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世子半夜翻牆頭

“什麽?怎麽就提親了呢?我還未同父母說呢!”盈一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春風得意的顧敏之,恨不得現在便跑去尤氏那兒,看看她們兩位究竟說到了什麽程度。

顧敏之臉色微變,感覺心提到了嗓子眼:“怎麽了?二妹妹是不願意嗎?”

盈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忙背過身去,小聲道:“就算我願意也得讓我先和父母通個氣兒啊,這樣直剌剌的就提親,往後母親要是怪罪我可怎麽辦。”

這樣嬌憨的模樣,實在是讓顧敏之喜歡,他溫和的笑道:“妹妹別急,隻是先同常夫人打個招呼,並未帶媒人上門,日後納征下聘,還有得打點的呢!”

盈一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覺得很恍惚,天下女子婚事不順的多了去了,自己眼睛有毛病,本想著在婚姻上頭會艱難,不曾想,這便成了?

盈一回身,隻見顧敏之緊緊的盯著自己,又是那樣的眼神,嘴邊帶著笑意,臉上滿是歡喜。她上前去坐下,給顧敏之斟茶道:“最近我家事兒多,我以為你家裏長輩定然不會再同意了,不曾想顧夫人此時上門,我心裏……十分感激。”

人都說雪中送炭情誼深,如今常家風雨飄搖,顧家不顧流言說破兩人的婚事,已經能看出誠意了,盈一不是個扭捏的人,大大方方的將茶送到顧敏之手邊:“往後,我定當恪盡職守,為你顧好後宅。”

這便是顧敏之最愛聽的話了,他心念一動,抓住盈一的手道:“妹妹……盈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歡喜。”

冷不丁被男子抓了手,盈一的臉不受控製的紅了,她微微點了點頭:“我心裏也歡喜。”

春日裏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讓人昏昏欲睡,顧敏之走後尤氏招了盈一去問話,得到盈一肯定的回答後,便讓小廝給顧家傳話,可以準備納征之禮了。

院子裏的果樹花瓣已經落盡了,長出了嫩嫩的新芽,盈一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這裏住到果樹結果,一時間有些惆悵。

夏禾最明白盈一,吩咐丫鬟婆子們一日不落的給花草樹木澆水,她安慰盈一道:“姑娘若是覺得不舍,到時可以將喜歡的移栽到顧家去,到時候咱們還是盡心給姑娘照顧著的。”

哪有姑娘嫁人連帶著娘家的花草都要帶走的,這不是平白惹人笑話嗎?

盈一仔細琢磨著這一段來得措手不及的婚事,要說對顧敏之有多深的情感,那還真是沒有,隻是他為了自己能這般拚命,心裏是感激他的。

所有人都說顧家不是福樂窩,顧家家業大,人口也多。人口多了,家事上便複雜,盈一是小門戶出身,若是他日顧敏之要納妾,那麽自己也左右不了什麽,想起這個盈一有些胸悶。

天底下沒有哪個女子是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顧敏之如今深情,可誰能斷定以後是個什麽樣子呢!活不活得出來,還是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想的事情多了,腦子也有些昏沉,盈一曬著太陽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待醒過來,已經是掌燈的時候了,她潦草的用了些飯食,躺在**翻來覆去的烙餅。

夜深了,外頭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的動靜,盈一從小就怕黑,她用被子捂著頭,越睡越清醒。突然聽到窗外有悉悉疏疏的聲音,盈一探頭看去,守夜的春菊睡得正香,難不成是鬧耗蟲?

盈一豎著耳朵聽了一陣兒,聲響沒了,四周又安安靜靜的,再躺下後更加清醒了,心裏隱隱有些害怕,卻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

她大著膽子抬著油燈,輕手輕腳的往外走去,到了門前,突然一顆石子落在腳下,嚇得她跳腳,手上的油燈差點就落下了,再抬頭,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眼前。

養在深閨的姑娘哪裏見識過這個,她轉頭就想喊,來人卻欺身上來捂住她的嘴,將她緊緊的抵在了門上。

“叫什麽叫,是我!”

這個聲音很熟悉,盈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努力的朝周圍轉了轉眼睛,沒錯啊,這是自己家啊,這個冤家怎麽會在這裏呢?還是大半夜的。

“不想被人發現毀了名節就悄悄的,我放開了你不許喊叫。”燁征半是威脅半是哄騙的開口,見盈一費力的點了點頭,這才慢慢的鬆開了手。

沒有了束縛,盈一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她怨懟的看著眼前的人,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屋內還有守夜的人,燁征拉著盈一朝院子裏去,在涼亭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盈一,一腦門的官司。

他今日聽說她定了親的消息頓時便坐不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麽,隻想見她一眼,可已經是夜裏了,什麽光明正大的理由也不成,他鬼使神差的翻了她的牆頭,進了她的院子。

本想透著窗戶看一眼,誰曾想她竟然還未就寢,她就這樣貓著腰出來了,讓燁征不得不像個強盜一樣捂了她的嘴。

“深更半夜的,世子爺這是做什麽?”盈一很生氣,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大半夜的院子裏多了個男子,論誰都想打人。

燁征有些尷尬,他摸了摸鼻子心虛道:“我不過是得了些消息,想來告訴你罷了。”

“什麽消息值得世子爺大半夜到訪?”盈一不是傻子,她氣呼呼的,一副要將燁征撕碎的模樣。“走的還不是正門,指不定是翻了哪個牆頭進來的,世子爺,你當我是什麽人了?”

燁征看著氣鼓鼓的盈一有些頭疼,他這是發了什麽神經啊!

“我這不是心急想告訴你嘛!”燁征心虛得厲害,聲音漸次小了下去:“你別嚷嚷了,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我半夜翻了你牆頭了。”

盈一真是有苦說不出,想狠狠的罵他,又怕招了人來,到時候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和顧家的婚事才剛定下來,若是這事傳出去了,自己的婚事肯定告吹不說,連帶著姐姐的事情恐怕也辦不成,到時候常家就成了眾矢之的,看笑話的看笑話,該糟踐的來糟踐,那她的母親可怎麽活?她的父親往後還怎麽在朝堂立足?

想到這些,盈一覺得自己委屈極了,眼淚奪眶而出,也不管身上隻穿著單薄的寢衣,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雙膝,肆無忌憚的發泄著自己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