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欺負

沈洛聽著車廂外的馬蹄聲，內心漸漸糾結起來，她方才看了好一會，隻要在前麵的分叉口拐個彎，經過兩條街就能到齊府，馬車若此時繞過去，她正好能趁飯點休息時，同三妹說會話，這樣三妹也不會讓張先生批評了。

隻是......

沈洛偷偷瞄了一眼江仲景，差點讓他察覺了，趕緊收回目光，心裏砰砰砰直打鼓......過了一會，再瞄一眼......

“你想說什麽？”江仲景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沈洛見狀，斟酌了片刻，不自覺往他挪近了一丟丟，“二爺......”

“好好說話，不要靠過來。”江仲景察覺了她的小動作，嚴肅道。

沈洛哦了一聲，又挪回去了，“二爺，妾身想去齊家家學，看看三妹妹，我保證，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你就等我一小會。”

“齊侍郎家的？”

沈洛點點頭，說：“妾身的三妹妹，如今是張先生的學生。”

江仲景恍然大悟，“張遠山是吧？那老頭心可真夠大的，我還以為自從你往他茶水裏放了蟲子過後，他再也不教你們沈家的女孩了。”

被重提起兒時的醜事，沈洛麵上有些掛不住，解釋道：“妾身的三妹妹可懂事了，與妾身不同的。張先生大人有大量，怎會與妾身計較這點事。”

江仲景還是不大習慣她故作正經的模樣，說：“行了，想去就去一趟吧。”

沈洛心中一喜，掀開車簾吩咐車夫往齊府去一趟。江仲景又平白被冷風凍的一哆嗦，不過見她麵帶笑容，也就沒說什麽。

馬車很快到了齊府門口，沈洛見江仲景不是很想離開，也就一個人下了馬車。門房得知了沈洛來訪的緣由，恭敬地請她進了府。

沈洛不是第一次來齊府，尤其是父親去世後，她下午常常來接沈言回家，可齊府的人卻不曾像今日這般接待她，有時候先生拖堂，她一個人在馬車裏，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甚至就在兩個月前，沈言在學堂裏與同窗起了爭執，齊夫人便暗示沈洛這孩子性格不好，沒啥讀書天賦，先生講的內容跟不上，留在齊家家學，怕是會耽誤其他孩子的功課，她雖未明說，但卻讓沈洛知道了什麽叫樹倒猢猻散。直到一個月前，沈洛與江仲景訂婚的事情傳出，齊夫人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事。沈洛算是明白，她用這樁婚姻，換來了什麽。

沈洛在學堂外的八角亭下，見到了沈言，她梳著雙丫髻，穿著學堂統一的服飾，身後跟著小丫鬟，滿臉的不可置信，飛奔著撲到了姐姐懷裏。

“二姐姐！”

沈洛笑著摸摸她的頭，問：“有沒有想姐姐？嗯？”

沈言比沈洛矮了一個頭，從她的懷裏仰起小腦袋，問道：“二姐姐，你怎麽來了？”

沈洛佯裝生氣，說：“今日姐姐回門，怎都不回家看姐姐？可是功課太緊張了？”

沈言神情略帶失落，嘟囔道：“二嬸嬸說我的功課落的多，不讓跟先生吿假，二姐姐，我可想你了。”

沈洛牽著她到石桌旁坐下，問道：“你老實告訴姐姐，這幾天，二嬸嬸她們對你好嗎？姐姐聽說你前天還生病了，是怎麽一回事？”

沈言垂著眼眸，好半響才說了一句，“是言言不乖，二姐姐不用擔心。”

沈洛最是了解她這個三妹妹的性子了，這會氣得用力抓住她的胳膊，說：“你哪不乖了？和姐姐說清楚，咱大房的姐妹斷沒有白白被人欺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