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章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鳳凰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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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街道上,行人很少。偶爾見到幾個,都是行色匆匆。不時有士兵經過,巡邏並維持著秩序。

“沈公子,這幾天,你過得如何?”

“還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過著豬一樣的生活。”

沈約的話,讓身後的謝曉芙哼了一聲。

沈約這幾天,真的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每天除了修煉武功之外,沒心沒肺的活著。

大家都很關心海州城的局勢,但沈約卻隻是忙一些碎事。這種不作為的情況,連徐曼華都有些不滿。

“城裏的局勢,很不穩定。”

點點頭,沈約很是同意。

“對一個孩子,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讓他突然麵對成年人的世界。這句話,是你對孔湘雲說過的嗎?”

“是的,怎麽,孔姑娘,你也害怕了?”

“很害怕,整個海州城的人都很害怕,大家不知道該怎麽做,如果不是大家提前買了糧食什麽的,可能城裏都已經亂起來了。但就算是這樣,也維持不了多少時間,大家都很狂躁,就算是我,也一樣。”

她的眼睛中布滿了血絲,精神和**上同樣的疲憊。

“嗯,是這樣呀。”

沈約低著頭走路,有些神不守舍的回答道。

“按照日程的安排,援兵應該來了。但現在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官府征調了數萬民夫在各處擊打屏障,沈公子。你覺得,會有效嗎?”

“有效,但見效的時間,可能會很長,就像是用牙簽挖牆壁一樣。”

沈約的解釋讓孔香蘭點點頭,城外的破壁工作越來越慢了,看不到結果的事情,又能持續多長時間?

“那麽。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孔香蘭正色的問道,“沈約,這城裏,有二百萬人,你如果有辦法,就拿出來。這不是祈求。而是你應該做的義務。”

“咦?”

沈約有些奇怪,看著孔香蘭。也許是經曆了很多的磨難,還有各種的苦楚,這一刻的她,顯得那樣的聖潔。

她不知道說這樣的話出來,自己三個字。憑什麽,就能將她頂的無話可說嗎?

再不行,一個滾字,更是殺傷力極大。

不遠處的民宅前,聚集了一大堆人。有哭聲從屋子裏傳出。人們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立在那裏,麻木的看著幾個小孩圍著棺材哭泣。

“死了很多人。瘋了很多人,海州城現在就像是一個潑上油大柴垛,隻要一點火星就會燃燒起來。但現在已經不是一點火星,而是每個人都快要瘋了。

沈約,你既然能想到痘神娘娘來曆,能提出很多有效的提議,為什麽不幫幫這些人?你還在等什麽,是不是時機還不成熟?”

“時機還不成熟?”

一直跟在身後的謝曉芙,聽到這幾個字突然愣了起來,大家都埋怨沈約的不作為,但也有一個可能,就是時機還不成熟。

“想不到孔姑娘,你現在聰明了很多。”

“多謝誇獎,我從來不笨,隻是不想參與一些東西。”

孔香蘭平靜的說道,她姐姐是當今皇後,她又能差多少?人到了絕境,很多潛能會被挖掘出來。

“六十年前,張義理成為了宰相,三十年後,他一死,馬上被抄家,兩個兒子充軍,病死在邊疆,孫子孫女現在也許在當大茶壺或者妓女,聽說其中一個還很紅。”

沈約很是譏諷的說道,張義理的名字,誰不曾聽過?大周朝建立三百年,各種積弊無數,就是這個人,成為了宰相後,然後大刀闊斧的改革,三十年時間,讓大周朝重新煥發了生機,但他也得罪了無數的人。結局的淒慘,讓人噓噓。

“這個人的故事,孔姑娘聽過嗎?”

“他應該緩一點,這樣就好很多了。”

“緩一點?”

沈約冷笑著,“他何嚐不知道緩一點比較好,但是皇帝等得急嗎?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那個皇帝願意這樣?他就是被主人拚命抽打的狗,慢一點,就是一鞭子。”

成為宰相的第十年,張義理之母病故,他請辭回故裏,結果皇上派出其弟去處理後事,這種情況下他能做什麽?不能退,隻能進。

第二個十年,聖眷日隆,但其子犯國法,張義理想要重懲,皇帝卻下旨免罪。這不是恩寵,這是害了張家一門。張義理名聲敗壞,人們看不到皇上的聖旨,隻認為是他運作,而讓自己的孩子脫罪。不久之後,張義理親自殺了自己的孩子,但卻被譏諷為矯情。

讓其把握重權,然後汙其名,這就是皇家的手段。

最後十年,張義理得罪了所有的人,無論是親朋故舊,都視他為仇。但他成功解決了大周朝好幾大頑疾,國庫也變得豐盈起來。

但就算是這樣,他一次次想要病退,都不被允許。他成了一個招牌,一個吸引天下仇恨的招牌。

然後,他死了,一死之後,就是抄家。

下麵的民怨被解除了,皇室也和那些世家繼續和平相處,沒有人同情張義理,然後大家狠狠的嫖他的女眷。

而張義理,如何不知道應該緩一些,但如果進了棋盤,成為了別人的狗,怎麽緩?

