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搬到白玉閣

景湛緊緊鎖著眉。

姚夏柳也是個機靈人,眼角餘光一撇就望見了景湛衣裳袖口的龍紋。

這世上膽敢穿龍紋的,也就那一人。

姚夏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瞬,接著羞答答地低下頭去,“給皇上請安,妾是儲秀宮姚才人。”

難怪不曾見過。

景湛方才沒仔細瞧她,如今卻越瞧越覺得,她像一個人。

江晏寧。

不止身上的衣裳像,就連眉目中含羞帶怯瞧著人時都像。

隻是……

景湛突然憶起江晏寧剛進宮時,一雙眸子好奇地打量著一切,又怯怯地縮回去,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兔子。

她當時膽子也大,隻是確確實實是隻紙老虎,強裝出來的鎮定唬不了任何人。

景湛一不小心就想得多了些,遠了些,也沒讓姚夏柳起身。

姚夏柳有些氣惱,皇上這懷念的神色,分明是在想著那位遠在法喜寺的嘉婕妤呢。

自己的目的不能說是沒達到,隻是確實沒按照她精心設計的那樣走。

姚夏柳有些委屈,但又不敢對著皇上發脾氣,隻得就這麽維持著行禮的姿勢

好累……

等景湛回過味來,又恢複到了之前的麵無表情,“你還住在儲秀宮啊,搬出來吧,搬到白玉閣去。”

姚夏柳眼中一亮,她就知道!

這皇上定是對嘉婕妤餘情未了,瞧瞧,這才是有幾分像,就已經能夠搬去白玉閣了。

要知道,舒杉月和符悅暢這兩個人,還在儲秀宮巴巴地擠著呢。

姚夏柳心裏美滋滋地,嘴巴都快咧上天了,“謝皇上!”

景湛輕輕地點頭,就準備接著往禦書房走。

還未等他走出幾步,背後又傳來了一聲喚,“皇上!”

景湛疑惑地回頭,張玉成倒吸一口冷氣。

這這這,還未曾有人如此大膽,第一次見皇上就敢這般造次的。

姚夏柳鼓起了勇氣,“您今晚,要到白玉閣來嗎?”

景湛收回了視線,“再說吧。”

既沒說要來,也沒說不來。

姚夏柳一顆心七上八下,不知道皇上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讓姚夏柳搬離儲秀宮的旨意很快傳到了儲秀宮的掌事嬤嬤手裏。

嬤嬤一臉的不解,“今日是發生什麽了?”

有小丫頭消息靈通的,湊上去說道,“嬤嬤,今兒個,那位姚才人在去禦書房的路上偶遇了陛下。”

姚才人?一共就進來了三個秀女,掌事嬤嬤毫不費勁地就想起了姚才人是誰。

那個不太本分的秀女,她當時在殿上還提醒了太後的,也不知道為何太後還執意要留下她。

掌事嬤嬤還在想這事兒的時候,姚夏柳恰好回來了。

路過這位嬤嬤身邊時,姚夏柳一個眼神都沒給。

反正她馬上要搬離這裏了,這位掌事嬤嬤也管不了她,她幹嘛要給她好臉色。

掌事嬤嬤迎上去的笑臉就這樣僵在了原地,往常哪位娘娘搬離儲秀宮不是對她客客氣氣的啊。

她還能拿到賞銀呢,這位,也太不通人情了些。

以色事君難長久,再說,再好看,還能比嘉婕妤好看不成?

掌事嬤嬤不屑地想著。

等等,嘉婕妤?

她這麽覺得,方才姚才人的打扮,與嘉婕妤如出一轍呢?

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釋。

細想一下,姚才人的五官,也是跟嘉婕妤有幾分相似的。

難怪,難怪會得到皇上的另眼相待。

感情是走了偏門啊。

倒是讓她撞上這運氣了。

掌事嬤嬤瞧著姚夏柳遠去的背影,倒是看她能走多遠吧。

姚夏柳回到房間喜滋滋地收拾東西,動靜之大足以讓左右兩個房間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的婢女煙兒十分上道,一把嗓子就嚷開了,“恭喜娘娘,終於不用在這儲秀宮擠了!”

舒杉月奶娘一聽,馬上跑了過來,速度快得舒杉月都來不及拉她。

奶娘站在門口,局促地福了福,笑道,“姚才人這是要往哪兒去呀?”

姚夏柳如今自詡甚高,當然是不會紆尊降貴地回她的話。

煙兒再次領會到了自家主子的意思,眉飛色舞,“張媽媽,我們家主子這是要去白玉閣啦!”

“白玉閣,可是皇上讓姚才人搬過去的?”

煙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那不然呢?”

張奶娘一聽就急了,麵上卻還得違心地誇讚道,“皇上寵愛姚主子,恭喜姚主子了。”

說罷她趕緊回去鞭策自家小姐,“我的小姐哎!您還不著急嗎!這人家都搬到白玉閣去啦,您還在這儲秀宮呢!”

舒杉月顯然不明白為什麽姚夏柳搬到白玉閣她要這麽激動,“……她搬去白玉閣,又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儲秀宮挺好的啊。”

又不是住幾天就會死。

張奶娘恨不得去戳她腦門,“白玉閣那是什麽地方啊!那是以前嘉婕妤住的地方,嘉婕妤可是寵冠後宮的寵妃,可見白玉閣的風水之好,去了說不定如有神助。”

舒杉月:“……”

“那再往前,誰知道有誰住過呢,奶娘,你莫要成天鼓搗這些東西,沒有用的。”

張奶娘見她不為所動,急得都要跺腳了,“那小姐您說什麽有用?”

在她看來,她家小姐千好萬好,哪哪都好,若是不得皇上寵愛,在這後宮蹉跎,當真是可惜死了。

舒杉月依舊端著一盞茶,用杯蓋輕輕撥開那水麵上的茶葉,然後低下頭去,飲了一小口,她好看的脖頸露了出來,“沒什麽有用的,沒有意思。”

張奶娘:“……”

她家小姐,是尼姑吧?

她家小姐才應該去法喜寺吧?

……

舒杉月這邊反應大,符悅暢這邊更加了。

“小姐,這姚才人可都搬離這裏了,這您……”

符悅暢咬了咬下唇,她是不著急的,但是她家族裏,對她寄予厚望。

霜兒雖是她的奴婢,也是家族派來看著她的人,霜兒心中著急,她也該有所表示才對。

“好霜兒,我也著急,可,可那姚才人做的事情我真做不來。”

扮作另一個女子來吸引皇上的注意,她做不到。

霜兒知曉自家小姐的性格,符悅暢有骨氣得很,她必然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她隻能接受這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