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衝突
淑妃正要回答，懷裏的兒子又驚叫起來，“母妃，母妃，我疼……”
瞧著懷裏被折磨地奄奄一息的兒子，淑妃忙安撫地哄著，“別怕，別怕，母妃一定治好你。”
咬了咬牙，“去打聽打聽，有哪個擅長術法的，快些找一個來。”
“可是，娘娘，宮中明令禁止……”
淑妃低吼道，“本宮管不了那麽多了！”
幼子在懷裏掙紮著，身為母親怎麽能無動於衷……
看著她失控的樣子，明蕊隻好應道，“好，好，娘娘，奴婢去找！奴婢去找！”
從來沒有見過娘娘這般樣子，明蕊心裏也沒了底，隻好順從她。
死馬當活馬醫吧，不然再這麽下去，大皇子命都要沒了。
春天的雨下得十分不痛快，一場接著一場，給整個皇宮都蒙上了霧色，平白惹得人心情煩躁。
素心正打著傘從外頭回來，進殿前還甩了甩裙擺上沾的水珠。
見她回來了，江晏寧忙問道，“怎麽樣了，大皇子可好些了？”
素心搖搖頭，“奴婢聽說，昨晚福寧殿又鬧開了，大皇子這病瞧著凶險得很。”
“你平素見過這病症麽？”
素心想了一會，最終還是否認，“不曾見過……”
娘娘同大皇子處得好，若說見過，娘娘定會要她去瞧瞧大皇子這病。
可娘娘這個位置畢竟身份尷尬，若是治好了，淑妃娘娘不見得領情，若是治不好，指不定淑妃娘娘還要記恨上自家娘娘。
況且她對大皇子的病沒把握，在這宮裏最忌諱的就是多管閑事，為了娘娘好，她還是閉嘴吧。
江晏寧絲毫沒有懷疑，隻是免不了擔心，“這樣啊，那全看小崽子的造化了。”
昭陽殿。
“奴婢聽說啊，這福寧殿那位可是焦頭爛額。”
寄春給德妃捏著腿。
德妃出身武將世家，小時候也常常舞刀弄槍的，沒入宮之前還曾經上過戰場。
這打打殺殺的，免不了落下些毛病，眼下春日潮濕，她腿又開始痛了。
德妃冷笑，“能不焦頭爛額嗎，崔芷卉那小崽子看得最緊，沒成想眼下不知中了什麽招，這條命若是保不住了，她崔芷卉不得瘋了？”
“也當真是奇了，崔芷卉防備得跟什麽似的，怎麽還是讓人鑽了空子，這太醫院愣是這麽多人去查都沒查到，這到底是誰的手筆？”
寄春斟酌著手上的力道，“莫不是明光殿那位？”
“嘉嬪倒是頗有些置身事外的意思，不過這後宮裏的事兒誰說的準，最無害的怕也是最毒的呢，咬人的狗還不叫呢。”
寄春瞧著德妃心情不錯，躊躇了一番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兒說了，“娘娘，和貴人今日去了福寧殿。”
德妃閉了的眼又睜開，滿是嘲諷道，“她倒是好心。”
“娘娘，要不把和貴人叫過來敲打敲打？”
主仆兩正說著，和貴人就走了進來。
“給德妃娘娘請安。”
德妃眯著眼睛，坐起了身子，“回來了？”
和貴人低眉順眼道，“是，回來了，特來向德妃娘娘告罪。”
德妃輕笑一聲，“妹妹何罪之有，說來與本宮聽聽。”
“妹妹今日去了福寧殿，但娘娘放心，我既然住在了昭陽殿，就是昭陽殿的人，萬萬不會背叛昭陽殿的。”
她麵色平靜，毫不慌張，半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
德妃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才開腔道，“你既然知道本宮與她不和，你又何必上趕著，如今又來本宮麵前表忠心，當本宮好糊弄不成？”
說到後麵，已經是十分不滿。
和貴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她威壓影響，隻淡淡道，“妹妹隻是感念淑妃娘娘助我離開了漪和殿，故而上門聊表謝意，若是娘娘介懷，確是我的過錯，讓娘娘煩心了。”
德妃譏笑道，“你這是在說本宮狹隘，見不得你上門感念恩人？”
德妃性子直，最不喜歡繞來繞去說話，何況這和貴人繞了半天是在罵自己。
無論德妃怎麽說，和貴人都是直挺挺站在那，沒有一點波瀾，“娘娘若要這般說，妹妹也沒辦法。”
德妃此刻是真的有些惱怒了，隻覺得這和貴人和淑妃一樣，都是笑麵虎，實在可恨！
眼看著自家娘娘要發火，寄春著了急，這和貴人可是住在昭陽殿的，娘娘雖說是主位，能拿捏住和貴人，但也防不住她給娘娘下絆子呀。
況且這和貴人既然來坦白去福寧殿的事情，可見應該是個光明磊落的，娘娘沒必要把這麽個人往淑妃那推。
沒等寄春想出法子平息德妃的怒火，德妃卻又突然和顏悅色了起來。
“妹妹如此有情有義，本宮又豈會責怪妹妹，方才隻不過是同你玩笑罷了，沒有嚇著妹妹吧？”
和貴人低垂著眉眼，順著台階下了，“哪裏的話，娘娘有此雅興，妹妹自然是要奉陪的。”
“時辰不早了，妹妹就不打擾娘娘了，妹妹告退。”
和貴人欠身行了一禮，便走出了主殿。
德妃瞧著一臉驚訝的寄春，“瞧什麽，本宮臉上有東西？”
寄春是同她從小長到大的，情分自然濃，毫無顧忌地說道，“娘娘，奴婢方才還以為您要發火了……”
德妃輕蔑道，“本宮同她計較什麽，雖說本宮確實不喜她和福寧殿的人過多來往，但還不至於為了這點事就與她吵架。”
“不過，她說話不和本宮胃口，早知道便不讓她搬進來了。”
礙眼得很。
寄春勸道，“若是和貴人不搬進來，定是要和淑妃娘娘交好的。”
“這倒也是，若是她和崔芷卉混在一起，那本宮就更糟心了。”
這般一想，德妃又放下了自己心裏的小芥蒂。
能讓崔芷卉不爽的事情，她最喜歡做了。
走出了主殿，和貴人的侍女雙兒把傘撐開，小心翼翼地為和貴人擋著雨。
雙兒心有餘悸，“主子，方才我還以為德妃要罰您了……”
和貴人仍然是那幅淡淡的語氣，“她要罰便罰，左右福寧殿這趟我也是要走的。”
說完這句，她壓低了聲音，“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嗎？”
雙兒緊張地瞧瞧周圍，見四下無人，才也壓低了聲音回道，“主子放心，都妥當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