“我如果是張義理,也許不會後悔。”

孔香蘭輕輕的說著,聲音中帶著一絲的疲憊。

“生我養我,所以舍身以報,如果沒有張義理,可能現在已經天下大亂了。他救了億萬百姓,這樣不好嗎?”

沈約沒有回答。謝曉芙突然插了一句話:“張義理的孫子和孫女,後來被人所救。如今留在煙花地的,是別的人。”

有些驚奇的回頭看了一眼謝曉芙,她出身京城豪門,有些事情,說出來應該不是傳言。

“沈約,這些天我也在想,你總是有意無意的針對香蘭,她到底有什麽讓你這樣的討厭?雖然你和孔家有仇怨。但香蘭是一個很好的女孩,我真的搞不懂。”

“搞不懂嗎?你搞不懂的事情,我自然有自己的緣故。”

沈約轉過頭,看著孔香蘭,“你想清楚了沒有?”

“是因為我是海州城龍女殿的主持嗎?”

“對,隻要你當一天海州城龍女殿的主持,我就不會出手。”

從路邊摘下了一朵花。沈約,小心的放在了口袋中。

“有人布局,有人落子,從一開始,她們就用堂堂正正之棋,走出了必殺之子。而你。孔香蘭,因為你的存在,我們一方,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說完這些,沈約拍了拍手。說道,“李長老、沈長老。孔國丈,鍾知府,你們現在聽夠了沒有?對了,還有一個叫做明香的小姑娘,你是不是也在一邊旁聽著?”

不遠處的小巷子中,突然多了兩個人影。

那是李艾慈還有沈若彤,她們兩人警惕的走出來,看著周圍。

“沈約,你是說,痘神娘娘的神使,一個叫做明香的女孩就在跟前?”

“不知道,不過,你們兩人偷聽,這樣不好吧。”

“沈約,你總是這樣神神秘秘的,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如果你能說服我,我今天就可以讓香蘭辭去殿主之職。”

說話間,兩女手中沒有閑著,一道道法術向著周圍發出。

“不用,你們找不到她的,這個家夥,懂得看人的嘴形,來辨別話語。我這次入城,恐怕她早就跟在了後麵,想看看我到底做什麽。既然大家能匯聚一堂,那我就說說自己的判斷。

“不過,孔姑娘,你確定,要聽嗎?說不定,聽了以後,你更痛苦。”

“聽,讓她聽,有些事情,她一定要麵對的。”

孔國丈的聲音傳到了沈約的耳中,他如同一片落葉,輕輕的從沈約身後的院子中翻出來。沈約的出現,牽動了大家的心,他們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同時出來的還有鍾文棟知府,這個文官,腳下一點泥都沒有沾。

“其實,如今海州城的情況,用一句話來形容,很簡單,也就可以理解了。”

沈約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地下。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不知道幾位聽過這樣的故事嗎?”

很多神話中,都有普通人進入了神國,結果出來之後,發現隻是短短的一天,其實外麵已經度過了很長的時間。

“你是說?”

幾個人同時愣在了那裏,然後不敢相信的看著沈約。

“這幾天,我讓了一個丫鬟和一個家丁,給他們找了幾個事情做。

一個是看著天空,一次看兩個時辰,如果很累了,可以休息。

家丁更是什麽都不用做,隻要脫光了上身,在露天睡覺就可以了。”

“你從他們身上發現了什麽?”

鍾文棟有些好奇的問道,沈約這種事情有什麽意義。

“普通人,不能長時間看天空,不然眼睛會很累。但那個丫鬟,一個時辰之後,依舊沒有什麽感覺。”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因為有紫外線等各種東西,從空中散射而來,就算是有雲朵阻擋,長時間的觀看,也會讓眼睛不舒服。

當然,這個東西,沈約沒有解釋。

“同時,我讓一個人曬了幾天太陽,如果僅僅是強光被擋住的話,會有別的光線進來的。但她的皮膚,依舊是很白,沒有變化。”

高原地區,陽光雖然不強烈,但是卻有不少人變成瞎子,或者皮膚有病。那是因為臭氧層被破壞,或者紫外線太強烈。

如今的海州城,還在中州大陸上,按照沈約的猜測,隻不過內外時間不同而已。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