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禦器飛行

祁月深呼吸,盯著自己的指尖小聲央求。

“拜托,爭點氣好不好?”

水藍色的熒光再次包裹住笤帚,祁月指尖一挑,笤帚再次升起。

祁月雙臂展開,抬起一條腿試探著踩上去。

笤帚短小,不過祁月的身子也不大。

一雙小腳都踩上去之後,笤帚在半空中抖動兩下,好在還是穩住了。

凝神並指,隻聽祁月一聲號令,笤帚載著祁月在空曠的院子裏飛起來。

祁月悠哉悠哉地駕著笤帚轉圈,越飛越高。

笤帚的尾巴拖曳著一道藍色的光芒,如碎星零落,甚是好看。

祁月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自如運用力量的快感了,玩得不亦樂乎,仰身就要來個後空翻。

不料笤帚像熄了火似的,倏地失去了光亮,往地麵飛墜下去。

祁月已經駕著笤帚來到了一人高的空中,突然下墜打她個措手不及,即使聚氣周身,還是摔了個不輕的屁股墩兒。

這具身體是個新生兒,還未經人間塵埃汙染,加上祁月不急於求成地穩紮穩打,修煉基礎要比前世更紮實。

怎麽會連一個小小的笤帚都駕馭不了呢?

祁月坐在地上揉屁股,如果不是她的問題,那就隻能是法器的問題了。

祁月恍然,怪她糊塗。

這裏是靈氣稀薄的杏花村,一草一木都天資平凡。

就算她的靈力再充沛,笤帚就像一塊實心的朽木,存不住絲毫靈氣,當然無法像法器一樣支撐飛行。

祁月撐著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

想在杏花村找到一件法器那簡直是異想天開,看來她隻好自己打造了。

月色朦朧,穿過重雲,祁月的目光落在遠處的山頭上。

飛雲山的頂峰上人跡罕至,或許能找到不錯的材料。

祁月再次施令,笤帚飛起,安靜地停在祁月麵前。

祁月邁上去,踩著笤帚升空,往飛雲山上去。

一刻鍾後,飛雲山山頂上,祁月乘風而來。

終於落地,祁月捏起衣袖擦了擦額頭。

這一路走走停停,笤帚屢次“罷工”,把祁月折騰得滿頭大汗才到達山頂。

飛雲山海拔很高,山頂上還有去年的殘雪,空氣中彌漫著蕭索之氣。

一團幽藍色的火焰出現在祁月的掌心,周身的溫度上升了些,也將方圓十米照得通明。

這裏霧氣昭昭,月光隱約難見,隻有幾點孤星透過繁密的樹冠灑下些碎光來,影影綽綽地撒播在亂草叢生的山頂。

野獸忽高忽低的吼叫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仿佛孤魂野鬼的哭嚎。

祁月放出神識,闔眼探尋整片山頭。

片刻後,祁月失望地睜開了雙眼。

即便是山頂上這片神秘古樸的淨土上,也幾乎沒有一處能感知到豐裕的靈氣,更別提在這裏找打造法器的材料了。

祁月環顧四周,挑了棵碗口粗的鬆樹,雙手劃了道優雅的弧線,藍光隔空環住了樹幹。

隨著祁月用力一拖,霎時間風聲呼嘯,土地震動,鬆樹被連根拔起。

單手一抹,鬆樹瞬間不見了蹤影,被祁月收進了空間。

空間裏靈氣濃鬱,把鬆樹種進空間的話,配合靈泉水的灌溉,用不了一晚上,就能長成差不多的木材。

踏上笤帚,祁月準備回去。

忽聞右邊的草叢裏一陣斷斷續續的喘息聲,還伴有一陣血腥氣飄過來。

祁月飛掠過去,撥開參差的雜草。

一團毛絨絨的小東西躺在裏麵,凍得就快僵硬了,身上幾乎沒有一點熱乎氣兒。

祁月左看右看才找到小家夥的頭,小心地捏住它的耳朵,小家夥的臉露出來。

是一隻小狼崽。

祁月認得它,正是上午鄭老四和母狼纏鬥時,在樹下被捕獸夾鉗住右前爪的那隻狼崽。

祁月手指扒拉開小狼崽的長毛,看見了被小狼崽壓在身下的傷腿。

大概是用了蠻力才把捕獸夾掙脫開,此時小狼崽的骨頭已經完全折斷了,隻剩一點皮肉粘連著。

山上雖冷,但時間久了,傷口已經潰爛,甚至還生了蛆蟲,在蠶食小狼崽的血肉。

小狼崽很漂亮,通體銀灰,眉心還有一團火焰狀的純白色。

那頭母狼中了祁月一記,還被鄭老四踹下了山崖,估計已經沒命了。

如今這隻小狼崽成了沒媽的孩子,祁月不由得起了惻隱之心。

祁月並攏兩指,點在小狼崽的眉心,一束靈力鑽進小狼崽的身體。

瑩藍色的光芒環繞著小狼崽的右前爪,努力修補著傷口。

它似乎從昏迷中醒來了,雖然眼睛還緊緊閉著,但喉嚨中發出了細微的嗚咽聲。

祁月伸出另一隻手輕柔地撫摸小狼崽的脊背,為它順毛,緩解它的緊張。

片刻後,祁月麵帶疲憊地收回了靈力。

小狼崽斷骨已經重塑,傷口也已經愈合。毛發上的鮮血幹涸了,和地上的雜草打結成一團。

祁月渾身都出了一層薄汗,她修為還是淺些,大量輸出靈力就會虛弱。

沒一會兒,小狼崽就醒來了。

它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瞳仁黑如曜石,是頭血統純正的灰狼。

祁月的手還停在它的脊背上,感受到陌生氣息的小狼崽條件反射地想一口咬上去。

它受傷後就再未進食,此時虛弱的和剛出生時沒什麽區別,表情凶猛,力氣卻是一點兒都沒有。

祁月輕鬆閃開,嘴角掛著壞笑,手指繞到小狼崽的尾巴尖,像是故意欺負它似的一個勁兒撓它癢癢。

小狼崽咬了個空,瞪著祁月作怪的手卻夠不著,發出警告的低吼。

隻是它的威懾虛弱無力,在祁月聽來反倒更像是在撒嬌。

祁月更大膽起來,上手去揪它的小胡子。

“啊嗚嗚……”

小狼崽的叫聲越發急了,小肚子不停地起伏著,像個小受氣包。

祁月卻不肯罷休,竟直接薅起小狼崽的尾巴,把它往後拖。

小狼崽牟足了勁兒,顫顫巍巍地想站起來,又摔回地上。

祁月見狀又加重了力道,小狼崽一個趔趄,下意識地四腳刨地,鋒利的爪子深深地扣進土裏,死死扒住。

見小狼崽的傷腿敢使勁兒了,祁月驀地一鬆手,小狼崽瞬間慣性地往前栽倒,吃了一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