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換與不換都在她的一念之間
老大娘很有節奏的敲了敲木門。
不大一會兒門開了。
裏麵是一個穿著很潦草的中年男人，滿臉的胡茬，不修邊幅。
不過在看到她之後，臉上立刻出現了笑容。
“快進來！”
進了院子，蘇夏深一腳淺一腳的差點兒摔倒。
如果不是老大娘帶著她過來了，她絕對不會想到這種地方，能住著什麽樣的人物。
“老宋，這就是我前兩天跟你說過的閨女，她把你要的東西帶來了。”
被稱為老宋的男人立刻朝著蘇夏看了過去。
怎麽都沒有想到，這麽一個小姑娘會有糧食？！
蘇夏也不說話，隻是放下背簍然後從裏麵把20個雞蛋，還有20斤玉米麵拿了出來。
老宋的眼睛頓時就亮了，本來他還以為之前老大娘跟他說的不太可能。
“我沒錢，隻有一些破爛，你真的願意跟我換啊？”
蘇夏當然明白他們口中的破爛是什麽，立刻點點頭。
“你等著。”
老宋不敢有一秒鍾的遲疑，馬上進了裏屋。
然後好一會兒才抱著一個充滿灰塵的匣子走了出來。
“見笑了。”
尷尬的說著，拂掉上麵的塵土。
匣子打開的那一瞬間，蘇夏隻覺得眼前金光直冒。
珍珠手串兒，瑪瑙項鏈，翡翠耳環，反正她叫的上名的，叫不上名的裏麵都有。
心裏一聲感歎，要是在她生活的年代有這麽一匣子寶貝，那簡直就是贏在了起跑線上啊！
“這條珍珠手串兒是早些年，我去南洋那邊帶回來的，你看看換你剛才那些夠嗎？”
老宋也不太確定的問著，不過他已經打算好了，如果不夠就在加上一條瑪瑙項鏈，或者在多一點也行。
家裏已經斷糧好幾天了，這些東西救不活他們的命。
“夠了。”蘇夏雖然清楚就算她想要多拿上一些，也是沒問題的，可她並不打算那麽做。
在這個鬧饑荒的年代，能活著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老宋欣喜若狂，原本一直繃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很克製的笑容。
“真是謝謝你了！”
蘇夏接過珍珠手串兒隨手放進衣服口袋，實際上卻是用意念收入了空間。
從老宋家裏出來，老大娘的話明顯多了起來。
她告訴蘇夏，老宋以前是這個鎮上有名的土財主，光是家裏的丫鬟都有十幾個，不過當年過的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落魄。
家裏的五房太太都跑了，隻剩下原配跟他過日子，七個兒子更是全都被拉著去開荒改造了。
兩人聊著，便到了另外一家。
門口是虛掩著的，老大娘直接推門就進去了。
“春香在家嗎？”
小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蘇夏跟在老大娘的身後，這裏跟他們姐弟之前住的老宅子比起來，也沒好上多少。
兩人直接進了屋，裏麵一股發黴的潮氣迎麵撲來。
蘇夏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春香，你怎麽了？”老大娘的聲音頓時就變了，朝著半截土炕那邊跑過去。
炕頭上蜷縮著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春香，你可別嚇我啊，你快醒醒！”老大娘大聲的呼喊著。
“水…… 水……”女人氣若遊絲。
蘇夏頓時反應過來，快速朝著屋裏打量一眼，門後麵那邊立著一口水缸。
她趕忙去取水，可是當看到裏麵隻有一個破舊水瓢的時候，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團。
見老大娘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女人身上，她也顧不上別的，把空間裏的清水注入水瓢。
“水來了。”
跟老大娘合力把女人從炕上拖了起來，然後水瓢放到她嘴邊。
女人一開始隻是勉強抿了兩口，隨後便瘋了一樣大口喝了起來。
整整十幾分鍾，她才終於緩了過來，眼睛睜開一條縫隙辨認著來人。
“王姐，是你啊……”
依然虛脫的厲害。
“春香怎麽搞成這個樣子？我們今天要是不來，你可就……”後麵的話老大娘說不下去了，紅了眼眶的同時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有吃的嗎？”女人現在隻想活著。
老大娘微微一愣，幾乎立刻朝著蘇夏看過去。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覺得這閨女能救命。
果然下一秒蘇夏從背簍裏拿出了一個煮熟的雞蛋。
老大娘快速的剝開雞蛋皮，給女人遞了過去。
看出是雞蛋，女人的情緒瞬間激動，竟然一口把整顆雞蛋都塞進了嘴裏。
“慢點兒吃，別噎著了！”老大娘不停地叮囑著。
可即便這樣女人還是吃的太猛了，還好蘇夏早就已經料到了，水瓢直接就送到了她的嘴邊。
一個雞蛋半瓢清水，讓女人從瀕臨死亡的狀態下完全清醒了過來。
“謝謝你們。”
“該謝謝這閨女。”老大娘對蘇夏也是充滿了感激。
女人依然沒有多少力氣，聽到老大娘說蘇夏就是願意給他們換糧食的人，更是感恩戴德。
“這裏是20斤的麩糠，還有10斤紅薯。”
蘇夏把糧食放到了屋裏唯一一張隻剩下三條腿的桌子上。
女人從枕頭底下摸索著，然後掏出了一個東西。
“我隻有這個了。”
已經看不出模樣的手帕，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裏麵包裹著什麽。
蘇夏看著女人塌陷的眼眶，還有麵黃肌瘦病態的臉龐，已經不想要她的任何東西了。
老大娘卻替她接過來，手帕打開，竟然是一塊蝴蝶形狀的玉佩。
蘇夏不懂玉，對著老大娘搖搖頭。
“不行嗎？”老大娘怔住了，眼底出現了一抹急色和無奈。
春草的情況特殊，如果沒有糧食估計熬不過幾天了。這塊玉佩她也看不出什麽門道，不過現在這世道以前在矜貴的寶貝，也是一文不值的。
換與不換其實都在這閨女的一念之間。
女人的眼神也瞬間就暗淡了下來，認命般的歎著氣。
緊接著她們兩人就聽見蘇夏開口說道：“玉佩我就不要了，這些糧食算是我借給這位嬸子的。等以後她什麽時候有了，在還給我。”
老大娘和女人齊齊驚愕了表情，難以置信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