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密道
江晏寧起身，卻看見了太後。
太後眼神複雜，竟然不知道她會做到這一步，毫不避諱地將大皇子帶回明光殿。
“給太後娘娘請安。”
“嗯，你有身子，不必多禮。”
江晏寧又謝過了太後，這才站定。
太後轉向大皇子，“那往後就跟著皇奶奶了？”
“嗯！”
得了大皇子的肯定，太後這才轉向江晏寧，“這孩子留在哀家這，你便放心回去吧，胎還未坐穩，就別到處走了。”
“多謝太後關心。”
“行了，別謝來謝去的，以後你在壽安宮都免禮。”
江晏寧頗有些吃驚，太後此番對她也太過仁慈了。
本來以為能夠不找她麻煩已經算是好的了。
雖然太後依舊沒什麽好臉色，可話裏話外都是關心她的。
這樣也可以，人和人的相處本來就看緣分。
有些人合得來，有些人合不來，不必強求，能平安無事相處，已經是再好不過了。
“若沒旁的事，臣妾這就回明光殿了。”
“嗯。”
白天在壽安宮發生的事，自然傳到了景湛的耳朵裏。
景湛給江晏寧念著話本子，想了又想，還是問道，“你怎麽會想到要把堯兒要過來？”
江晏寧一頓，“怎麽想起問這個了？”
她斜斜地靠在景湛身上，閉上了眼睛，似乎是有些疲憊，“我本就喜歡他，自然見不得他一個小娃娃成天愁眉苦臉的，若接了過來，說不定能好些。”
“你倒是心善，你也不怕……”
“怕還是怕的，不過，很多事情都是要靠著一時的衝動，我這不是頭腦一熱嘛。”
沒想到是這個回答，景湛啞然失笑，“你倒是一如既往誠實。”
若換了旁的妃嬪，還不得來回表一下忠心，再展示一下自己的善良大度。
她倒好，這回答的什麽？
“要是堯兒答應了怎麽辦？”
江晏寧滿不在乎，“答應了，我就把他帶回來唄，養一個也是養，養兩個也是養，有什麽要緊的。”
“你倒是心大。”
江晏寧嘿嘿一笑，“我是相信我看人的水準。”
她現在跟景湛說話，一口一個我，絲毫沒有自覺。
景湛也懶得糾正她，他還挺喜歡這樣的。
“哦對了，皇上，龍船爆炸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上輩子沒發生過這件事，江晏寧也不知道這事會是誰在搗鬼。
隻是十有八九是蕭世堯。
說到這個，景湛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江晏寧斟酌了一番，還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皇上他不可能什麽都沒查到，怕是不願意相信昔日的好兄弟出賣了自己。
“這個，皇上，臣妾覺得，龍虎大將軍，嫌疑最大。”
景湛眼裏閃過痛苦的神色，“朕和他親如兄弟。”
江晏寧從他身上起來，伸直了上半身，直視他的目光，“我知道。”
“隻是皇上，士別三日，應當刮目相看，你與龍虎大將軍之間，已經不是當年一起練劍上學的關係了。”
是君臣。
“人心是會變的，蕭世堯離開了帝京那麽多年，誰能保證他還似當年一樣呢？”
“你說的，朕都明白。”
明白，但是不願意相信。
江晏寧理解，所以也不去逼他。
“反正，無論怎樣，臣妾都會陪著皇上的。”
“嗯。”
景湛伸手摟住她，兩個人額尖對著額尖。
靜靜地依偎了一會。
深夜裏的一盞燈孤零零的，顯得尤為寂寥，可那映出來的交錯的身影，又添了幾分溫馨。
“朕有一樣東西給你看。”
景湛拉著江晏寧起身。
“什麽東西啊？”
神神秘秘的。
兩個人走到一處角落。
景湛鬆開了手，走到角落燈台前麵，站定。
然後手扶著燈台，慢慢轉動。
一扇門旋即出現在了麵前。
“這是……暗門？”
江晏寧瞪大了眼睛，她怎麽不知道這裏還有一道暗門？
景湛又牽過她的手，往門裏頭走，一邊走一邊解釋著，“明光殿在前朝是先帝寵妃的居所，先帝晚年沉迷酒色和長生之術，天天都擔心旁人要害他，在建章宮修了地道，直通宮外，又舍不得他的寵妃，又在明光殿修了密室。”
“皇後都沒這個待遇。”
先帝明明是他的父皇，可他卻不願意叫，這跟先帝的關係必然很水深火熱。
“先帝倒是……逃命還不忘這位寵妃，真不知道他是太愛了還是……”
景湛漠然，“也許吧，愛是愛的，隻是他們的愛情打擾了太多人。”
所以他當上皇帝之後，盡量不偏愛任何一個人。
江晏寧是他的意外。
可即便是愛上了江晏寧，他也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責任。
先帝晚年卻是一心鑽研岐黃之術，隻想著和那位寵妃一同活到長長久久。
朝堂任由權臣把持。
最後居然害怕被權臣逼宮。
說出去都丟臉。
密道裏很黑，可景湛好似挺熟悉，走著走著，叫她弓下身子，而後用手護住她的頭。
“低頭，往前走。”
江晏寧依言照辦，全身心地跟著他的指引。
漸漸地有了燈光，路也越來越寬。
又到了一個口子，旁邊地上有一個同明光殿裏一樣的不起眼的燈台。
景湛照葫蘆畫瓢又轉了一圈。
門成功打開。
江晏寧一步踏進去，“建章宮？！”
“嗯，原本是密室，朕將它的去向改了，改成了建章宮。”
“建章宮裏的密道是通往宮外的。”
這可以說是這座皇宮最大的秘密了。
有了這條通往宮外的密道，若是有人謀反，便可以逃出去。
霎時間知道了這麽個大秘密，江晏寧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怎麽……你怎麽這麽大的秘密告訴我了？”
景湛挑眉，“自然是因為朕信任你。”
江晏寧也不知道自己是話本子瞧多了還是怎麽，話都不過腦子，“皇上，話本子說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
景湛：“……”
他就說要把宮裏所有的話本子扔掉的！
瞧著景湛的臉色不對，看自己跟看個白癡似的。
江晏寧恨不得扇自己，怎麽就說了這麽句話，她要是景湛，她也不知道怎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