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郡王妃朱氏褫奪誥命

尤氏最知道什麽樣的軟刀子割人最疼,她拉著盈一跪下,哭得死去活來:“世子爺您一定要給我家女兒做主啊,好好的姑娘,就這麽挨了郡王妃一巴掌,就算是下等的奴仆也不興甩耳光的啊!我們常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今日竟被這樣羞辱……往後可讓我的姑娘怎麽做人啊……”

盈一都有些佩服尤氏了,反應快不說眼淚說來就來,盈一低著頭,臉上還是火辣辣的,也跟著小聲啜泣。

郡王妃算是徹底慌了,她辯解道:“你姑娘辱罵長輩,打她一巴掌都是輕的,你這婦人,怎麽還惡人先告狀了!”

“夠了!”燁征聽到郡王妃的聲音很是頭疼,雖說最開始也存了偏袒常家的心思,可現下是真的怒了,他一抬手,門上便出現了幾個精壯的漢子,他咬牙看向郡王道:“既然郡王與郡王妃鶼鰈情深不忍責罰,那燁征便代勞了。”他說著狠狠的看向郡王妃:“來人!臨陽郡王妃朱氏當眾責打官眷,拉下去杖責二十!”

一直跟在燁征身後的燁永坐不住了,他想上前求情,卻被術由結結實實的攔住了,燁征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燁永和郡王道:“郡王和二哥若是想要求情,那燁征不介意再罰得重一些。今日這頓板子,我按的是大麟的律例,兩位若有不服,隻管往上去報!”

一席話擲地有聲,郡王想求情的心思瞬間沒有了,他活了這麽些年,最會的就是明哲保身,往常郡王妃怎麽鬧騰他也不想管,隻安心的享樂,今日郡王妃鬧到了大人物的麵前,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說話間,行刑的漢子們已經將呼天喊地的郡王妃拖了下去,將她的手腳結結實實的捆住。行刑的都是燁征從宮裏帶來的人,最是聽不得這些貴人們哭天喊地的求饒,順帶一塊汗巾將郡王妃的嘴也堵上了。

燁永卻是十足十的孝子,他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道:“世子爺,我娘身子弱,這二十杖下去可就剩半條命了,求世子爺開恩,讓我替了我娘的杖責吧。”

燁征不厭其煩,冷笑道:“往日裏二哥也是這麽替郡王妃向常家大姑娘賠罪的吧?郡王妃身子弱,那剛生產完的常家大姑娘呢?二哥,做人要有良心,常家大姑娘為你生兒育女,她回常家這段時日你可曾去看過?”

燁永瞬間啞口無言,隻得深深的低下頭,再不看燁征的眼神,燁征和他一直在書房,但正堂上的一字一句身邊的小廝都傳到了燁征的耳朵裏,燁永在一旁聽著,知道這一次家裏怕是要遭大難了。

燁征不讓他起身,他也不敢起來,隻悶著頭跪著。燁征上前將尤氏和盈一扶起來坐下,溫聲道:“夫人和二姑娘別著急上火,身子要緊,今日太後娘娘既托了我來辦這趟差,我定然會還夫人和兩位姑娘一個公道。”

燁征轉身看向郡王,郡王臉上滿是心虛,燁征不愧是從小和當今陛下一起長大的人,他的眼神直壓得郡王不敢抬眼,隻能低頭盯著腳底下的磚縫,忽的聽到燁征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三叔,咱們都是一個姓,一本族譜上的,我今日叫您一聲三叔,往後,咱們可能就沒有論親戚的時候了。”燁征平靜了許多,又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可這句話卻結結實實的嚇到了郡王,往後不能論親戚了?難不成要將他從族譜上除名嗎?郡王錯愕的抬頭,隻看見燁征筆挺的後背。

燁征朗聲道:“臨陽郡王府苛待兒媳,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不處置是不成了,臨陽郡王妃當眾責打官家小姐,按律例杖責二十,已經在外邊兒打著了,大家也都看到了。”他說著,邀功似的朝盈一看了一眼,盈一紅著眼睛揚了揚眉,算是對這個處置的肯定。

收到盈一的眼神,燁征瞬間順氣了許多,努力的壓抑著要飛起來的唇角繼續道:“臨陽郡王妃朱氏妒忌成性,不賢不善,目無法紀,著宗人府褫奪誥命,貶為庶人。”他轉頭看向一連不可置信的郡王道:“郡王放心,稍後我會進宮討太後娘娘的懿旨。至於郡王您,臨陽郡王縱妻禍亂後宅,讓皇族顏麵盡失,著罰俸一年,閉門思過三月。”

郡王算是鬆了一口氣,隻要不將他從族譜除名,咬咬牙過一年沒有俸祿的苦日子他還是接受的。

“臨陽郡王世子祁燁永,私德敗壞,內幃不修,致使後院紛亂,皇家蒙塵,著遣散後宅所有妾室,閉門思過半年。”燁征的話裏滿是無奈,讓宮裏下旨遣散妾室的,燁永應該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尤氏聽罷,心想這不對啊?雖然這樣處罰確實為露一出了一口氣,但她的目的沒有別的,隻想和離。她想著就要站起來反駁,胳膊卻被盈一死死的抓住,衝著她緩緩的搖頭。

燁征罰完了那三個人,走下首座對尤氏道:“常夫人,這便是所有的處置,至於常家大姑娘和孩子,宮裏稍後另有旨意上門。”

尤氏知道已經沒有反駁的機會了,隻得勉強笑著道:“有勞世子了。”

燁征放下了方才的嚴肅,從懷裏摸出了一張紙,仔細一看,竟是地契,他對著郡王笑道:

“郡王,這是我看到朱氏的心腹拿著去當鋪換銀錢的地契,心想這事兒郡王定然不知,肯定是朱氏自作主張的,便贖了回來。”他說著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歎道:“青岩莊水田一百畝,旱田一百畝,山林四百畝。這可是上好的田地啊,賣了真是可惜。”

盈一早和燁征商量過,她小聲道:“這不是我大姐姐的陪嫁嗎?”

燁征也是做戲的好手,他驚訝道:“哦,是嗎?”他說著將地契給了尤氏:“那正好,物歸原主了。”

盈一聽得隻想笑,他做戲的功夫可真是不怎麽樣。隻見燁征朝郡王笑道:“郡王,您是知道的,我娘管我管的嚴,我贖這地契可是把老底都挖空了,既然典當的錢進了朱氏的腰包,如今朱氏受著刑,還請您給我個銀票,我好有個喝茶水的錢。”

郡王聽得滿腦瓜子的汗,心裏將那個摳門婆娘罵了個遍,他陪笑道:“該當的該當的,隻是不知,世子花了多少贖金?”

燁征還真裝模作樣的想了想道:“就一萬兩吧!”

一塊地一萬兩,郡王差點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