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牙尖嘴利的“小狐狸”

芸戰天聽得是直冒冷汗,武安侯也是越聽越震驚。如果她們提早被發現,或是沒有極強的反應和不凡的身手,或是有一點疏忽就會命喪當場,這不僅僅是勇敢就可以做到的。

謀略武藝膽識缺一不可。

“侯爺,既然他們想用火攻,我們何不順水推舟。我的計策是這樣的......”

所以有了今天這場戲。

本身是以作戰計策不和,製造出雙方“不和”的假象。沒想到“卓虎”跳了出來,反倒演得更像真的了。

裴遠看得有點懵。

平時武安侯不會如此意氣用事,即便生氣也不會說出讓芸戰天撤軍這樣的話,棄敕炎關於不顧。

“今日為何如此反常?”

裴遠眼見芸家要走,趕忙走上前,安撫道:“芸大將軍,卓虎確實出言不遜在先,末將必定嚴加處罰,給你一個交代”。接著點頭示意站在旁邊的士兵行刑。

“將....”話還沒說完,卓虎被拔掉了舌頭,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眼神似乎要吞了芸落熙。另外隨聲附和的幾名士兵也被拖出去,軍棍加身,發出陣陣慘叫,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芸落熙厲聲,一個字一個字加重語氣:“我說斬首示眾,裴大將軍聽不明白?”

他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女子,不是隨便處置糊弄一下就過去的人。她隻身闖入敵軍陣營,又能毫發無傷地出來。絕對靠的不是一腔孤勇,還有無雙的才智。

武安侯怒發衝冠道:“年紀輕輕,便如此狠辣,咄咄逼人,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芸戰天瞪了他一眼;“這老匹夫,演戲也不忘間接挖苦我一下,不就是昨晚說他句為老不尊,記仇記到今天。”

“那又如何?”芸戰天毫不在乎地說:“有本事侯爺去京城參我一本,看皇上會向著誰?”

“你!”武安侯語塞。

“拔營!”芸戰天和芸落熙頭也不回策馬往赤林關奔去,五十萬大軍剛來不到七天,就撤出敕炎,往瀾溪穀方向撤回。

將士當中,似乎有人暗暗退出眾人視線,其他守城將士臉色鐵青,有的慌張,有的甚至破口大罵。本以為芸家五十萬軍隊可和東麗軍打持久戰,沒想到這樣就走了。

敕炎關再次陷入危機。

裴遠搖頭道:“行了,罵能改變敕炎現狀嗎?誰讓有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隻希望東麗軍,在其他支援未到的情況下,不要發動進攻。”

............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

武安侯叫過來,正在營帳憂心忡忡的裴遠:“命令全體士兵,打起精神,去水井打水。將所有能裝水的桶通通灌滿,一半放在城樓陰暗處,一半直接灑在城牆上。同時盡可能撤去所有易燃燒的物品。”

“侯爺,這是......”

武安侯笑著對裴遠說:“以後多跟芸落熙學學~”

“什麽意思?芸家軍不是?難道白天的正常是假,迷惑敵人是真~”

裴遠終於明白為什麽昨天還好好的二人,會突然吵起來。原來一切都是提前約定好的,就等待一個契機實施。

正好卓虎當了炮灰。

“可為什麽打這麽多水啊?”裴姚聞訊也趕來正好聽到武安侯與哥哥的對話。

“那丫頭探查到東麗軍要火攻,我們現在各處灑上一些水,現在的天氣一會兒就會結成冰,一方麵可以化解大火燒起來,另一方麵也可以延緩敵軍雲梯攻上來的速度。

“你一會去城樓告訴裴姚,讓她帶領西營士兵,把二十駕投石機全部裝上火炮,灑滿火油。一會兒聽我的號令,看旗語行事。”

“末將在!”

她走進帳內,“侯爺,芸落熙她們也不是真的撤退吧。”

武安侯欣慰地指了指裴姚,對裴遠說:“別看不起女將,你妹妹都猜到了,她和芸落熙都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

裴遠有些慚愧,從前妹妹從軍他是各種反對。總覺得女孩子家家就該趕快說個媒,找個婆家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非要來參軍,即便是現在他也不願承認妹妹的才能。

直到遇見芸落熙,她的處事風格,行事狠辣果斷程度,完全顛覆裴遠的三觀。

“是末將狹隘了,妹妹,哥哥以前對不起你,跟你賠罪。”

“哥哥,你.....”裴姚眼眶濕潤,多年委屈似乎因這一句話釋放。她一直很想證明自己,但似乎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努力,隻會用偏見磨平她所以功勳。

直到芸落熙到來之後,大家都被她身上散發的魅力折服,自信卻不自傲,勇猛又不失謀略,怪不得芸家軍被稱作“破風神兵”,有這樣的主帥,帶出來的兵怎麽會差。

包括自己的哥哥,裴姚從心底感謝芸家大小姐。

“好了,時間快來不及了,等這場仗打完再繼續道歉。”裴姚和裴遠互視一眼,點點頭。兄妹間的隔閡似乎在這一瞬間化解。

“裴遠,你親自率東營偷偷出城埋伏在城牆外兩翼草叢中,隻等東麗軍出現。”

“今晚咱們就來個翁仲捉鱉。”

“末將領命!”

武安侯拔出跟了自己三十多載的佩刀,“終於可以殺個痛快了。”這些日子苦守城池,憋屈得很,今晚終於可以全部釋放出來了。

為了計劃萬無一失,芸落熙特地派陸夜跟著那名奸細,一路”護送”直到他順利回到東麗軍大營才回來。

奸細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帶著“消息”來到主帥所在營帳稟報敵情。

“參見大人!”

“說!”坐上男人一襲紫袍,鳳眼微挑,散漫中透著尊貴與疏離。此人正是東麗國九皇子宇文扈。

“紫殤國守城將士出言侮辱芸家大小姐,裴遠護短,導致芸戰天和武安侯產生爭執,芸家現已撤軍。”

“哦?武安侯做事老成,怎麽會突然與芸戰天吵起來?”宇文扈覺得事有蹊蹺。“你的身份可有暴露?”

“回九皇子,絕對沒有。”士兵一條腿跪在地上,堅定地扶手。

“末將親眼看到,芸落熙對於侮辱之人不依不饒。拔掉舌頭還不算,非要取他首級。再加上之前她不聽指揮,擅自行動,武安侯甚是不滿,吵著吵著就越來越凶。芸戰天由於寵著女兒,說話非常難聽。最後甩頭就走了。”

“看樣子並不像裝的。”

宇文扈眉梢一揚:“動不動就拔舌頭,砍首級,真是個尖牙利爪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