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過期白月光喪夫回國(二)

或許是常年和互聯網打交道,何朔的性子陰鬱得嚇人。

黑眸深沉,俊美精致的五官自帶一股冷冽的氣質。

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低沉中帶著沙啞。

費舜曾經還調侃過何朔像極了那才從陰曹地府逃出來的惡鬼。

被那雙像千尺寒潭的眼神死死盯著,費舜不由得起了個寒顫。

他下意識想要張口道歉。

可頓時意識到自己在那個瞬間居然害怕何朔,這種割裂的想法讓費舜覺得自己失了顏麵。

他惱羞成怒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幾年前被何家找回來的繼承人,語氣十分挑釁。

“怎麽,不就是踹了下嗎?你難不成還想打死我?”

費舜說話向來隻求自己爽快,他看著何朔低頭不語的樣子,以為這件事情翻篇了。

可沒想到在他準備坐下沙發的那一瞬間,男人直接伸腳將他絆倒在地上。

酒水被倒地的動作灑落一地。

劈裏啪啦的聲音引來了其他賓客的注意。

就算他們四人選了個偏僻的地方,也擋不住眾人好奇的目光。

費舜隻覺得麵子上掛不住。

他後背已經被各種碎玻璃紮破了皮,原本白色的衣服也被各類紅酒染成了難看的形狀。

費舜咬著牙站起身,從地上找出一瓶還算完好的紅酒,拿著它直接朝依舊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奔去。

媽的,什麽破玩意兒?

還敢搞偷襲?

看老子今天怎麽收拾他!

何朔一點都不害怕,還歪著頭對怒氣衝衝的男人笑了笑,“你確定要打我嗎?”

費舜聽到眼前的人說出比他還張狂的話,心中的怒氣更是到達了頂峰。

“我不打你打誰?不就是不小心踹了下嗎?至於下這麽重的手?”

可就在紅酒瓶即將到達了男人頭上的時候,一聲清洌的叫喊打破了此時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阿舜,你在做什麽?”

費舜聽到久違的聲音,錯愕回頭。

等看到來著真的是心心念念的女人之後,高高揚起的手默默地藏在背後。

費舜咽了咽口水,眼神恍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要不是之前有著清晰可聽的聲音,他險些以為自己又做夢。

她還是那般好看。

國外的風水沒將她摧毀,反倒使蘇婉變得更加好看了。

此時女人穿著一襲簡單的香檳色長裙,烏黑的頭發被一根玉簪輕輕地挽起,微微垂落幾縷碎發。

除此之外,她沒有佩戴任何首飾,卻將在場所有精心打扮的名媛硬生生地給襯托得太過俗氣。

費舜看著看著,突然覺得她太過美好了。

哪怕他不由分說地恨了女人三年,可當蘇婉真正地站在他麵前的時候,那些煎熬難眠的夜晚突然變得不重要了。

等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經是狼藉一片時,費舜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接著便惡狠狠地瞪了眼罪魁禍首。

媽的,他就知道何朔這個老陰比不是什麽好東西!

平日裏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這會兒倒是學會了禍水東引!

**

“婉婉姐我和何朔鬧著玩,你說是吧?”

費舜忍著心中的怒意,用手肘推了推身旁不說話的男人,示意他為自己解釋清楚。

“婉婉姐,費哥的確是和我鬧著玩的。”

何朔低著頭,過長的碎發遮住眼中的精光,“你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和費哥淡了情分。”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幾近顫抖。

明眼人都能看出何朔的委屈害怕,更別提在曾經在人際場上混得如魚得水的蘇婉了。

蘇婉看著眼前低頭顫抖的男人,又看了眼慘兮兮的費舜。

以費舜這智商,還有這關心的樣子,應當不是殺害原主的真凶。

至於何朔,在原主為數不多有關他的記憶中,他是沉默安靜的。

畢竟,在人販子手中流浪十多年,還能四肢健全。

這可不是一句幸運能夠解釋的問題。

蘇婉想到這裏,臉上的笑愈發溫柔。

如果凶手是何朔,他的意圖會是什麽呢?

“是何朔嗎?我記得初見你的時候,你好像才十八歲,現在已經長成大人了。”

蘇婉學著長輩的模樣敘舊,本應該是老生常態的事情,可在何朔的耳中聽來卻無比的悅耳。

她還記得自己。

記得自己的名字。

還會細心地注意到他已經成長了很多。

“婉婉姐,你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啊?”

費舜看著蘇婉隻是一心和何朔說話,絲毫沒有在意自己受傷的事情,忙上前一步打斷二人的敘舊。

敘什麽舊?

何朔這個臭小子頂多和蘇婉見過幾麵,哪裏來的舊可以敘?

還學著他的模樣叫婉婉姐,惡不惡心啊!

該死的學人精!

“待多久嗎?”

女人的注意力被費舜轉移,她看著受傷的男人,這才後知後覺原來他已經流了這麽多的血。

“阿舜,你疼不疼啊?”

女人的臉上顯露出焦急心疼的目光。

感受到了久違的重視,費舜頓時覺得自己哪裏都不疼了。

正準備叫女人不必太過焦急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這個時候正是裝可憐的好機會。

這可要感謝何朔的示範作用。

“婉婉姐,我感覺我的手都抬不起來了,我是不是摔骨折了?”

盡管費舜一頭紅發,可當他故意示弱裝乖巧的時候,卻又顯得格外可憐。

就像是那低聲齜牙吼叫的流浪狗,凶巴巴中透露著一絲可愛。

“應該不會吧?要不現在去醫院看看?”

蘇婉哪裏看不出少年眼中的狡黠,可是委屈巴巴的狗狗眼太過可憐,她也樂得陪人繼續裝下去。

“啊?”

費舜本以為自己會得到蘇婉愛的抱抱或者撫摸,卻沒想到女人一心想要將他送到醫院治療。

他才不要去醫院。

他隻想要蘇婉眼中隻看得到他一個人。

蘇婉在原地關心著費舜的身體,周圍的然眼神各異。

何朔是幾年前找回來的,不懂明明自己事先示弱了,可費舜寥寥幾句話便將女人的全部注意力盡數攫取。

他不解。

明明自己是按照網上采取最多的方法做的。

可為什麽還是失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