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狼大戰

耿老伯將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一聲呼哨後,黑子從林子中狂奔出來。

耿老伯從兜裏掏出一塊碎餅子,喂給黑子吃了。

“黑子已經把狼群引來了,大家做好準備。”耿老伯沉聲道。

眾人立即嚴陣以待,眼睛緊緊盯著林子。

這裏距離山腳不過兩三百米,叫黑子把狼群引下來是因為這裏植被稀疏,視野開闊。

山林是野狼的主場,越是深入,對人越不利。

周圍靜得可怕,氣氛沉悶凝重,眾人的呼吸聲粗重又淩亂。

“大家謹記剛才商量好的戰術,不要被單獨引開。”鄭老大做最後的囑托。

鳥獸短促的啼鳴吹響了戰爭的號角,林子裏傳來一陣陣枯枝折斷的脆響。

鄭老四耳朵動了動,弓下身子,做出防禦姿態。

頭頂的天空驀然被陰雲籠罩,山林的光線逐漸暗了下來,在林子深處,亮起一對對瑩綠色的鬼火。

十幾頭狼逐一鑽出林子,在距離眾人五十米的地方停下。

群狼或臥或立,灰亮的毛發在風中如波浪般颯動,錐子一樣鋒利的視線紮在每個人的身上。

“媽呀!這……這咋這麽老多啊……”

有人臨陣怯了膽,腿軟得直往地上癱。

無人應聲,大家都被眼前這陣勢驚到了,饒是鄭老二都禁不住滾動了下喉結。

“莫慌,它們沒有頭狼,不難對付。”耿老伯給大家打強心針。

鄭老四的視線在狼群裏搜索一番,沒看見那頭被他踹下山崖的狼。

莫非它就是頭狼?狼群是為了給頭狼報仇才盯上杏花村的嗎?

想到這裏,鄭老四的麵色凝重如墨。

人群與狼群就這樣無聲地對視著,狼群像是有意捉弄人們,時不時發出駭人的低吼,或是犀利地舔舔爪子。

狼群不慌不忙,人的心理防線卻越來越潰退了。

“我、我不幹了!我要回去了!”

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臉色慘白地嚷了一句,轉身就要逃跑。

他就是想跟來混個人頭,回去好領點糧食,誰知道有這麽多狼。他可不想為了口吃的把小命都搭上。

“別!”鄭老大青筋暴跳。

這群狼看似悠哉悠哉,實則外鬆內緊,把眾人的一呼一吸都納入了關注。

此刻逃跑,必然會引發狼群爆發性的追殺。

可鄭老大還是慢了一步,那人轉身跑了沒兩步,林子那頭就傳來了暴雨般的腳步聲。

鄭老大猝然轉頭,瞬息之間,狼爪已經淩厲帶風地逼至眼前。

人狼之戰,一觸即發!

“小心!”

鄭老二一棍掃過來,精準砸上狼的後腦,一聲悶響,幾乎可以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打倒一頭,又有一頭躥近。十幾頭狼先後鑽進隊伍,直搗中心。

黑子護住耿老伯,率領幾隻家犬對上了最凶猛的幾頭公狼。

“別散開!保持隊形!”

鄭老大一鍬扇飛一頭狼,朝前麵大喊。

眾人三三兩兩互相掩護,一邊與狼纏鬥,一邊護住彼此的腹背。

鄭老四被狼撞翻在地,用來防身的棍子在纏鬥中被擊飛,隻能赤手空拳地死死抵住狼的喉嚨。

這頭壓著鄭老四的公狼體長逼近一米五,按在他腹部的爪子似乎有千斤重。若不是穿得厚,估計現在已經穿透了鄭老四的腹腔。

鄭老二被一大一小兩頭狼纏住,無力分神來救他。

鄭老四手臂上青筋暴起,雷霆出手薅住了狼的尾巴,使出吃奶的勁兒用力一扯,幾乎將狼的尾骨生生扯斷。

痛苦的狼嗥聲險些刺破鄭老四的耳膜,他孤注一擲,鬆開抵住狼嘴的手,把頭閃向一邊的同時抓向狼的後腿。

狼牙擦著鄭老四的脖子一口杵在地上,下一秒整個身體被鄭老四橫空舉起,狠狠摔向旁邊的岩石。

頭骨與岩石相撞,公狼被鄭老四摔的七葷八素,一聲哀嚎後,昏死過去。

撿起棍子,鄭老四就看見耿老伯被三頭狼團團圍住,黑子吐著血舌頭在他身側瘋狂吠叫。

家養的狗再勇猛也比不上野狼的戰鬥力,其它狗死的死傷的傷,現在還能堅持站立的隻剩黑子一隻。

隻不過黑子也已經是強弩之末,身上到處都是淌血的窟窿,一隻耳朵更是直接被咬掉了。

但它還是將耿老伯牢牢護住,不讓任何一頭狼靠近他半分。

鄭老四跨步迎上去,一棍打中一頭狼的窄腰,它怒號一聲,轉頭飛撲向鄭老四。

人狼混戰愈演愈烈,雖然鄭老四等人手裏有武器,並且人數也勝於狼群,但人的耐力終究敵不過野狼。

狼群折損不足半數,隊伍中已經開始有人受傷。

狼牙直接將一個青年的大腿穿透,他的哀嚎聲響徹山野。

“堅持住!我們就算是耗,也要把它們耗死!”

鄭老二殺紅了眼,一棍敲斷一頭狼的尖牙,渾身上下被血淋個透,不知多少是狼的,多少是他的。

在鄭老四與耿老伯身邊的一頭狼糾纏時,黑子被一公一母兩頭狼逼到了角落裏。

它們的狼崽剛才被黑子一口咬穿了腹部,現在正性命垂危地躺在一邊。

黑子身上的傷數不勝數,一隻眼睛已經被血糊住,但它依然站的筆直,咆哮中沒有一絲示弱。

兩頭狼對視一眼,齊齊亮出獠牙撲向黑子。

鄭老四剛解決掉一頭,就看見耿老伯抄起板斧要去救黑子,鄭老四趕緊攔住他。

“您別動,我去。”

鄭老四朝鄭老二吆喝一聲,讓他過來保護耿老伯,自己便疾跑向黑子。

黑子已經被壓倒在地,視線被兩頭狼的身體堵的嚴實,看不清境況,隻好大張著嘴胡亂撕咬。

黑子的尾巴被公狼擒住,掙紮不過,被齊根咬斷。

鄭老四咬緊牙關,舉棍便打。

右後方上來一個青年,配合鄭老四一起將黑子拽離了狼嘴。

耿老伯顫抖著將黑子摟進懷裏,黑子已經奄奄一息,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耿老伯把臉貼上黑子沾滿血的額頭,一瞬間老淚縱橫。

鄭老四與青年合力解決完一公一母,忽覺耳後一陣熱意。

回頭一看,耀眼的火光照亮了他濃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