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年

寧又夏定定地看了他一瞬,直接站起身,三步並兩步地來到他麵前,抬手便向著他的額頭探去

這家夥別是真病了?那還怎麽去離婚啊。

晏晉川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沒事。”

寧又夏抽回手,疑惑地望向他:“你想談什麽?”

“你先坐下。”晏晉川指了指麵前的凳子。

寧又夏聞言坐下,看著居高臨下的某人,心裏不得勁。

起身直接推開桌子上的盤子,坐到了桌麵上,嗯,現在是自己居高臨下了。

她雙手抱臂:“說吧。”

晏晉川看著她孩子氣的樣子,眼神暗了暗:“昨晚是我衝動了,我向你道歉。”

寧又夏徹底沒了耐心:“你到底想說什麽?囉囉嗦嗦。”

晏晉川:“離婚這件事是我沒考慮清楚,希望我們好好談談。”

晏晉川耐心道:“你有沒有想過,離了婚你要去哪?回家?你現在是一名下鄉知青,沒有介紹信回不去。”

“或者繼續回去知青院,沒日沒夜地上工?跟一堆人擠在一起。”

寧又夏漸漸安靜下來,低頭沉默。

晏晉川看著她的神色,繼續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顯然孩子跟媽很喜歡你,離不開你。”

寧又夏探究地望向他:“那又怎樣?”

晏晉川微抿嘴角:“一年以後你要是還想走,我幫你弄介紹信,放你回家。”

看著寧又夏懷疑的神色。他淡淡開口:“我雖然廢了,但是一些關係還是有的,你不用懷疑。”

寧又夏脫口而出道:“那你也可以現在給我弄一封介紹信。”

晏晉川沉沉地望向她:“軍婚難離,得有一方過錯才能打報告,你確定你要做過錯的一方?”

寧又夏:“怎麽就是我了,明明是你先提離婚的。”

聽見這話,寧又夏不爽了,她有什麽過錯?

晏晉川直視她:“你之前的做的事,隻要一個調查就能全部知道。”

寧又夏怒極瞪著他:“之前又不是我,我已經在努力改變了。”

晏晉川眼神幽深:“什麽意思?之前和現在不是一個你?”

寧又夏一驚,立馬閉上嘴。

糟糕,差點就暴露了,真是被氣昏頭了。

她幹咳一聲:“沒什麽意思,我是說之前的錯誤我已經在彌補了,沒必要咬著不放吧。”

晏晉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我咬著不放,而是離婚報告,必須要調查。”

她撇嘴道:“一年以後就不用了?”

晏晉川:“一年以後,我會主動提離婚,過錯在我,不會牽扯你。”

寧又夏仔細考慮他的提議,想著自己好不容易喂胖的三個娃娃,還是有些舍不得,再說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了婚姻汙點,恐怕做什麽都不容易。

而且他說得沒錯,自己離開這裏也暫時沒有落腳之處。

那什麽勞社子知青點,想也不用想。

自己畢竟換了芯子,這萬一一個不慎被發現了,不得被當成妖怪給燒死。

雖說晏家有這個討厭的男人,不過孩子跟江芝蘭還是很可以的,起碼聽話。

這麽長時間自己也算是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不妨趁這個賭約,自己好好掙錢,一年以後自立門戶也有點保障。

有晏家人頂著,自己就算不去上工也有個說法。

她做好決定後,看向一旁的晏晉川。

男人一點都不著急,還饒有興致地在喝苞米粥,仿佛篤定她一定會答應似的。

老狐狸!寧又夏暗自唾棄一聲。

“想清楚了?”晏晉川倏然開口。

明明是詢問的語氣卻被他說成肯定語氣。

寧又夏覺得自己不能輸陣,抬起下巴點頭:“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咱們的約法三章。”

晏晉川挑眉望過去,寧又夏細細道:

“一,這一年咱們隻是合作夥伴,任何親密的舉止都不能發生,你——”

她指著晏晉川:“離我遠點,我對你沒興趣。”

“二,我要掙錢,這期間我不會去上工,平時你也要負責解釋或者說隱藏我的行蹤。”

晏晉川聽完點頭:“三呢?”

寧又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而道:

“三……我還沒想好,想好在告訴你,但是我一旦提出來你便不能拒絕,怎麽樣,答不答應?”

晏晉川沒立刻說話,而是思量片刻道:“隻要不殺人放火,不觸犯底線的問題,都可以。”

寧又夏幹脆利落道:“沒問題,那我們就說好了。”

晏晉川點頭:“希望之後我們可以好好相處。”

寧又夏不以為意,誰要跟你好好處。

她狀若無意地瞥了男人的腿一眼,思忖片刻道:“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便勉為其難地幫你治治你的腿。”

晏晉川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寧又夏直接蹲下身敲了敲他的腿,晏晉川立馬阻止:“別碰。”

她站起身拍拍手:“你沒聽錯,我可以治好你的腿,這樣我也能快速脫身,前提是你得信任我。”

晏晉川眉梢輕揚:“你會醫?”

寧又夏想了想:“算是吧。”

畢竟自己會用製藥和針灸,也算是會一點吧,要是異能還在,那就更會“醫”了。

晏晉川還是不信:“以前怎麽沒聽你提過?”

寧又夏白他一眼:“難不成什麽都得跟你說?”

“反正你這腿以現在的醫術而言,最好的程度也不過是能站立而已。”

“如果你願意讓我試試,不說能恢複十成,但是正常行走絕對沒有問題。”

晏晉川雙目驟然一深,目光如炬地看向寧又夏。

寧又夏毫不退怯,定定地與他對視。

良久,晏晉川聲色沙啞地開口:“你有幾分把握?”

寧又夏白嫩的臉龐揚起一抹張揚的笑:“十分!”

晏晉川喉嚨滾動,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半晌,慢慢從喉嚨裏吐出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