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狀元郎帶槍誤入金鑾殿,女昏君裸衣……

本該密不透風的宮牆,這些年來已然千瘡百孔,四處透風。

以至於秦淵帶兵平定匪患的消息,在京州城內不脛而走,不到半個時辰,就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一時間,整座京州城都炸開了鍋。

“唉……一年……就一年!老夫就差一年就能致仕了,陛下可真不讓人省心呐,老夫隻想留個清名榮歸故裏,怎麽就這麽難……”

“若是拱衛京州的左右千牛衛,某家還得忌憚一番,區區府兵,某家戎馬半生,何懼之!更遑論,主帥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書生!哈哈哈……王爺!大事可成!”

“這蠢娘們是瘋了嗎?居然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去平亂?大哥的基業可不能毀在你手裏!”

“嘖嘖嘖,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又能加錢啦……”

“……”

一時間各方雷動。

原本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的京州城。

頃刻間,風起雲湧。

蟄伏在黑暗中的各方勢力全都蠢蠢欲動。

明眼人都知道,裹脅難民攔路打劫的匪徒,背後是那些個野心勃勃的藩王。

而此舉正是為了試探下女帝的反應。

同時試探下久疏戰陣的中央禁衛軍的戰鬥力。

此時,女帝應該派遣一員沙場宿將,率領最為精銳的軍隊,以雷霆之勢鎮殺這些宵小之徒,亮一亮肌肉,震懾下那些蠢蠢欲動的野心家。

然而。

她卻沒有這麽做。

反倒是派遣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狀元郎,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弱書生。

去統領大軍作戰,這不是去送死麽?

而且,帶領的還不是大周最為精銳的中央禁衛軍,而是臨時征召輪戍的府兵。

這更是滑天下之大稽麽!

此戰必敗。

無人看好此戰的前景。

而這一敗,就會如同多米諾骨牌的倒塌,引發無數的連鎖反應。

這一下,整個大周的形勢已經緊張起來。

女帝近日來的行徑無不說明——

她是昏君!

米糠賑災,遺臭萬年。

書生領軍,昏聵無能。

一些有心人苦苦等待的時機,已經悄然到來,萬事俱備,隻欠一場東風!

審時度勢。

大周的聰明人都已經開始暗送秋波,爭相做那扶龍功臣了。

……

馬車上。

秦淵也很苦惱。

他明明隻想安安靜靜地做個苟道中人,在家裏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混吃等死安享晚年。

誰成想,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卷進了洶湧的暗流中,還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眼下的形勢,秦淵再清楚不過了。

那些攔路搶劫的哪是盜匪啊,分明是各鎮藩王手下的驕兵悍將假扮的。

此次平亂,意義重大。

贏了,還能爭取點時間,喘息幾口氣。

輸了,怕不是當場就要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蠢娘們,蠢娘們!”

秦淵十分氣憤。

好好的一手王炸,天胡開局,愣是被她作死作到國家搖搖欲墜,偌大的大周仿佛下一秒就要分崩離析。

這份敗家的能力,完全可以入選臥龍鳳雛榜,跟堡宗掰掰手腕了。

隻是可憐女帝的亞父——

大周首輔張江陵!

一番心血全都喂了狗。

遙想當年。

大周的開國皇帝燕傲天病危,膝下無子,隻留下一個年幼的女兒。

這個時候,有繼承權的各路藩王自然蠢蠢欲動。

大周的朝局危在旦夕。

張江陵臨危受命,成為當朝宰輔,當即力挽狂瀾,挽大廈之將傾。

不到三年。

原本野心勃勃的各路藩王,被張江陵折騰得宛若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夾著尾巴做人,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丟了小命。

原本被世家大族操弄,即將分崩離析的朝堂,煥然一新,張江陵大權在握,再也沒有一點兒不和諧的聲音。

原本離心離德、陽奉陰違的各地方州縣,再也不敢忤逆中央。

此後大周的國力越發鼎盛。

或許是被權力麻痹了。

原本謙和恭儉的張江陵,變得越發殘暴,目中無人,目空一切,甚至連女帝燕姣然也不當回事。

朝野上下,不容許有一絲忤逆的聲音,否則便要抄他滿門。

如此一來,天下世家、各路藩王,苦張江陵久矣!

可惜,卻無一人敢反抗。

因為,反抗者全都死了,無一幸免。

而女帝蟄伏數年,合縱連橫,突然發難,一舉推翻了張江陵的暴政。

世家官員藩王,無不拍手稱快。

女帝的聲威一時無兩。

然而。

這個蠢娘們,幹翻了張江陵後,就仿佛失去了夢想的鹹魚,失去了努力的方向。

終日沉迷修仙,無法自拔。

不到三年,就把大周敗成了今天這個模樣。

若是張江陵泉下有知,怕不是棺材板都蓋不住了,大喊一聲:

“反了天了,扶老夫起來!”

……

對於這些往事,秦淵很是唏噓。

既然這女昏君壓根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秦淵自然也就沒有什麽鞠躬盡瘁的心思。

至於說,白手起家艱苦奮鬥自主創業,他也沒什麽興趣。

每天嘔心瀝血,處理國事,天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這種日子累不累啊!

還不如,安心躺平,享受生活,每天都和妹子暢談人生來得自在。

老婆孩子熱炕頭,它不香嗎?

於是乎。

秦淵拜入舉世聞名的書院,找了個世人尊敬的嶽父,娶了個明眸善睞的妻子,考取了狀元名揚天下。

今後,不管誰當皇帝,憑著這身份背景,不都得給他幾分麵子?

皆大歡喜,非常完美。

這時候,本該是他安安靜靜當個吃瓜群眾,坐觀世間風雲,指點天下英傑的時候。

結果,就這樣被這蠢娘們坑了。

真不知道什麽仇什麽怨,這大周的朝堂上替罪羊多得數不勝數,非得找他這樣一個小透明。

“唉……”

越想越氣。

回去就得跟我家娘子重新編排一出新戲:

“狀元郎帶槍誤入金鑾殿,女昏君裸衣血戰禦書房。”

否則,難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