您看,您來了也不說一聲,盛夏這孩子吧,從小就嬌生慣養的,既不聽話,也不知道該怎麽照顧人,讓您費心了。”大伯母一臉賠笑,實則把盛夏貶到了塵埃裏。

厲行衍斜睨了一眼冷湛,冷湛立刻上前擋住了大伯母。

“就憑你,厲爺沒叫你,你也配主動跟厲爺說話?”

冷湛直接將大伯母和大伯父拒之門外。

“這……厲爺難道不是來和盛夏離婚的?”大伯母有些不服氣地道。

厲行衍的腳步頓時頓住了,一陣陰寒之氣凍得人說不出話來。

“來人啊,給我掌嘴。”冷湛對著尾隨的兩個保鏢道。

話音剛落,屋外傳來兩聲清脆的耳光聲,還有大伯母漸行漸遠的哭喊聲。

盛夏看著一年來蒼老了許多的父母,鼻尖一紅,從大伯母剛剛的表現看,她的行為讓父母蒙羞了,是她讓父母受氣受苦了。

“爸,媽,是我錯了。”盛夏站在父母麵前,雙腿猶如千斤重。

“傻孩子,什麽錯不錯的,爸媽當初也沒考慮你的感受,操之過急了。”占鳳梅捉住盛夏的手,這孩子胖了好多,顏值跟以前完全沒法比。

但在父母眼裏,不管孩子胖瘦,回家了比什麽都好。

盛文斌百感交集,他特意觀察了一下厲行衍,他這一身貴氣和小區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厲總,快請進,寒舍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無妨。”厲行衍沒有絲毫嫌棄地步入客廳,這套房子是老式的,大概八十平左右,麵積小了點,兩室兩廳,小門小戶的住起來也算將就。

“你們回來,也不提前打電話通知一下,家裏的一次性杯子都沒了,茶葉怕您喝不慣。”占鳳梅拘謹地道。

盛夏起身道:“爸媽,你們坐下來陪厲行衍聊聊,我去準備。”

說完,她走進許久沒回的臥室,當看到臥室裏一切布置如舊時,她的眼圈忍不住紅了。

她真混蛋,回來之前還怕這怕那,殊不知父母每天都在等自己的孩子早日歸來。

盛夏拉開抽屜,拿出杯子,走到陽台清洗幹淨,看家裏沒有好茶了,索性隻倒了一杯白開水,走了過去。

隻聽得父母在厲行衍麵前一個勁兒地道歉。

“厲總,夏夏平時任性慣了,做的不到之處,還請您多見諒。”

“她怎麽一結婚就變得這麽貪吃了,長這麽胖,您放心,我回頭一定多說說她。”

盛夏捧著杯子,一頭黑線,她有那麽不堪嗎?

父母這麽卑躬屈膝的態度,搞的好像嫁給厲行衍,是盛家燒了幾輩子高香似的。

“厲總,我還是那句話,要是夏夏不乖了,做的再過分,請您看在她還小的份上,千萬別打她,她有什麽不是,您把她送回來,由我們來好好教育她。”

聽著父親小心翼翼地跟厲行衍說著類似請求的話,盛夏心裏酸得不行。

“爸,媽,你們說什麽呢,人家厲行衍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們別老是說什麽奇奇怪怪的話,好嗎?他才不是那種會打人的人呢!”盛夏說著,將杯子往厲行衍麵前一放。

“說的也是,厲總是有修養的人,到底是豪門出身,是我想多了。”盛文斌衝盛夏使了使眼色,“夏夏,快帶厲總熟悉下家裏。”

“哦。”盛夏指了指不遠處的房間,“要不要去我的臥室看一下?”

厲行衍從椅子上起身,在盛夏的介紹下,走向了她的閨房。

“進來啊,幹嘛站在門口不動?是嫌棄房間太小了嗎?”盛夏問。

隻見男人狹長的眼睛危險地一眯,目光正定格在門框上。

盛夏湊了過去,心頓時涼了半截,隻見門上寫著。

——厲行衍與狗不得入內。

這……好像是她結婚之前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滿,拿小刀在門上刻的。

盛夏尷尬地訕笑,“你說我爸媽也真是的,一年前刻的,也不找人把門修複一下,像什麽樣啊。”

嘴上輕飄飄地說著,背上卻感覺一陣涼意,冷汗已經沁出來了。

好在,厲行衍陰鬱地跟著她走進了臥室,盛夏關上了門,拉開了窗簾。

卻見,厲行衍拿起了桌上一本泛黃的日記本。

“別……”盛夏警鈴大作,卻已經來不及了。

日記本的扉頁上,大大的字頓時映入眼簾,厲行衍=王八蛋。

盛夏一把搶過男人手中的日記本,可不敢讓他繼續翻了,再翻下去,她怕小命難保。

此刻,她根本不敢看厲行衍的表情,那應該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般的神情。

“哎呀,真熱啊,厲行衍,我房間裏有個陽台哦,這裏可以看到外麵的風景,雖然比不上錦園,但也別有一番滋味呢。”盛夏硬著頭皮打開門。

陽台很小,隻能容納兩人,厲行衍對風景不感興趣,陽台有隻鸚鵡,他手指點了點鸚鵡頭頂的絨毛,那隻鸚鵡就像盛夏,脾氣不太好,立刻就炸了毛,啄他的手指。

“厲行衍是個屁!”鸚鵡的叫聲粗啞,像個罵街的潑婦。

盛夏躲在厲行衍的身後,對著鸚鵡做了個噓的動作,鸚鵡大概是好久沒見到主人了,興奮極了,叫得更起勁了。

“厲行衍是個屁!厲行衍是個屁!厲行衍是個屁!”

“是個屁!是個屁!是個屁!”

這鸚鵡是她養的,自然也是她教的。

盛夏很想逃,偏偏陽台狹小逼仄,厲行衍喉嚨裏發出一聲清冷地哼聲,一個轉身,將她逼入牆角,衝她露出森森白牙。

“盛夏,你似乎比我想象中更對這門婚事不滿意,我說的對麽?”男人陰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