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朕讓她喝的

“什麽?!”

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答案,見多了後宮這些醃臢手段的太後也不免疑惑。

這後宮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子嗣,哪怕是皇上的寵愛那都是要排在後頭的,這嘉婕妤,這般受寵,她為什麽要喝避子藥?

“你……你這是從何而來?”

崔芷卉麵不改色,“她的貼身婢女拿了這物事去埋,還專挑的晚上,臣妾怕這是什麽害人的東西,便命人挖了出來。”

“找人一查,這居然是避子藥。”

“太後娘娘也知曉,咱們這後宮裏最受寵的便是嘉婕妤,她卻在這偷偷喝避子藥,這已經觸犯了宮規。”

後宮的女人,說白了就是皇家開枝散葉的工具。

皇家想要孩子了你便不準喝避子湯,皇家不想要孩子了,你就得乖乖地打掉。

半點都由不得人,何其悲哀。

這侍寢一事,自從江晏寧進了宮,她便獨占鼇頭,旁人分一杯羹都難,在這種情況下,她遲遲沒有動靜,朝中也對此事十分不滿。

“這……若是真的認真算起來,確實是違反了宮規。”

徐嬤嬤小聲地在太後耳邊說道。

無論是作為大啟的太後,還是作為皇上的母親,此事她都有權利發作江晏寧。

皇家最是講究開枝散葉,她一個侍寢那麽多次的人不願意懷孩子,旁的妃子想懷又沒這機會。

皇家豈會樂意?

“嘉婕妤身體不好,是朕讓她私下喝的。”

景湛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把殿中的眾人嚇了一跳。

“她身子還在調養,不宜有孕,崔婕妤還有什麽疑問嗎?一並提了,省得你再鬧到母後麵前。”

景湛走進來,麵無表情地瞧著崔芷卉,眼底裏瞧不出一絲情緒。

崔芷卉用力咬住了下嘴唇,皇上親自把這件事攬到了自己身上,不管是不是皇上吩咐的,都必須是了。

皇上,竟然深愛嘉婕妤到這個地步嗎?

說一千道一萬,她不信是皇上讓江晏寧喝的,否則,大可以光明正大,何必要如此遮遮掩掩?

這隻能說明一個事實,皇上深愛的這位嘉婕妤,並不願意為了他生孩子。

崔芷卉瞧著麵前的男人,突然覺得他也有些可悲,他心心念念著想跟那個女人有個孩子,誰知她根本就不想生。

這說明什麽?說明江晏寧根本就不愛他呀!

崔芷卉覺得有些好笑,她幽幽地說道,“哦?是嗎?臣妾還以為,是嘉婕妤不願意生孩子呢?”

此話一出,太後和徐嬤嬤臉色一變,她們方才還在半信半疑,可看到景湛的臉色白了,心裏便有了數,看來,是皇上為那嘉婕妤找的借口了。

崔芷卉看到皇上難看的臉色,終於如願以償,滿意道,“既然是搞錯了,那臣妾就告辭了。”

“慢著,張玉成,擬旨,崔婕妤言行無狀,衝撞朕,將崔婕妤降為靜嬪。”

靜,是讓她學會閉嘴的意思。

崔芷卉腳步一踉蹌,緊緊地攥著袖子,回身一笑,“遵皇上旨意。”

明蕊擔憂地看著她,這……娘娘隻怕更受打擊了。

這一趟非但沒有告倒嘉婕妤,反倒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她就覺得主子這法子不妥,可主子一意孤行,她也不好勸。

主子自從第一次被貶之後,行事就越來越乖張了。

主仆兩離去之後,太後擔憂地看著皇上,似乎不忍問出口。

景湛麵色已經恢複了正常,循著慣例,問了太後安,而後就告退了。

太後估計著他是要去福寧殿,也沒攔著,畢竟這事擱在哪個男人身上都是難以忍受的。

“你說,這嘉婕妤到底是為什麽?”

徐嬤嬤搖搖頭,“老奴在這宮裏這麽些年,倒是頭一次瞧見這樣的,您說,有哪個妃嬪不想要子嗣的呢?何況嘉婕妤還這般受寵,得了子嗣不就更進一層了嗎?”

“是啊,真是越來越猜不透了。”

太後也搖頭,倒是頭一次感覺自己老了,不清楚這些年輕的妃嬪們在想什麽。

景湛一派平靜地退出壽安宮,甚至來不及坐上帝攆,大步超前走去。

他麵上絲毫不顯,隻有張玉成知道,皇上心中惱怒極了。

皇上有多盼望有一個跟嘉婕妤的孩子,張玉成都看在眼裏。

嘉婕妤每月月事皇上都親自過問,她從前身子不好,月事不規律,皇上好幾次以為是她有了孩子,在禦書房裏興奮地翻著書籍起名,公主和皇子的名字起了一個又一個,隻覺得哪個都不好。

這是大皇子都不曾有過的待遇。

往常有多期盼,現在就有多失望。

作為一個沒根的人,張玉成覺得自己都感同身受了皇上的氣憤。

沒想到啊沒想到,嘉婕妤居然,這般辜負皇上!

嘉婕妤!奴才真是看錯了你!

不過,依著他的觀察,嘉婕妤就算做出這樣的事,皇上估計也舍不得罰她,頂多就是質問算了。

皇上沒出息地緊。

景湛不知道自己的總管太監在如此編排自己,他心中遠沒有表現出來那麽平靜。

為什麽?為什麽江晏寧不願意生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難不成,那些郎情妾意,那些溫柔繾綣,都是她裝出來的嗎?

自己曾經多次與她提過,若是有個孩子,無論是公主也好,皇子也好,隻要是他們的孩子,他都會視如珍寶,他那麽多的期盼,她都棄之如敝屐?

天知道他剛踏進壽安宮,聽到那句“避子湯”有多麽無措。

他甚至腦子一片空白,腳步都挪不動了,直到崔芷卉同母後說要處罰她。

他也不知道怎麽,就走了出去,聲稱是自己讓江晏寧喝的,這樣才能讓她免了被處罰。

她那麽辜負自己,自己為什麽還要替她遮掩?

景湛心中又是憤怒,又是委屈,她都嫁給他了,難不成還在想著別人嗎?

不然為何入宮這麽久了,還在喝那避子湯?

自己往日同她說的那些話語,仿佛是一個笑話。

景湛的腳步越來越大,他很想馬上出現在江晏寧麵前,將這一切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