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為了誰而來?

就在這時,宋靈韻在丫鬟春意的攙扶下,從馬車上緩緩地走了下來。

那如細柳般羸弱單薄的身體,瞧著好似稍微大點的風就能把她吹倒似的。

她臉色蒼白透著病態,就連兩片唇瓣都沒什麽太多的血色。

雲茯以一名醫者的角度判斷,她肯定是有病的。

要不是身邊有人攙扶著,這宋靈韻自己走兩步路,真的能躺下。

按照原主的記憶,以及之前,雲茯從戚瑤那獲得信息來看,這位“宋黛玉”應當是戚寒洲的心上人。

當初,戚家被判了抄家流放的時候,戚寒洲不放心這位“宋黛玉”妹妹跟著流放隊伍受苦,撇清了戚家和這位的關係,又讓人給大皇子送了消息,才護住了宋靈韻。

“宋姑姑?你怎麽來了?”

還沒等戚寒洲開口詢問,幾個小團子就認出了宋靈韻,仰著小腦袋好奇地打量著她。

對於她的忽然出現,表示驚訝。

宋靈韻以戚寒洲的義妹身份,在戚家住著的時候,就住在戚夫人的身邊,所以,和三個小團子的關係也還行。

“我,咳咳咳……是來找寒洲哥和你們的。”

宋靈韻一開口,那啞了的嗓子和咳嗽聲,就更加讓人心疼了。

雲茯收回自己剛剛心底的想法,戚寒洲這位義妹,不是一吹就倒的“宋黛玉”,而是,極有可能,一口氣上不來,就掛掉了。

戚寒洲在接受了宋靈韻來了這個信息之後,皺著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誰讓你來這裏的?”

“寒洲哥,你,還好嗎?咳咳咳……”

宋靈韻視線落在這個經常出現在自己夢裏,把她從夢中驚醒的男人,眼眶泛紅,眸中閃著盈盈的淚光。

自稱戚家被抄家之後,宋靈韻大病了一場,就開始做噩夢,不同的噩夢。

她被三皇子用花言巧語哄騙,做了對不起戚家的事,害得戚家被抄家。

可是在夢裏,楚景言並沒有遵守對她的承諾,在戚家被抄家之後,就換了副麵孔,別說是三皇子妃了,便是連側妃的位置也沒有給她。

可她一個無父無母,沒有人撐腰的弱女子,在盛京想要活下去,太過艱難了。

所以,即便,楚景言把她養在外麵,在她身上使用各種變態的手段,她也隻能強忍著,承受著。

更可恨的是,楚景言玩夠了她,就把她送給了,比他還要變態,已經喪失了男人能力的五皇子。

五皇子那身子是因為她,才被戚寒洲打廢了的。

是以,把所有怨氣全都報複在了她的身上。

最終,她不堪五皇子的變態折磨,香消玉殞。

宋靈韻起初也不太確定這些夢是不是真的,可當她發現,楚景言所做的事情和夢中一模一樣的時候,就明白了,那些夢是老天爺在幫她呢。

那些噩夢,宋靈韻現在隻是在腦海裏回想一下,就被恐懼包圍著,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

所以,她做出了逃離盛京的決定。

她害怕會和夢裏一樣,被楚景言和五皇子兩個變態折磨致死。

對了,在噩夢裏。

被她傷害的戚家也沒有什麽好下場。

在流放的路上。

戚念死了,戚羽成了殘廢。

戚寒洲拖著那具殘破的身體,雖然到了鬼荒大獄,但也沒能熬過第一個冬天。

緊接著,殘廢的戚羽也死了。

可誰都沒想到,戚家那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戚墨,會在鬼荒大獄活下來。

還在十幾年後,以“惡鬼殺神”的身份,帶領著這鬼荒大獄的一眾凶神惡煞的囚犯,從西北一路殺回了盛京,把狗皇帝和他那幾個兒子都殺了,割了腦袋,懸掛在了城門之上。

替戚家報了仇!

宋靈韻之前在戚家生活的時候,沒怎麽注意過這個小啞巴。

夢裏,她不知道這小啞巴是怎麽學會了說話,但是,她知道,這小啞巴在十幾年後,會成為大盛新的王。

宋靈韻想的很清楚。

她隻要趁著戚寒洲還沒死,嫁給他,成為戚墨的親人。

待戚寒洲死後,她就能以三嬸身份,一直待在戚墨身邊,忍受十幾年這鬼荒大獄的苦日子,就能夠在十幾年後,搖身一變,成為整個大盛最尊貴的人。

與其說,宋靈韻是為了戚寒洲來的,不如說她是衝著戚墨而來的。

隻是,為何眼前的一切和她夢裏的不一樣?

戚念那個小丫頭還活著不說。

就連戚羽也沒變成殘廢。

還有本該死在流放路上,屍骨無存的那個討厭的雲福郡主,也好端端的站在她麵前。

她這一路上過來的時候,就聽說了一些傳聞。

可她以為,那些傳聞並不是真的。

雲福郡主那個草包,怎麽會有那麽好的身手和那麽聰明的腦子。

戚寒洲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雲福郡主了,他怎麽可能和雲福郡主共乘一匹馬,一直待著她身邊,和她同行。

所以,那些傳聞肯定是假的。

一定是那些人看錯了。

崔三公子口中的那個醫術高超,英姿颯爽,才貌雙全的女子也絕對不會是雲福郡主那個草包,一定是哪裏弄錯了。

可眼前,站在戚寒洲身邊的這個女人,即便是化成了灰,宋靈韻也不會認錯的。

這張臉,曾經讓大盛皇城多少女子嫉妒發狂,宋靈韻自然也不例外。

雲茯也抬起眸子回看了她一眼。

原主和這位不熟,雲茯也麽什麽話要和她說的。

於是,繼續和崔臨聊了起來。

“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崔臨笑著說了句:“有錢能使鬼推磨。”

雲茯了然,也回以一笑:“那你應該給了那看守的大鬼小鬼不少錢吧。”

崔臨被那道笑容晃了眼,足足愣了幾秒鍾,才回道:“為了能見到你,花多少都值。”

雲茯對感情這種事情真的不是一般的遲鈍,她聽了崔臨的話,一點都不帶多想的,隻當他見自己,就是純純的為了道謝。

戚寒洲那邊,哪有什麽心思聽宋靈韻哭訴自己在盛京的那些個遭遇,還有一路上吃的那些苦啊。

豎起耳朵,心思全都在崔臨和雲茯這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