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這推恩令絕對不是陛下的手筆!

推恩令?!

勒令藩王將封地分封給麾下所有的子嗣?

嘶——

居然還有這樣的辦法!

越往下看,慕容嫣然的表情就越凝重,呼吸都變得急促。

“這、這……”

慕容嫣然瞳孔收縮,胸口劇烈起伏。

看完一半時,她臉上的笑意已經徹底止不住了。

等她看完以後,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著。

抖如篩糠!

雙手死死地捏緊記錄了推恩令的紙張,抬起頭來震撼地看著燕姣然,顫聲道:“陛下,這、這……”

她已經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心潮澎湃。

她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難怪陛下突然改了主意說要削藩。

有這樣的好計策,想要削藩完全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這推恩令實在是太狠了!

一旦下發到各藩王的屬地,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瓦解他們的內部。

太可怕了!

這些藩王怕是還沒動手,家裏就要亂成一鍋粥了。

自古以來,從來沒人搞定過家務事!

可是,這推恩令當真是陛下的主意麽?

陛下若是有這樣的辦法,為何不早點實行,何必苦撐到今天呢?

陛下若是早點拿出這樣的驚世奇謀,又何必以身涉險,害得自己差點身死呢?

這真是陛下想出的辦法嗎?

有問題。

慕容嫣然有些懷疑。

可這些日子以來,陛下一直在宮中沒有出去,也沒有見過任何人呀。

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計策?

當真是怪事。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事情的背後大有文章!

燕姣然笑靨如花,見慕容嫣然已經被自己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了,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詢問道:“嫣然,依你看這推恩令怎麽樣?”

慕容嫣然回過神來,顫聲道:“好,太好了!”

就這?

燕姣然可不滿意,又問道:“那依你看,現在能削藩了嗎?”

“能削,太能削了!”

慕容嫣然眼睛像星光一樣璀璨,十分激動。

“有這推恩令在,兵不血刃定能削藩!”

“這推恩令堪稱千古第一陽謀啊,簡直是無懈可擊!”

“就算是個別藩王想要造反,也很難再鼓動其他的藩王了,而且他的兒子們也不會齊心協力,反而會拖他的後腿。”

“如此一來,一代接著一代,藩王的力量隻會越來越小,再也無力同朝廷抗衡,直至與普通人無異!”

說著說著,慕容嫣然忽然問道:“陛下,不知道這計策是何人所想?實乃國之棟梁啊!”

她攤牌了,開門見山,這絕對不是燕姣然的手筆!

“當然是朕想的了!”燕姣然目光有些躲閃,理直氣壯道。

秦淵這個狗男人隻是提了個思路而已。

細節框架可是自己用了足足兩天兩夜、殫精竭慮才填充完成的耶!

那自然就是自己的。

原創!

慕容嫣然並不相信,現在靜下心來仔細一想。

兩人一起長大,燕姣然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

憑她對燕姣然的了解,是絕對不會想出來這麽陰損、下三濫的計策的。

唔……

這麽一想。

好像之前往賑災糧裏摻米糠和沙子的策略也有些下三濫啊……

不像是陛下的手筆啊。

當時還以為是陛下病急亂投醫。

現在想來,大有問題!

有古怪!

不知為何,她的腦子浮現了一個人影。

這般驚世駭俗的奇謀,這般敏銳的洞察、對人心與人性的微妙把控,實在是太像那個人的手筆了。

可這兩人到底是什麽時候勾結在一起的?

……

毫不相幹的兩個人,毫不相幹的幾件事,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這不講道理的直覺串了起來。

果然,在有些事情上,女人天生就是偵探。

眼見慕容嫣然眉頭微皺,沉默不語,似是陷入了深思。

燕姣然可不想被瞧出破綻,話鋒一轉,壞笑道:

“嫣然,你覺得這推恩令一出,朕的那些叔伯堂親表親,還會不會生子啊?”

慕容嫣然的思緒一滯,捂嘴一笑,陛下怎麽這麽壞?

“這些事情怕不是他們所能決定了,就算他們不想生,妃子們也會逼著他們生的,辦法不有的是……”

燕姣然“咯咯”笑個不停,合不攏嘴。

好一會,她又開口問道:

“嫣然,你覺得這推恩令,可還有什麽地方需要補充麽?”

慕容嫣然沉吟了片刻,開口道:“陛下,嫣然以為是否給爵位定個下限呢?”

“隻要到了這個爵位就不再降了,他們畢竟都是大周皇室的成員,若是數代之後成了庶民,是否有些不妥?”

“二來麽,有個下限也更容易被藩王們所接受,推行的阻力便會更小。”

“唔……”燕姣然點點頭。

的確,這話有些道理。

畢竟都是姓燕的,若是削成平民,確實有些不人道。

有個下限,也更容易為人所接受,那些子嗣也會更加瘋狂的擁護自己。

燕姣然沉吟道:“那依你看,這下限該定在哪級的爵位合適呢?”

慕容嫣然蹙眉道:“這個問題需要仔細運算過後,方可確定。”

“宗室的俸祿需要由朝廷負責,若是定高了,多代以後,對朝廷的負擔太大。”

“可若是定低了,也很難保證下宗室成員最基本的生活。”

燕姣然點頭道:“不錯,嫣然你精通算學,這事情便交給你負責了,盡快給朕一個結果。”

……

京州府衙。

一如既往。

秦淵托著腦袋,正在思考人生:

今天不困,不用補覺。

州衙的那些個政務也都已經外包給麾下的小吏了。

“唉,沒啥事兒做。”

“是去李藥師的軍營逛逛,還是去城外瞧瞧,或者去鹽鋪坐坐?”

秦淵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便準備尋個由頭,去外麵逛逛。

陳無咎不在的日子,就是舒坦。

可不能讓他再回來,努努力,讓他高升,這樣京州府衙就是自己說了算了。

再想個辦法,在這兒混吃等死一輩子,簡直不要太完美。

秦淵一邊走,一邊盤算著。

不想,剛出門,就遇上了慕容嫣然。

呃……

她怎麽又來了?

秦淵有些難繃,這丫頭每次來準沒好事。

慕容嫣然給燕姣然算完數,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京州府衙。

她要驗證一件事。

沒想到,剛好在門口撞上了秦淵。

不用說,準是又想摸魚了!

“不知慕容大人來此,有何貴幹呐?”秦淵訕訕一笑,先聲奪人。

慕容嫣然微微一笑:“嫣然遇上了難題,特來請教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