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小賊……你,你不要……
燕姣然望著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秦淵。
那淩厲如刀,足以殺人的目光。
逐漸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認同。
是的。
她,燕姣然,大周的天子,此刻已經被徹徹底底的說服了。
哪怕燕姣然心裏十分清楚——
這是損招!
但,隻要照辦了,毫無疑問,立刻就能解決眼前的危局。
至於說米糠是喂牲口的。
沙土也不能吃……
可笑!
正如秦淵所說的那樣。
命都快沒了,人都快餓死了,有口吃的就行了,哪還有工夫管這是精糧還是糙米,是口糧還是米糠。
而且,古往今來,賑災最擔心的就是官員貪汙糧款,中飽私囊。
可在賑災糧裏摻了米糠和沙子之後,就算官吏想貪汙、層層盤剝,也沒辦法把這些私吞下來的賑災糧,賣個好價錢,牟取暴利。
既然沒什麽利益可圖,又何苦因為這事情掉了腦袋呢?
這樣一來,也就能最大限度的保證把賑災糧發到災民的手裏。
如此一來,賑災一事,必將事半功倍!
想著想著,燕姣然不由得眼前一亮,肯定道:
“嗯,這樣一說,這的確是個好的解決辦法。”燕姣然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但你既然有好辦法。”
“為什麽不直接上報給朝廷呢?”
“你如果說了。”
“朝廷不就能解決災民問題嗎?解決了眼前這天大的難題,你不就不用再起早貪黑地去州衙忙碌了麽?”
燕姣然掃了一眼秦淵。
她完全搞不明白這個新科狀元是怎麽想的。
藏拙?
何苦呢!
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嘛。
然而,秦淵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嘲笑:“娘子啊娘子,你今天怎麽變笨了呀,你可不能真成了那愚蠢的女昏君啊!”
“你以為夫君我沒有說嗎?”
“我說了。”
“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京州通判,六品的小官,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即便是我有辦法,也隻能說給知府,也就是陳師兄聽。”
“但可惜。”
“我剛說完,就被陳師兄給拒絕了,而他回複我的話,和之前娘子你之前說的話,簡直如出一轍。”
燕姣然聞言,有些尷尬。
但還是下意識說道:“哼,這京州知府也是個酒囊飯袋,該殺!”
“娘子,你這就不對了。”秦淵急忙擺擺手,“陳師兄還是有些能耐的,是個好人。”
“而他之所以拒絕,歸根結底其實還是為了保護你夫君我啊。”
“畢竟我這話也算是大逆不道了。”
“真要傳上去。”
“以那個狗皇帝的蠢樣,恐怕第一時間就得把你夫君我的腦袋給哢嚓咯。”
“甚至搞不好還會牽連到陳師兄和老師呢。”
“娘子,你也不想年紀輕輕的,就給為夫我守寡吧?”
“你上哪兒找,我這樣體己的人呐!”
!!!
燕姣然再次瞄上了秦淵的脖頸。
臉上麵無表情。
混賬!
狗奴才!
你說的沒錯,朕就該第一時間把你的腦袋給哢嚓掉咯!
當成蹴鞠踢!
放心,你這嬌滴滴的老婆絕對不會守寡的。
朕會把她招進宮裏為奴為婢。
朕還要在你的靈堂前調戲她。
不,不行。
這樣死太便宜你了。
朕要當著你的麵欺負你這嬌滴滴的妻子,把你活活氣死!
不如此,難解朕的心頭大恨。
哼哼。
狗賊,受死!
燕姣然氣得咬牙切齒。
腦中閃過一條又一條狠辣的毒計,勢要讓秦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想著想著。
她突然一愣。
氛圍……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兒。
隻見秦淵在說完之後,就沒有了後續,隻是安安靜靜地癡癡地看著自己,目光貪婪地在自己的身體上來回遊動著。
燕姣然心頭一咯噔:“你,你想幹嘛?”
“想幹!”
