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師弟,真的不能去啊!

天色漸晚。

秦淵先回了趟府衙。

陳無咎和魏無音還沒回來,想來是還在忙以工代賑的事情。

秦淵也不停歇,收拾了下東西,打卡下班,扭頭回家。

手上的活也已經全都交出去了。

正是帶(回)兵(家)出(休)征(假),摟著媳婦兒過沒羞沒臊生活的時候。

剛下馬車。

明棧雪便奔了出來,一把撲進了秦淵的懷中。

咬著唇兒,眼中晶瑩閃動:

“相公,你回來啦?”

秦淵攬著她,握著她的小手,溫潤滑膩,柔若無骨,卻冰涼涼的,像是在訴說著內心的淒涼與憂慮。

微微垂下頭,在她耳畔輕語,“娘子,我回來了。”

明棧雪終忍不住,兩行淚水滑落玉頰,微微抬頭盯著秦淵。

哽咽道:“夫君,不去成麽?”

秦淵心中又疼又憐,親了她的粉額一下,道:“好,我不走,我哪兒都不會去。”

“當真?”

明棧雪用手摸摸他的頭發,他的臉,他的眉,眼睛努力地睜了睜,想要將秦淵此刻的樣子刻進心裏,刻進腦海深處。

可水眸卻仍迷蒙如霧,怎麽也看不真切。

“真的,夫君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我不走,真的不走。”

秦淵用力抱著明棧雪,雨點般吻她的額頭眉梢。

明棧雪緊緊摟著他,“可你不是接了陛下的命令?君命不可違。”

秦淵用手指輕輕拭抹明棧雪的淚水,微笑道:

“娘子,你放心,你相公我自有妙計。”

明棧雪瞪大眼睛,似乎並不肯信。

忽然猛地抬頭,淚流滿麵地吻住了秦淵的嘴唇。

秦淵猝不及防,也不顧大庭廣眾之中、光天化日之下,低頭接住。

明棧雪更是渾不在意,吻了一陣便張啟櫻唇,先把嫩滑丁香渡過,在他口中活潑地四處撩逗,然後邊勾邊引,把男兒的舌頭誘到自己口中,熱情似火地用力吮吸。

秦淵從未見過明棧雪如此,不覺來了興致,一隻手移到了她的腰際……

兩人終於分開,明棧雪狠狠地喘了幾口,藕臂一攬,又勾下男兒的頭,如饑似渴地繼續親吻。

秦淵再也把持不住,腰腹用力,雙臂向上一勾,便將明棧雪攔腰抱起,快步奔進府中,然後……

迎麵撞上了兩個熟人。

陳無咎和魏無音。

空氣瞬間凝固。

不用說,剛剛在門口的一切,兩人都都知道。

六目相對。

目瞪狗呆。

無比尷尬。

尬的秦恨不得用腳趾在地板上摳個洞藏進去。

“呃……”

本著,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

秦淵依舊抱著明棧雪,微微一笑,好似什麽都未發生。

自顧自走到屏風後麵。

這才步入正題,淡淡地說道:

“兩位師兄不在府衙裏當值,怎麽跑來我府上做客啦?”

雖然隔著屏風,陳無咎還是覺得沒眼看。

子曰,非禮勿視。

於是乎,緊緊閉著眼睛,故作鎮靜,好像什麽都沒看見一樣。

急忙道:

“師弟,我和你魏師兄有大事找你商量!”

魏無音則是把頭低得深深的,目光死死停在腳上,眼中隻有青石地板。

像在衙門談話般,附和道:

“師弟,這事,你務必要聽我和你陳師兄的。”

“呃……”

這懷裏還抱著人呢,怎麽談正事……

明棧雪藕臂一攬,湊到秦淵的耳畔,呢噥道:

“夫君,回房去嘛——”

蘭息噴薄而出,令秦淵魂魄俱融。

尼瑪!!!

雖然沒聽清楚明棧雪的話,但大概意思,陳無咎和魏無音這兩個吃瓜群眾還是知道。

此時此刻,進退兩難,不知所措。

恨不得找塊地縫鑽進去,更在心底裏暗暗發誓:

師弟,你要敢把我們倆晾在這!

我們……我們!

我們就把你這座宅邸燒了!

“娘子,你放心,我不走,你先回房嘛。”秦淵哄道。

明棧雪抬臂,緊緊攀住了他的脖子,“不要,人家就要你抱著。”

陳無咎與魏無音:“……”

這狗糧吃的是真猝不及防。

小師妹怎麽變成了這樣……

兩人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而秦淵假裝不知,厚著臉皮,疑問道:

“不知道兩位師兄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

陳無咎與魏無音:“▄█▀█●”

魏無音紅著臉,硬著頭皮開門見山道:“師弟,你還是趕緊收拾行李跑路吧,這不是人幹的差事兒,不……不能讓……讓……”

後麵的話到了嘴邊,魏無音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隻能把頭埋得深深的,一個勁地上下抖動著來給秦淵使“眼色”。

陳無咎則把眼睛閉得更緊了,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故作鎮定,附和道:

“師弟,老魏說得很對,你趕緊走,帶著師妹,有多遠走多遠,出了這京州城,就沒人能奈何你了。”

秦淵心中一熱,原來兩位師兄是特地來家裏等他,勸他離開的。

“兩位師兄放心,我心中數,不會拿自己開玩笑的。”

“有數……有數個屁啊!”魏無音急得都爆粗口了,“師弟啊,李藥師他們營就八百人,八百人啊!”

“你知不知道城外的盜匪有多少人?至少三萬人!”

“而且如雨後春筍,不斷壯大。”

“這特娘是普通盜匪有鬼了!”

陳無咎急得滿頭是汗,什麽都不顧了,又繼續說道:

“師弟啊,這些盜匪背後明擺著有各地藩王,搞不好就是各地藩王麾下的兵卒。”

“自打張首輔改製以來,這些個藩王輪番帶領封地的兵卒,抵抗外敵。”

“那可都是在戰場上刀頭舔血、百戰餘生的精銳部曲啊!”

“別說帶著區區一府八百人了,就算是帶上拱衛京州的左右金吾衛,恐怕也討不著便宜!”

“而且,人家還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你這一去絕對沒有半分勝算!”

“師弟,別懷疑,陛下這絕對是刻意針對你,退一百步講,這剿匪的事情也不可能落到你頭上的!”

陳無咎話音剛落,魏無音又補充道,絲毫不給秦淵插嘴的機會。

“對對對,師弟啊,咱們雖然平日裏也喜歡紙上談兵,我們也知道你熟讀兵書,可這打仗真是鬧著玩的過家家啊!”

“這一去。”

“成了,對咱們沒有半點好處。”

“敗了,腦袋可就要搬家了。”

“師弟,聽師兄一句勸,趕緊收拾包袱,天下之大,何愁沒有你容身的地方!”

陳無咎越發激動,口無遮攔道:

“師弟,說真心話,大周沒多少年頭了,你沒必要把自己命丟在這,換個皇帝,你依舊是狀元,依舊有機會一展所學……”

“師弟,真的不能去啊!”

“……”

兩位師兄好像成了深閨的怨婦,喋喋不休,滔滔不絕,不停地勸說著。

人生有幾個這樣的朋友,死而無憾!

秦淵的心熱了,淚水一湧而出。

明棧雪沒有說話,安靜地躺在秦淵懷裏,隻是抬手,用蔥指輕輕拭抹他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