秦淵衝著自己的美嬌娘眨眨眼,回了一句後世經典的問答。
同時……
身子一點一點湊過去。
膩聲道:“娘子——我的好娘子呀!”
“你,你,別……”
燕姣然心底發虛,向後縮了縮,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娘子,你是懂我的,你瞧,夜都這麽深了,要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美麗的可愛的機智的動人的娘子呦,咱們也該休息啦!”
“快過來,讓為夫抱抱!”
“抱一下就可以,就一會……”
燕姣然聞言。
頓時像炸了毛的貓一樣。
急忙往又後縮了一大段距離。
然後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一臉警惕地看著秦淵,說道:“不!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你要是過來了,朕……真的要反……”
此時此刻。
燕姣然哪怕是大周的皇帝!
也是驚恐萬分。
畢竟……
雖說她是至高無上的皇帝,可同時,她也是個女的啊!
而且不僅僅是女的,甚至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和男人親近過。
而且,在大周的皇宮裏麵別說男人了,就連太監都沒有,無論是侍衛還是奴婢,都是女的!
哪怕是自己的父皇,也沒有和他有過親密的肢體接觸!
更不用說。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眼前這個賊子想得絕對不僅僅是單純的抱抱這麽簡單。
燕姣然就算是沒吃過豬肉。
也聽說過豬跑!
再加上,秦淵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麽炙熱,宛若正午的驕陽;那麽霸道,宛若獵食的狼群!
很顯然,這個狗賊腦子裏想的,絕對不僅僅是抱抱那麽簡單!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恐怕……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行**!
但這點!
是燕姣然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哪怕現在的身體不是自己的,是秦淵的妻子的,而且早就和秦淵恩愛過,不再是黃花大閨女!
可說一千道一萬。
現在寄宿在這個身體裏的意識,是她燕姣然啊!
若是此刻發生了什麽,不就等同於,她燕姣然嘛!
大周天子的清白,說什麽也不能丟在這裏!
一念至此。
燕姣然目光閃躲,又往後縮了縮,不知不覺間竟是退到了床角。
退無可退,已經沒有退路了。
“小……小賊……你,你不要……”
“好雪兒……”秦淵喉中渾濁地呻吟一聲,張開雙臂撲了過去。
秦淵的雙臂將“女昏君”緊緊抱在懷裏。
然後,他笑容盡收,惡狠狠道:“昏君,瞧我怎麽收拾你!”
刹那軟玉溫香紛至遝來,燕姣然驚得幾欲暈厥。
“你……你撒手!”
燕姣然拚命掙扭,掄起粉拳亂甩,如同魚兒落入了漁網,滑溜溜的身子在男兒懷裏拚命亂掙亂蹦。
秦淵任之捶擂,反將她抱得愈緊愈實,微喘道:“雪兒,我好想你……”
“想就想唄,關朕……我什麽……事!”
燕姣然麵燒耳燙地應道,嬌喘著橫睨男兒,觸著他那熾熱如焰的目光,心中乍然酥悸,不覺情懷盈**,眯了秀目微仰櫻唇,似在期待著什麽。
不對……
不可以……
朕是皇帝!
燕姣然渾身酸軟,使不上氣力。
卻依舊反抗著,大聲尋找著理由:“不,不行!我今天來癸水(大姨媽)了!”
此話一出。
秦淵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神色也帶著絲絲錯愕。
半晌。
他似乎才反應過來:“大……大姨媽?今天?”
靠靠靠!
有沒有搞錯!
這可真是好巧不巧啊!
“是今天!”
雖然沒明白“大姨媽”的意思,但燕姣然還是本能地像小雞啄米一般瘋狂點頭。
然後,一把將秦淵推開:“所以,今晚就這樣睡吧,明天你不是還要早起去州衙辦事嘛?莫要耽誤太晚了!”
“好吧。”
秦淵點頭答應,一臉的不爽,嘟囔道:“不對啊,娘子,日子不對啊,為夫算過日子,不該是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